第三十九章 业障难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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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人声鼎盛如沸,车辐紧凑。

叶星怜与兰陵从那金家一处隐蔽的狗洞里钻了出来,眼前所见就是这幅繁盛景象。

街道上所行的既有各派的修士更多的是异妖。

有一穿紫衣的男子骑着身子纤长矫健的花豹奔驰而过,他身后追来的人中有趋蛇为驾的,也有一少女坐在巨型光明蝶紫蓝色的一侧蝶翼上,轻轻摆动着从裙下露来出的锦纹靴。

这城中商铺酒楼一应俱全,且与叶星怜往日在疏云洲见过的没什么不同,若要细论差别那就是店家多为妖族。有一卖酒的酒寮外站着一吆喝的少女,她纤细曼妙的腰肢裸露在外,上褂末端的铃铛随着她走动便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她头发编成一根粗长的麻花辫搭在胸前,头顶是一对毛绒绒的猫耳朵,原来这少女竟然是只花猫。

少女一边欣赏着这独特的风情一边抬手仔细钳掉自己发上和衣袍间的草屑,那头余光却见兰陵直接将身上的整个斗篷揭了下来消弭于无形,一身黑衣萧肃无比清爽。他那只小小的龙角被乌黑的头发遮掩了起来,右耳垂上的黑石熠熠闪耀,兰陵转过头来笑着对叶星怜说道,“方才钻那狗洞实在是无奈下策,只因金家防护森严,府上如铜墙铁壁般难以攻破。妖族内部虽有纷争但若遇外敌便是众心齐一,若强行硬碰的话,吾与恩人都不一定能走出这东阴。”

“嗯,虽说那感觉确实不太美妙,但也算头一遭了。”叶星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又说道,“其实兰陵你大可不必称我为恩人。一是你较我年长、修为也比我高出许多,这样重的尊称我承担起来实在心有戚戚。二来当日我协以援手只是随心而为罢了,不是为了施恩于你。”

“更何况,”少女说到这里,轻轻拍了拍腰间挂着的黑色长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你已经做了最好的报答与我。”

男子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回过神来问她,“恩人竟是这样想的吗,是了,只是还不知恩人姓名。”

“我姓叶,名星怜。”

“那日后吾便唤,阿怜小友。”

两人一路并肩同行,直至东阴主城城外。还未等叶星怜开口兰陵便拱手做了个繁复的手势笑着朝少女说道,“接下来吾便要向西北方向而行,前去天极不夜城寻找那绿炽草了。瞧阿怜小友的模样似乎也是有事缠身,吾虽不甚情愿,但也要在此一别了。”

少女向他回了个礼,心里不由感慨这蛟龙的体贴,察觉知晓她的去意便自己先开了口。

“谨祝兰陵此去能得偿所愿。”

男子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眉目漾着甜意更难掩其貌秾艳,“吾化龙之际,定挟小友一道赏九天云海万里霞蔚。”

一声清亮长啸,黑蛟拔地而起身形矫逸不到片刻已经消失在重重云层之中。叶星怜心神一起,烛照从剑鞘中“噌”地飞出停在了地面上,少女踏上去御剑而行往南边去了。

云浪翻滚,白鹤在空中肆意展翅追逐,万疆鬼域里常年如夜骤然一见叶星怜从胸中抒出一口长气来,感觉好像已经很久都未曾见过这样美好自在的光景了。

那日在那绿萼梅花的一方空间里,妒川所递纸条上写明了度化那十八转经幡的方法。若想超度明镜翊与明言的死魂,不仅要度化残魂还得前去他们身死之地安息骨灰。叶星怜正盘算着此事,空中却迎面飞来一群纸鹤,有的一边翅翼大些另一边又格外地小因此飞得歪歪扭扭,但最后还是稳稳地落在了少女的肩头上。

那群纸鹤齐齐开口,叶星怜虽离青云宗尚有些距离却有了直面自家师父那张俊朗脸庞的感觉。

“你这臭丫头,出去这么久都不来个音信。”

另一只又说,“你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问了沈青行那小子,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进了鬼域那么危险的地方。”

叶星怜听完这叽叽喳喳的一堆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便一挥手将这些纸鹤通通收进了袖子里,她又取纸化鹤附上了给楼泓引的音信,“师父切勿担忧,不孝徒弟已经从鬼域脱身。等彻底了解俗世的纠葛恩怨便能回宗,几日之后便能亲自聆听师父您老人家的教诲。”

那姿态舒展的纸鹤扇动着两篇纸翼渐渐隐没在云间,少女想了想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来。

拭阳道的天空一如当初来时那般昏暗,四处声音几近于消湮寂静得可怕。叶星怜四处打量才发现先前几株枯树上的乌鸦都没了踪影,这黄泉冢上仿佛已经没了任何生灵的气息。少女从剑上一跃便踩在焦土上,她将烛照剑握在手中逐渐向中心靠近。直至走到一处土地颜色尤为深重之处,叶星怜停了下来,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当时焚烧万名将士的埋骨之地。

她并不是以道义为心中原则,所行所求不过皆心。

一开始叶星怜只想着如何超度了舅舅与外祖父而已,但当真正走到这压抑的黄泉冢时她又改变了主意。

少女将剑收入鞘中双指并在一处,心念随神识意动,指尖顿时生出明明火焰来。她回忆着那纸条上所绘的图案,以火为朱砂在四周画出一道巨大的符文来,整个拭阳道因这道符变得稍微亮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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