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新烘烤的疤(2 / 2)
你默默地沉静了一会儿后,你说:“你是否早已知道我是芹的姐夫?”
听到“芹”字,我不由得脑壳“嗡”地叫了起来。尽管我已十二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我依稀记得芹曾在我面前提起过她有一个在城里教书的姐夫……
相隔几千公里的新疆与浙江,相隔十多年的昨天与今天,朦胧中在城里教书的芹的姐夫与正面对着我的饱经风霜的你……
难道地球果真这么小?难道十多年的时间果真如一眨眼?
你说:“我以为你老早就知道我是芹的姐夫了,每次见到你,我都很不是滋味。我以为你一直在恨着我……”
此时,我头绪很乱,想不出一句话来表示自己的心境。
你说:“我很对不住你,我也不想厚着脸皮要你原谅。但那时的我根本不认识你……唉,怎么说呢?当老师的确实没花头。像我,一九六二年开始教书,至今已有二十三年,为了老婆、儿子的户口,却要背井离乡大老远的跑到新疆去……”
我忍不住鼻子发酸。
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
我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没有你,我跟芹也不一定就能结婚。”
你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当初芹没有来征求我的意见,要是当初我没有为芹做过高参,要是我当初不给芹做月老……,那我就没欠你什么了。”
那一夜,你跟我谈了许多许多。
你说:“要是当初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
你一再告诫我:“岁月不饶人,该有一个家了。事业与家庭不应丢了一头。也好让我早点心安。了却一份心债。”
你还告诉我,芹经常写信于你问关于我的事。
“随缘吧!”我只能如此对你和对我自己这样说。
我本想详细了解一下关于芹婚后的情况,但我却一直难以启齿。
走出你的房间,已是深夜。
举首望见一轮皓月正面对着我发笑。
我忽然感到,不知陪伴了多少个我与芹幽会的夜晚的明月恰似我背上的那个小时候被土医生用火灸出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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