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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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沫若说,中国的书法有很多种,这是草书,你得先习楷体。说着就在一张纸上一笔一划地示范给他看。就中国字的笔划结构为他启蒙,并用汉语拼音将它们注上音。布朗有着非凡的悟性和记忆,很快就能读出这几个字的发音。大家为他鼓掌。笑得很开心。

他们喝过咖啡,吃了甜点,起身告辞。布朗夫妇却一定要留他们尝尝艾迪的烹饪手艺,盛情难却,他们在他家吃了午餐才回来。

回到家里,沫若就给她要邀请的朋友们打电话,请他们明天来做她谢师宴的陪客。打完电话,她和母亲就作请客的配菜准备。康光然一样也插不上手,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在房间里转上了圈。沫若在他们来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曾经打算为他们买台电视机,可她又一想,美国的电视频道都是英文,母亲还能听懂一二,父亲就只能是聋子看西洋景了。他和很多的中国男人一样,除了上班工作,什么也不会做,既不会洗衣做饭,也清扫不来卫生,他若没有她母亲侍候,一天也生活不好。自她开始在记忆起,每天天不亮母亲就起床,推出自行车上市场买菜,买菜回来她和父亲还在睡梦中,她嘴里喊着叫他们快起床,手里一边忙着开炉子给他们做早餐,一边洗衣晾衣。中午一下班就急急往家赶,给他们做午饭。父亲一生没做过家务,在家里,星期天他除了看看电视新闻,就是去和朋友、同事打牌。他来到她这里,离开了他工作生活的环境,找不到人聊天、打牌,没事混时间。她看到他百无聊赖的样子,心里很愧疚,就问母亲,爸会不会用电脑。

母亲摆了下头。

看他急的,她小声跟母亲说,我去教他玩电脑游戏?

母亲点了下头。

她跑到父亲身边,抱住父亲的臂膀,把他拉到她的写字台前,爸,我来教您玩电脑,到网上可以搜索中国的新闻,玩各种游戏,也可以一个人打扑克。不管父亲同意不同意,就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

父亲摇着头说,我不会英文,学不了。挣着要起来。

谁说的?她硬是把父亲按在椅子上了,不会英文还不会中文?中国字还能认不得?互联网可是全世界人都能使用的交流工具哟,不利用多可惜。您还可以与国内的朋友聊天哪。

真的?

我还骗您,您可是我爸哪。她先教他用五笔打字,说打字是进入互联网汉语世界最起码的工具。她将要领的二十五句话写在一张纸上,又找本中文小说来教他输汉字。父亲还是很聪明的,很快就能打出字来了,这样一来便有了成就感和兴趣,喊他来吃晚饭,他也不愿起身离开电脑。沫若又去教他如何储存文件,如何关机。一吃完晚饭,他就又坐到电脑前去了。沫若又去教他如何搜索中国新闻、电视剧和中文电影。会用电脑,康光然不再寂寞,也不在屋内焦急地转圈子了。

星期天,母亲和她起得都很早,吃过早餐,父亲去玩电脑,沫若和母亲就开始烧开水烫面粉做蒸饺。饺馅是昨天就准备好的,虾仁和鲜猪肉绞的细沫,再加葱花、姜沫、盐、黄酒和糖,她们俩一个擀饺皮,一个包饺,配合得很好。不到九点钟,一百五十个饺子就包好了。装在租借来的笼屉里,只等客人一到就可以蒸了。中国俗语有:请客不催,狗屁吹灰。意思是说,开席前还得再请一次。母亲做菜,沫若给朋友们打电话,问他们出门没有,敦请他们快点来。亚拉说他们正在往她家来的路上。达卡奇说他已到了布朗家,他们正要出门。她问,你太太呢,我不是说了请你和你太太一道来做客的吗?

他却避而不谈,说他和导师夫妇半个小时后到。

在电话里又是当着父母的面,她不便追问。她还请了露茜、莱杰尔、乐天·章和亨利。在拟邀请客人名单时,她想到了亨利。自她决定和他结束关系后,她尽量躲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和她单独接触。可他还是不死心,不是给她发短信,就是打电话,说他深爱着她,为什么不接受他的爱。说他不理解。大多时候她采取不理睬政策,只是被他弄烦了的时候,才回几句,我已跟你说清楚了,你不理解那是你的事。有次,他站在她家门外,不断地按门铃。她从猫眼里看到是他,就拉开门说,亨利,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请尊重我的决定。如果你能理解我的决定,我们还是朋友,你就进来。不然的话,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他约略迟疑了会,对她做了个苦笑,好吧,我不想放弃你这个朋友。这次之后,他就没有再来纠缠她,但与她有关的一些活动,他都来捧场。不失为一个讲信用的朋友。他曾经在她非常寂寞的日子,陪伴过她,给过她快乐和慰藉,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而今,他有女朋友了。请他来,不会引起他的误解,她只稍微犹豫了片刻,便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高兴地接受了。

为了这个谢师宴,她还到附近一家寄卖店,租来一桌圆凳和一打餐具,还有炊具。一早就已送到,餐具已洗净正在消毒柜里消毒灭菌。她就准备招待客人。用父母带来的景德镇产的青花瓷茶杯,放上中国绿茶,冲上小半杯水,客人一到,只用冲兑沸水,就满室飘香了。

乐天·章是第一个到的。几年来,他一直在追求她,自那次在“伯恩思和诺博”书店的集会上相识后,每当她有签售活动,他都从不缺席,每次都偕朋友来买她的签名书,几乎每次都给她送一束鲜花。记得那次她在“伯恩思和诺博”书店签名售书,乐天·章拿着买的两本《旧梦》站在她面前,彬彬有礼地把书送到她面前,康小姐,你译的书我看过了,译得很好,我父亲也读了,赞不绝口。他很自豪地说,我们中国人的英文表达能力绝不比美国人逊色,这位康小姐译得很棒!我特地来买了两本,请你用中文给我签个名。真诚祝贺你的成功!

谢谢。她心里别说有多高兴,就在他买的书上签上了康沫若三个字。请批评,谢谢捧场。代我向令尊致谢。

他双手接过,又满脸期待地说,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吃个晚餐。

谢谢你的盛意,可你看,还有这么多人在等着我签名呢。

我不耽误你签名,我在边上等着,你何时结束,我们何时走。

还是下回吧,她边说边接过后面读者递上来的书,签上名。她没空去顾及他走了没走,读者一个接着一个,有的等不及只好走了,她一连签了三百多本,手腕都写酸了,还是书店的经理来给她解围。说签名活动时间已过,书店也要下班了,等待的人才慢慢散去。待她放下签名笔站起来,发现他还在等她。她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上了他的车。吃过晚饭,他又开车送她回家。她已看出他对她有意思,可她只好装作没有领会,始终以同胞的姿态对待他,决不越过这个底线。他却一如既往,在她不愿意见他的时候,他也不强求;不愿意他出现的场合,他不出现。因而他们一直保持着同胞乡友的关系。他虽生在美国,但受到祖父母的熏陶,能说不太流利的汉语。康光然听到有客人进门说汉语,称沫若是康小姐,称苏霰是伯母大人,又听到苏霰说这花真美,谢谢。他不由一阵惊喜,连忙起身走出来。沫若介绍他说,这是家父,这是乐天·章先生,我在纽约唯一的华裔朋友。

乐天·章忙向康光然鞠躬致礼说,伯父您好,晚辈祖籍也是香洲,祖父母四十年代末偕家父移民美国,我出生在此地。我们是真正的同乡呢。

哦!康光然高兴地向他伸出手,把他牵到沙发边,请坐。沫若拎着电热壶来给他冲茶,章先生,这是从香洲带来的茶,请品尝。

谢谢。

不用谢,沫若微微一笑,家乡的茶,别有韵味呢。

他端起喝了一小口,赞叹着说,味很浓郁。又喝了一口,真香。

沫若给父亲也冲了一杯,爸,您陪章先生吧,我要去帮妈妈做饭。章先生,你请便。

第二个来的是亨利,他也捧着一束花,进门就说,这花是送给伯父伯母的,但愿你们在美国玩得快活,心情像这花儿一样开放。

沫若将他介绍给父亲母亲,母亲只伸了下头,微笑了下,康光然伸手和他相握,把他迎到沙发上,沫若来给他冲茶。她对乐天·章说,亨利不会中文,你替他们当回翻译吧。

乐天·章连忙点头应允。请喝茶。他对亨利说,我和康老先生是同乡,这茶就是我们故乡出产的。他替他揭开杯盖,你看,是不是比翡翠还绿,比绿玉还纯。我虽然没回过家乡,故乡在我的心里只是一个影子,想象得到却摸不着,可一喝到这叫做翠兰的茶,它就不是虚幻的了,我就感觉到了她的美,看到了她连绵的群山,蓊郁的林木,呼啸的松涛有如滚滚海浪,长江昼夜不息。他带点炫耀的口吻,是想表达他和沫若的关系不一般。他虽然不了解亨利和沫若的关系,可他从他看沫若的目光中觉察到了一些东西,他也在追求她,他是他的情敌,心里对他就有了对抗的意味,他故意强调着乡情,想以此来打击他的信心,伯父,是不是这样?

你在家乡还有亲属么?康光然顺着他的话问。

他点了下头,听父亲说,还有共曾祖的一支,但很久前就失去了联系。

你们若想与他们取得联系,康光然热心地说,我回去后可以帮你们去寻找他们。

太好了。乐天·章喜形于色,我回去问问家父,让他把他了解的亲属情况写下来。

好的。

亨利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觉得自己像个聋子似的坐在一边,插不上话,只好以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他起身去到厨房,问沫若,有我能帮上忙的事做吗?

沫若已经觉察出他的尴尬处境,就说,你会不会摆餐具?

会呀!

沫若就指挥他在长餐桌上摆上十二份餐具,在餐桌四周摆圆凳子,放席卡。布朗夫妇为主宾,沫若父母是主人,被安排在餐桌相对的两端,达卡奇和斯蒂文作为主陪,他们的席位紧靠主宾席两侧。其他人的席卡任意摆放。亨利把他的席卡放到沫若的边上。沫若看出他的用意,将写有自己名字的卡片调换到紧靠母亲边上,和亚拉、露茜、斯蒂文一边,将他和莱杰尔、乐天·章、达卡奇放一边。放好席卡,门铃响了,达卡奇陪着布朗夫妇到了。沫若张开双臂,热烈拥抱布朗夫妇,大家围上去迎接他们,苏霰也从厨房迎出来,表示热烈欢迎。达卡奇将蛋糕和他带来的香槟酒交到沫若手里说,酒是我带来的,不成敬意,蛋糕是艾迪的杰作。

她在他腮上亲了一下,小声地说,辛苦你了,谢谢。请帮我照顾好教授夫妇。

好的。

紧跟其后的是露茜和莱杰尔。

他们刚落座,门铃再次响起。沫若跑去开门。大家又一齐站起来表示欢迎。

你们坐,不用客气,沫若回首招呼先来的人说,是亚拉和斯蒂文。她拥抱着亚拉,她俩相互亲了又亲,她牵着亚拉的手,快进来,弯腰替他们套上鞋套。

斯蒂文把两瓶红葡萄酒递给沫若,一点小意思。

谢谢。沫若将酒放到台子上,把他们引到客厅。沙发坐不下,大家都围着布朗夫妇站着。

真不好意思,地方太小,请你们来家里,就是图个热烈气氛。饭菜都做好了,我们马上就开席,大家坐到餐桌边去。好吗?

好!亚拉带头响应,进门就吃,真是再好不过了!其他人也跟着响应。

沫若挽起艾迪和布朗,把他俩引到他们的席位上。示意父亲坐到主人的位子上。她安排大家坐下,就拿来香槟递给亨利,请你给大家倒上开味酒。就跑进厨房,把母亲拉到桌边,按在父亲身边坐下说,大家先喝点开味酒,我来上菜。忙从厨房端来四大盘蒸饺,均匀地摆放在餐桌中间,介绍说,这是用鲜虾仁和猪肉一起搅拌成肉泥做馅的蒸饺,好吃着呢。转身端来两盘粉蒸肉。今天我们宴席形式和内容都不拘一格,地道的中国香洲菜,就餐方式自助,又聚在一张餐桌上,算是中西结合吧。大家尽兴地吃,可着劲吃,我们准备了好多菜呢。会使筷子的使筷子,不会使筷子的使刀叉,不要客气,随便,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像在自家一样。她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一会上来两盘红烧鳕鱼,一会上来两盘拍黄瓜,一会是番茄肉丸汤,一会是萝卜炖牛满肚,一会是肉沫红烧茄鳖,一会是椒盐鸡,一会是五香鸭。最后上来一钵枸杞苹果粥。把偌大的长桌堆得像座小山。她将斯蒂文带来的红葡萄酒开了,一手拎一瓶给大家上酒,上完红酒,她才来到母亲身边,端起酒杯说,在座的都是我的师长和朋友,没有你们的教诲、培植和支持,就没有我的现在,我由衷地感激你们,首先,我得感谢我的恩师布朗教授和艾迪夫人对我倾注的心血,我才能获得哥大的博士学位,这第一杯酒我敬给教授和夫人。她一饮而尽。祝你们身体健康,幸福美满!

我为有你这样出色的学生而自豪!布朗和艾迪同时举起酒杯说,我提议大家一起为康的父母举杯,祝贺他们培养了一个出色的女儿!

大家一齐举起了酒杯,齐声说,你们养了个出色的女儿!为你们骄傲!

沫若连忙将他们的话翻译给父母亲。他俩也站了起来,康光然说,万分感谢大家,感谢你们对小女的厚爱,教育和培养,支持和帮助,我们诚挚地感激你们!为你们的健康幸福举杯!他俩喝干了杯里的酒,兴奋得面若朝阳。

沫若翻译了父亲的话,他们有的说谢谢,有的说不用客气。她又把他们的话翻译给父母。沫若说,这是家宴,大家请便,她重复着,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她一会给这个夹菜,一会给那个舀汤,大家有说有笑,开心极了,康光然觉得这些美国人有一点不像国人,在酒桌上不闹酒,率真而不虚伪,礼貌而文雅。要吃什么拿什么,也不大声说话。

家宴只吃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饭后请客人们喝茶。沫若和母亲收拾餐桌。餐桌擦拭干净后,沫若拿出父母带来送给朋友们的礼物,每人一盒翠兰茶叶,女士一把杭州绸伞,男士一把白纸折扇。只是上面没有书画名家的题字,只有沫若的签名和一句王勃的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斯蒂文没有学中文,他只能听得懂“您好”和“再会”,展开扇子请教达卡奇,康写的是什么?

这是中国唐诗中著名的两句诗,他想了想,便给他做了意译。稍停一会又补充说,汉语语言非常之美,越往深里去就越能感受它的特别魅力,我不是建议你也学点中文么?一旦你走进去了,你就会被迷住呢。我的口语表达虽不好,可我现在能读通中文书呢。康说的中国话,我基本能听懂。

亚拉惊讶地对他竖起拇指,你都成汉学家啦,达卡奇先生,你太伟大了。我这个有着八分之一中国血统的人还不识一个中国字。她做了个下决心的表情,我们学,和斯蒂文一起学。

那就太好了。

他们说得正起劲,布朗夫妇起身告辞。沫若说她送他们,达卡奇说,还是我送吧。

康光然却坚持要沫若亲自送他们,说这是礼貌。

达卡奇说,那就坐我的车吧,等会我将她送回来。

康光然早就从沫若那里得知了达卡奇给沫若的扶植和提携,不久前,以康沫若的名字命名的中美文化交流俱乐部就是他投资合作的,他想他可能有事要与沫若商量,没再坚持要女儿亲自开车去送。就说那好。

布朗要走,其他人也就不好意思久留了,乐天·章是很想留下来与康父再聊聊,也只好起身告辞。亨利后悔来赴这个宴会,沫若请的客人与他很不熟,除了亚拉夫妇,他都说不上话,觉得有些失落。他看了沫若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见她没有特别的表示,就扬扬手里的礼物,说声谢谢,怏怏离去。亚拉夫妇和莱杰尔、露茜几个是和沫若他们一行同时出门的。到了停车场,沫若和亚拉、露茜拥抱,与斯蒂文和莱杰尔握手告别,他们说着,今天过得非常愉快,谢谢你的父母亲,就各自上车。她把艾迪和布朗送进后座坐下,替他们系好安全带,关好车门,就坐到副驾驶的位上。达卡奇回头看了他恩师夫妇一眼问,教授,可以了吗?

走吧!

他们把他们送到家,进屋后艾迪说,康,你妈做的菜非常好吃,特别是那蒸饺,美味无比。我想学着做,现在你很忙,等你有了空闲,来教我做。

好的。她应着。

你来之前得先告知我,要做哪些准备。

好的。我来之前给您电话。她正从布朗手里接过一本赠书,是他新近出版的论著。嘴里应着艾迪,眼睛却在教授的书上。

达卡奇,艾迪叫住他,到时你也来。

好。达卡奇站在沫若身边,眼睛看着沫若翻开书的出版页。听到艾迪叫他,他马上走过来,亲昵地挽住艾迪的肩,有好吃的还能不来。

你来,艾迪牵着达卡奇的手,我有话问你。她把他拉进书房,随手掩上门,神秘地放低声音说,早听说,你和艾丽斯之间出了问题,可我不信,半个多月前,我到上城区去看一件衣服,与她不期而遇,她挽着一位金发碧眼高个的男士,很亲密的样子,我们还打了招呼。你们间真出问题啦?

达卡奇点了下头,淡淡一笑,都一年多了。原来的房子给她,我搬出来了,我现在是单身。

哎哟,艾迪摆了下头,记得你带她上我们家来的时候,两人好得要命,当着我们的面都搂搂抱抱,这在一块过几年了,就过腻啦?

不是的。我们婚前有约,她不过问我的工作和事业,也不到我公司任职,这是我父亲对她的要求,那时父亲还没将公司的管理权给我,还是他在执掌公司。近些年她多次提出要来给我当助手,还过问我公司的业务,每次我都婉言相拒。她又几次约见我的助手,想收买他监视我。我规劝过她,她不但不听,还变本加厉,几次闯到公司和我撒泼。

啊,是这样。艾迪点点头,既然婚前订有协议,婚后就该信守哪。看来她已有了另一半,你也不要继续单身了,男人身边没有女人怎么行,有中意的没有?

他笑而不答。

你们关着门说什么私房话呢?布朗站在门外笑着说,康要回去了啊。

达卡奇连忙开门出来,对沫若笑了笑说,我这就送你回去。他去牵她的手,她装作没看见让开了,去和艾迪告别说,想我了就给我来电话,布朗不听管教了,也告诉我,我来帮您执行家法。

哈哈,布朗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女权主义要结成同盟了,达卡奇,我们也要结盟才有日子过呢。

达卡奇笑得肚子痛,他说,教授,您可找错了人,我也是拥护女权主义的呢!

布朗两手外摊,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算是彻底孤立了啊!

那您就得听艾迪的。沫若表情故作严肃,就有好吃的!

好,我听艾迪的,布朗做了个鬼脸,装得像个听话的孩子,你们没办法了吧?

这才是聪明的男人!沫若说着自己也笑了。大家也笑了起来。

布朗夫妇把他们送到门外,艾迪还要继续送他们,沫若坚决不准他们再前进一步。快回去补个午休吧,今天你们也累了。

他们只好站住,目送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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