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离母校杏雨步杏坛 忍出嫁杏云泣别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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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呀!”杏云笑了,接着她又换了个话题说,“你说的那个诗雪确实是位好姑娘,她是城里人,爹爹又是个高干,但她没瞧不起你这个穿着土布衣,吃着土菜饭的农家小伙子,仅这一点就很不简单,何况你刚上高中时就跟现在刚做教师时一样,不也遇到了困难,不正是她帮你慢慢克服的吗?所以你现在思念她,姐姐完全能理解。可是同窗友谊跟爱情毕竟是两回事。青春年少,容易产生一些联想,这是难免的,只是佤家与她家的差距太大,你能指望她到佤来受苦受累,喂猪下地?人家应该是有大前途,大作为的啊!弟弟呀,就是她愿意,你也不能同意,何况她的爹妈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呀!所以,她没有来信,这是不难理解的,就是来信了,你叫又怎么可能去谈那方面的事?所以姐姐劝你现实一点,把这段美好的回忆永远珍藏在心里。倒是兰娣这事,姐姐还真不好说,我只是有一种预感,这事若处理不好,可能挺麻烦的;我劝你现在先别考虑这个,先干好工作再说,好吗?”

“好吧!”杏雨被姐姐说醒了心,感到再也无话可说,而不由得点了点头。

过了周日,杏雨再到他的那个“独立学校”去的时候,心情便大不一样了。他觉得老银杏在为他扬手鼓励,杨柳树在为他扭腰曼舞,经过姐姐用石灰水粉刷了的教室也和他的心一样一下子明亮起来。他把孩子们招拢在身边,自己如同置身在盛开的花丛之中,遂油然而生起一种幸福的甜蜜之感,令他似乎陶醉于其间。

这以后,教室的一角便有了鲜花,有了各种玩具,墙壁上也有了“快乐园地”,有了“红星”、‘“彩旗”,有了“‘1’像小棍光溜溜,‘2’像小鸭水中游……”的“形象教学法”和“小鱼戏水”、“蝴蝶闹春”等杰作。期中的时候,“中小”教育革命辅导员(中心小学校长)检查工作,不由大大表扬了他一番,随后又组织人来作了参观,并请他做了介绍。这一回还真让他这个“教工兼校长、校长兼校工,上课带打钟”的李杏雨小小地出了一下名呢!

李杏雨可高兴了。成儒和“二英”同样也为他高兴和自豪。杏云则到院中掐了朵月季别在他胸前,向他表示祝贺,同时要他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做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杏雨朝她做个鬼脸,开玩笑说他才“初试锋芒”、“小试牛刀”,往后看他的就是了。

是的,李杏雨从今后真的干得更欢了。虽然有人嘲笑他才每月拿了十九块钱,还去干这个“宁做讨饭郎,不当孩子王”的行当,这是“孔乙己”第二,吊死鬼搽粉——死要面子活受罪。李杏雨呢,全不理会,他也自嘲说:

“孔乙己还欠酒店十九个钱呢,我可是每月还有十九块钱呵!”

杏雨的全家人也全不把这当回事儿,都说别人要当这个民办教师还当不到呢,给他做,也做不来呢,再有多少钱,多大本事,孩子不还是送到佤罐子手上上学来了?

事实就是这样,世界上有些事就是这么矛盾而又简单,现实而又可笑!

俗话说,事到当头难。李杏云劝醒了她弟弟,能劝醒她自己吗?谁也不知道杏云内心的苦痛、憋屈和忧愁,也许只有她妈妈江英略知一二。

杏云过了生日已经虚二十四岁了,这个年龄在农村再不出嫁,就要被人喊“老姑娘”了。其实,杏云早已许了人,订了婚,那是与元坔相邻的井坔庄上的一个姓周的木匠,没多少文化,断断续续上了个小学,还不知道有没有毕业,但生在种田户人家,人挺老实,也挺本分,靠手艺吃饭,一年在外,倒也能挣几个钱。这位木匠小周师傅挺喜欢杏云,他知道杏云要模样有模样,要文化有文化,又贤惠、又勤劳,而且她父亲又是周边各庄都知晓的老革命干部,像这样的人就是打着灯笼火把也难找的呢!

他想,他要能娶上杏云,是他前世修的福,只是不知道杏云为何能相中他的,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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