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险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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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险情

2018-04-14 作者: 烛光霜魂

第5章 险情

夜深了,老鸹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山寨一下子静了下来。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红柳一丝不苟第整理好医药箱后,轻轻拿起蜡烛,准备吹熄。突然间,房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那敲门声充满了犹豫,轻得好像是细雨打过竹叶。

红柳小心翼翼地放下烛台,从门缝里瞥了一眼,随后打开门闩,笑着说:“我还没睡,你进来吧。”

一个身材瘦小、梳着抓髻的女子怯生生地踏着焦虑的小碎步走了进来,她将一盆温热的洗脸水小心翼翼地放在盥洗台上,又在盥洗台上恭恭敬敬地搭了一条白色的毛巾。瘦小的女子做完这一切后,便急急忙忙地退到一边,头也不敢抬,只是专注地盯着地面看,就好像地面上有什么财宝一样。红柳感觉有些怪异,但还是拿起了毛巾,掬起一捧水,缓缓地洗去了脸上的浮尘。她一边洗,一边观察着瘦小女子的动静,看着那女子并无异常,便放心地洗完了脸。当红柳拧完毛巾后,瘦小的女子又默然不语地将毛巾搭在盆边上,转身就要走。

红柳心中的疑惑又增加了一层,她忍不住一个箭步迈上前去,一手拍在瘦小的女子肩膀上,凑近女子低声说:“等一等。”。

瘦小的女子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红柳,瘦骨嶙峋的身子因为恐惧而不住地颤抖,因缺乏营养而高挺的锁骨也随着身体的颤抖而抖动。

红柳用温和的语气问:“你是谁,怎么不说话?”

瘦小的女子依然不言语,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

红柳想了想,不动声色地结了个印,布下音障,压低声音说,“说吧,这里没有别人。”

瘦小的女子依旧颤抖着,过了足足一刻钟,她才将手中的铜盆放下,凑近了红柳。

红柳警惕地将凑上前去,只见瘦小的女子依然没有蠕动嘴唇,只是张大了嘴巴。红柳看了看那大张的樱桃小口,怔住了。

那娇嫩的樱桃小口里没有舌头,只有一团蜷缩在一起的像一团蠕动的蚯蚓一般的小肉球,肉球上尽是些搏动的青色血管。

她的舌头被割掉了!红柳心中一惊,低声说:“是谁干的,你比划给我看。”

瘦小的女子无声地啜泣了片刻,比划着说:“是这些强盗。”

“他们为什么要割掉你的舌头?”

“怕我把一些事情说出去。”

“是什么事情。”

“这些强盗杀了我的父母,把我掳到这里。怕我到处传扬,就割了我的舌头。”

不对啊,这里都是汤山的强盗,这些抢掳民女的事情既然尽人皆知,为何要害怕女子到处宣扬呢,这不合情理。红柳心中疑惑,便问:“你可知他们为何这样做?”

瘦小的女子惶恐地摇了摇头。

红柳叹了口气,心想:她一个苦命的小丫头也未必知道什么,算了吧。

红柳低声说:“你回去吧,晚上早点儿睡。”

瘦小的女子感激地鞠了一躬,端着铜盆离开了。

这个寨子当真古怪的很。红柳吹熄蜡烛,撤了音障,独自坐在黑暗中,思索着:先是王福打着毒蝎山的旗号劫掠商队,却又不敢明说;而后王福又谎称是劫掠贪官,得我相助,这种自我贬低的谎言在恃强凌弱的土匪群中是最为忌讳的,王福可能因此在弟兄们中间很长时间都抬不起头;现在又有被劫掠到山寨的女子被割去舌头,对女人下狠手,这种事情就连最心狠手辣的马贼流匪都很少会去做,而这些自称侠盗的人却做得如此心安理得,但又似乎又十分怕人谈起,就像一桩在家里都不能随便谈起的家丑一样。土匪强盗不是应该想干嘛就干嘛的吗?为什么要像个奸臣一样表里不一,像奸夫****一样躲躲闪闪呢?这些家伙磨磨唧唧的真不像一群汉子!这样的土匪干脆喝砒霜自尽算了,活着简直是辱没土匪盗贼的名声。真是莫名其妙。红柳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实在是不能从这一堆乱麻中理不出头绪,便摇了摇头,脱下靴子,和衣睡下,又将腰间的那缕蓝色鸟纹丝带抽出来握在手中。不管怎样。红柳想:在这奇怪的山寨里,还是小心为妙。

鸡鸣的时候,红柳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将手中的那缕蓝色鸟纹带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血迹,也没有毒药和金属划过的痕迹,看来这一夜无事。也许是我多虑了。红柳束起蓝色鸟纹带,穿上靴子,伸了个懒腰,笑着想:算了,别想这么多,强盗里面有几个精神分裂心理变态不是很正常吗?如果强盗还能一个一个地都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去做事,那还能称之为强盗吗?只可惜了那个女子,小小年纪便被掳到这贼窝里,一辈子怕是都要荒废了。红柳皱了皱眉,心想:这次若是能治好他们大当家的病,必要将这苦命的女孩赎出来。

红柳对着铜镜,重新梳了梳头发,用簪子簪上,又绑了两圈束带,随后,又将睡前取下的红纱系上,遮住了整个脸庞。

门外又一次响起了敲门声,红柳拉开门闩,说:“请进。”

又是昨晚那个瘦小的女子。她恭恭敬敬地将将一个正方形的托盘放在桌子上,鞠了一躬,随后便离开了。

红柳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是一碗皮蛋瘦肉粥、一只鸡蛋和两根油条。

早餐看起来倒算是正常。红柳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假装无意掉落的样子用筷子每样食物夹了一点放在无色的指甲上,当放到鸡蛋的时候,指甲变成了蓝色。有毒!红柳不动声色地打开左手中的漩涡,虚握一拳,将鸡蛋吸了进去。又装作吹勺子里的皮蛋瘦肉粥,吹了吹蓝色的指甲,指甲立即变成了透明的颜色。看来还是有人不希望大当家的病好起来。红柳皱了皱眉,装作是被热粥烫到,又吹了吹勺子里的热粥,喝下了一点皮蛋瘦肉粥。

红柳夹起油条,轻轻地咬了一口。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一瞬间便扩散到了她的整个口腔。

红柳暗叫不好,急忙吐掉了嘴里的食物,可是已经太晚了。一股无力感从舌尖开始,如闪电一般迅速蔓延到咽喉,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她急忙从袖子里抽出一只蓝色的小瓶,掰开蜡封,将一粒白色的药丸倒入嘴中。还没等她咽下药丸,她的上肢便麻木了,随后是胸部、腹部和下肢。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勉强张开嘴,将胸式呼吸调整为腹式呼吸,勉强缓解了窒息感,可是很快,口腔和腹部的肌肉也松弛了。窒息的感觉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清晰的思维越来越模糊。不要急,放松,放松。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药物很快就会起作用。

三分钟之后,就在红柳已接近昏迷的时候,解毒药起作用了。先是气管平滑肌和食道平滑肌,然后是呼吸肌,随后是腹肌、斜方肌、肱二头肌等等。十分钟之后,红柳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恢复了正常。她撑着地站了起来,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松了口气。

真的好险。红柳暗想:要不是我熟悉那种香味,一定会把那种味道当成油条的香味而忽略掉。一旦将食物咽下去,可能解药就没法及时起作用了。她看了看剩下的油条和粥,心想:下毒的人必定精通医术,只有精通医术的人,才能了解这两种分开毫无毒性,合在一起却能产生迅速肌松作用的药物。而且,这个人十分狡猾,先用下在鸡蛋里的毒药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将精力全放在鸡蛋身上,而忽略了其它两种食物。红柳想了想,觉得山寨里好像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精通医术的话,他们请的那三个郎中倒是能办到,可是,那三个郎中不是都被他们剁了吗?红柳皱了皱眉,心想:这该死的早餐是万万不能吃了,可是这样放着又令人生疑。红柳叹了口气,抖了抖酸麻的左手,将剩下的粥和油条都吸进了左手的漩涡中。

突然,一个瘦小的黑影从窗前一掠而过。

突然,一个瘦小的黑影从窗前一掠而过。

“谁!”红柳推开门,只看到一个瘦小的黑影已蹿到了五十米开外。

红柳正想追过去看个究竟,无奈腿酸脚麻,跑不动,便只好作罢。

真不是个好的开头。红柳笑了笑,回到房里,心想:以后要小心了,抓紧时间看完大当家的病才是要紧事。只是……红柳想了想,从衣袋里拿出一个泥娃娃,敲了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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