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血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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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角先煎四钱.羚角先煎四钱.酒沙知母四钱.川贝母杵八钱.生石膏先煎一两六钱.酒炒栀皮三钱.酒炒翘壳三钱.

凝视她紧闭的美眸,盛阳微微叹息。

阿沅,你一定不能有事。

当初母亲离世,是我无力;但如果你也弃我而去,便是我无能了。

翌日清晨,管沅乘坐的软轿停在定远侯府门口,几个婆子抬进府内。

前厅内,管洌神色复杂:“你既然说毒已解,为何妹妹还是没有醒来?”

“我在尝试调理她的体质,”盛阳郑重地回答,“如果管世子不放心,还可以请太医来看。”但是太医的水平,他再清楚不过。

管洌深深看了盛阳几眼:“杜思已死,武康伯府也满门抄斩。何况若不是定远侯府自身有问题,也不会被武康伯府利用;如果不是二太太,妹妹也不会中招。我没有立场再对你要求什么,毕竟,对于你,我妹妹也是自愿的,”他的语气中有浓浓的怅惘,“也许她在选择你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要经历什么。”他拿出一封信,交给盛阳。

盛阳疑惑地接过。

这是管沅亲笔所书,清丽姿婉的台阁体,清澈如流水。

然而内容却如此沉重——交代身后事。

“这是哪里得到的?”盛阳锐利的双眸情绪翻滚。

“靖恭坊给我的,我妹妹写好了,存放在靖恭坊,并交代若是她出事,就把这封东西给到我手上,”管洌无奈地摇头,“她知道父亲心肠比我冷硬,也知道母亲性子过于温和,所以她选择了交给我。”

兄亲启

人生在世,多少悲欢。行走于间,无人知晓葬于何方,何时归命。若有不测,亦是天意,无关其他人事。

靖安侯世子,乃吾一生之决定。择此路而行,便定莫测之结局。早有所预,并非偶然。然其亦是无辜,孰愿背负孤煞,凄冷世间,换一世遗憾?

万望吾之至亲,勿以个人恩怨牺牲障目;国之久安,重于一命。从前吾之目光亦狭隘非常,总以个人安危、亲友平宁为足。然今既知,一人一事,皆为虚妄;无举世清明,岂有一人一族之安泰?

莫令追忆,但望前看。

妹,谨上

盛阳捏着雪宣,微微垂眸。

阿沅的苦心……

她就是怕自己出事以后,旁人特别是父母兄长会把罪责怪到他身上,才留此一书。

她始终都在考虑他,始终。

“阿沅就交给你们照顾了,若有什么情况,希望能即刻通知我……”盛阳隐忍着满心的悲戚。

她在知晓他是谁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

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一定能够成功改变历史,扭转乾坤。

又或许,能扭转乾坤,却救不了自己的命。

但是她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一人一事,皆为虚妄;无举世清明,岂有一人一族之安泰?

她才是真正的胸襟广阔,他自觉做不到,至少做不到,去牺牲她,换举世清明。

若阿沅不在了……

前世西北,最后的记忆。

满门抄斩的圣旨抵达西北时,京中的靖安侯府已成了血流成河的废墟。

他左手握着明黄的圣旨,在众人的惋惜声中被送上断头台。

那天的阳光尤其好,没有风沙,也没有雨雪。

他自嘲地笑了。

窦娥冤死时,六月飞雪。

他的死期,靖安侯府的死期,居然是这样的好天气。

天也要亡了他们吗?

还有她,始终是被他连累了的她。

她又经历了怎样的最后?

而她始终是不在了,白受了他的连累,步入黄泉。

只是不知,若有来生,她还会记得他吗,会原谅他吗,会选择他吗……

又或许,再也不能遇见,那个花朝节里兰心慧质的女子,那个庐陵禾泸水边清婉淡然的女子……

原来他最怕的,不是她已经不记得他,而是他已然忘却了她。

若再相遇,他不能认出她,只是擦肩而过——

为何心如此痛,痛到连呼吸都带着苦涩?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经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遗憾,只有苍天会知道的遗憾。

但最终,此生的一切,还是成为了遗憾……(未完待续)r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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