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劝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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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纸摆在一块,纸上的字皆是簪花小楷,但一目了然下就能发现,薰然现在写得比王潮拿出来的这张纸上的字要进步许多,一份还显稚嫩,一份力透纸背,娟秀脱俗。

如果这是一封告密信,那定是成于品香会那日,两三天时间,即便不眠不休的练习,一个人的字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这……这也有可能是你故意写差了来迷惑大家。这字几天之内不能练好,那还不能故意写得难看点?”王海不服气地说道。

薰然笑道:“您说得没错,我确实可以故意写得难看些。可是既然是为了伪装笔迹,我为何不直接换个字体,或是写得更差一些,让人不那么好辨认呢?您刚刚也说了,您可是寻了我的笔迹仔细对照过的,这千真万确是我写的。”

王海嘴唇翕合,半晌没接上话。他虽莽撞,却不笨,薰然说的话有道理,她若是为了伪装字迹,何故还会写得和他们找得到的笔迹一模一样?他们找到的笔迹大概是薰然以前练习时候的书法,而伪造这封信的人仿的也是薰然以前的字迹。

薰然见王海没有说话,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便继续道:“还有,大家请看这张纸,这是六吉纸中的蝉翼纸,薄如蝉翼,最适合用来拓摹。”

众人围上前来,看着薰然拿着这纸,在烛光下映出了极细的纹理。

“阿宛说得没错,这纸一般人家都是买来的拓摹用,如此说来,这字是将纸放在另一张写有字的纸上临摹下来的?”叶归心豁然大悟。

薰然笑道:“三叔说得没错,这纸上的字大小不一,可见临摹的不是一张纸。看来有人对我的真迹很感兴趣,是想收藏着等着增值吗?”

薰然的说笑让叶家人忍不住掩唇轻笑,屋内紧张的气氛瞬时变得轻松。

王家几人虽说神情依然悲愤,但此时更多的是尴尬。

现如今此事已经很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之人收集了一些有薰然字迹的纸张,然后用蝉翼纸置于上头拓摹下自己需要的字,因为是从不同的地方拓摹下来,所以字的大小就略有不同。

“王市令,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此事与我家阿宛无关。今日之事既然是误会,是否该给个说法?”叶慕贤说话时牵扯到了嘴角的伤,让他不由皱了皱眉。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跟人打架,在要以拳头说话的时候,他这双制香的手还真是无用武之地。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

这抹笑容落在王潮等人的眼里却像是嘲笑他们不明就里。

王潮此时进退两难,略一思忖,决定装可怜、搏同情。只见他揉了揉鼻子,眼睛一红,抱拳说道:“此事是我们误会了,可怜我家汐儿竟为此而枉送了性命……失女之痛,痛彻心扉,这才有了冲动之举,还望大郎见谅。”

叶慕贤叹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听薰然抢言道:“王娘子的事,我们也很难过,只是再怎么样,也不能白白受了一顿打。王市令虽管商市,但也是朝廷官员,肆意闯入他人府邸,殴打滋事是什么罪名您一定清楚。”

薰然说着,目光从王潮脸上移到了王海乌青的眼睛上,心中暗忖,此人打了自己的父亲,不让他出点血,怎能消去心头只恨呢?

王海脸色一僵,大声说道:“什么闯入他人府邸,我们可是名正言顺、正大光明走进来的。”

薰然微微一笑,道:“虽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进来的,但是打架之事是您先动的手吧,是您说要扑杀了我们这些市井奴对吗?在场之人可都听见了,难道一向明理的王家是想耍赖不成?”

这一席话,呛得王潮、王海等人张口结舌,半天说不上话来。

叶慕贤向来待人宽厚,今日之事虽然王家处置方式十分简单粗暴,但是毕竟是因为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惨事,叶慕贤心生同情,而且王市令虽然品级不高,但县官不如现管,他主管着洛城商市,也不能将他得罪狠了,于是便想为王潮、王海他们解围。

叹了口气,叶慕贤说道:“贵府小娘子不幸离世,我们也甚为痛心,此等惨事,莫不叫人心酸。今晚之事,本是有心之人的陷害之举,现误会既已澄清,你我两家自当冰释前嫌,和好如初才是。”

王潮一听,正中下怀,连忙拱手说道:“多谢叶大郎体谅,今日之事是我们鲁莽了,这陷害之人我定会将他查出,为我汐儿伸冤,为叶二娘出气。”

薰然捋了捋鬓发,浅笑道:“找出陷害之人自是必须,可今晚之事还是得解决不是?”

叶慕贤见薰然又将话题绕了回来,不由轻呼一声:“阿宛……”想让她适可而止。

薰然却未理会,瞧着王潮眨眨眼,一副天真无邪,与人无害的小模样,但说出的话却又将了王潮一军:“王市令,难道律法规定,打人之后可以一走了之吗?”

王潮看着薰然,嗫嚅半日,才故作严肃问道:“叶二娘的意思是要如何解决?”

薰然扁扁嘴道:“不说打人者入牢,就说打了人之后总该赔点药钱吧。”

王海闻之,指着薰然吼道:“药钱?你瞧瞧我,还有汐儿舅舅,不都伤了?你还好意思要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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