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改元宝历(1 / 2)
第614章 改元宝历
2016-02-04 作者: 九爪猫
第614章 改元宝历
跨过一道角门,就是慧娘居住的小院,小院与李茂和苏卿居住的正院有一条甬道相联,李茂和苏卿都是大忙人,对慧娘的照顾恰如蜻蜓点水,既疏又少。
闺房屋门紧闭,竹帘低垂,小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这王府内宅虽说十分简朴,佣人不多,但慧娘毕竟尚未成年,她的身边总有一两个人守着,这些人都是追随他们十余年的老家人,尽心尽责的,自不会轻易离开闲逛。
李茂蹙眉不悦:马上都到正午了,难道女儿还没有起床,这个小懒虫,睡性可真不小。可想想又不对,即便她睡着没起,院子里也不该一个人都没有。
李茂走到廊下,侧耳听了听,眉头又是一蹙,他站直了身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屋里发出一阵嘈杂声,一个压抑的声音说:“快,快,快躲起来。”又“咣当”一声响,似有东西摔落在地。
“慧娘,开门,是我。”
“你,你先别进来,我,嗳哟……”
一声闷响,有人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李茂推门,门被从里面闩住了,这当然难不住他,双臂一叫力,咔嚓一声,门闩断了。女儿李慧娘正跪伏在地,穿着睡衣睡袍,发髻散乱,显然是刚刚才起床。
行走的急,不慎崴了脚,因此起不来身。
李茂伸手将她拽起来,拉过一张胡椅让她坐下,屋里地龙烧的很暖,不虞她会冻着。慧娘紧张地盯着父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昨晚看书看的晚,早起睡过了头,所以……晚起了点,请父亲大人不要责怪。”李茂道:“是吗,真是因为看书才睡的晚。”慧娘把脸一沉,坏脾气上来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李茂没有理会女儿,目光在屋里一扫,落在了屋角的锦屏上,这道锦屏将房间一分为二,那边临窗的地方是女儿的小书桌。借着竹帘缝隙透进来的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锦屏上映着一个人影!
李茂大步走了过去,李慧娘一下子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腿,连声哀求道:“父亲,我知错了,知错了,求您,求您了。”李茂道:“你挡着我做什么,我看看自己的女婿不行吗?”
李慧娘愕然望着父亲,忽然把李茂的腿抱的更紧了,冲锦屏后嘶声喊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锦屏后战战兢兢地走出一个人来,年纪比慧娘略大,身材虽然长的粗壮,却难掩满脸的稚气,低着头,走路双腿打漂,不过却没有丝毫逃跑的意思。
他抬眼望了李茂一下,小心翼翼地打个招呼:“伯父好。”
李茂猜的没错,一大早能呆在女儿房间里的除了秦墨家的混小子豹头还能有谁?
他挣开女儿,在胡桌边坐下,唤那少年上前,李慧娘警觉,忙拉少年一起跪下。少年却倔强地站着,抬抬眼皮说道:“我跟慧娘什么都没做,我们是清白的,不过我愿意娶她,真心对她好,求伯父成全。”言罢,双膝跪了下去。
李慧娘脸色煞白,喝道:“你都胡说什么。”
又苦巴巴地向父亲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早起偷酒喝,喝醉了,然后就胡说八道,真气死我了。”李慧娘恶狠狠地掐了豹头两把,又赔笑解释说:“昨天半夜地龙熄了火,我冻得一宿没睡着,早起身子沉,起不来,他来看我,我怕他冻着就让他进来,又怕胡伯回头打趣,就让张婶把他支了出去。[]我懒得下床,就坐在床上跟他说说话,他一直都坐在椅子上,动都没敢动。我们情同兄妹,哪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
说到这,慧娘委屈地落下了眼泪,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五岁之前还常在一张床上睡着,后来年纪渐长,懂得避嫌了,但仍一直亲密无间。
慧娘身子懒,一得空闲就在床上做睡美人,豹头来访她也不起身,倒是苏卿见女儿日渐长大,恐传出风言风语不妥当,这才要她不准躺在床上见朋友。
苏卿做事雷厉风行,令行禁止,李慧娘自然不敢违背,但懒性难改,无奈只能偷偷摸摸。这两年他们的确是长大了,男女间的事也似懂非懂,朦朦胧胧,这才有了被父亲撞破后的窘迫,慌不择言,却是越描越黑,让李茂都听不下去了。
以李茂对这对小儿女的了解,是绝不相信会有什么事的,不过人长大了,终究要学会避嫌,这对谁都有好处,借这个机会敲打他们也好。
“不,不,不,这事跟慧娘妹妹无干,怪我,我大她两岁,我应该避避嫌,我不该一个人到慧娘妹妹闺房里来,更不该她没起床就进来,还不应该关着门窗……”
“行了!”李茂一挥手,“我不管你们之间的麻缠事,只是你们也都年纪不小了,有些事还是要注意一下,免得落人口舌。豹头,你个臭小子长的五大三粗的,怎么就不能硬气着点,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干嘛这么听她的话,这男人要是太听话,很容易让女人看扁的。”
李慧娘笑嘻嘻道:“豹头,李太尉在教你怎么做人呢,你还不谢谢他老人家。”
少年嗫嚅道:“我只是听慧娘妹妹一个人的话,其他人面前我还是挺硬气的。”
李茂指着慧娘道:“一时哭,一时笑,你究竟是没心没肺,还是天生脸皮厚,还在那笑!一个姑娘家,早起赖床也就罢了,你就好意思躺在床上跟人说话?头不梳,牙不刷,脸不洗,你怎么就好意思呢,平素我教你的待人接物的礼仪呢?都当米饭吃了?”
李慧娘翻翻白眼,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回嘴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您几时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了。还教我人接物的礼仪,您是在梦里教的吧?”
李茂拍案而起,李慧娘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闭上嘴,吓得直往后缩。
豹头见李茂动怒,赶忙护住慧娘,向李茂求情道:“伯父息怒,伯父息怒,慧娘她是……有口无心,随口乱说的,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李慧娘不耐烦地推开豹头,仰起头盯着李茂的眼,顶撞道:“我是忤逆了,说了您不爱听的话,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可我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从小到大,您就不管我。母亲说您身在官场,身不由己,我信了,可我到了幽州,就在您眼皮子底下,您又管过我吗,这么长时间,你看过几回,跟我说过几次话?出了事,您觉得丢脸,喊打喊杀,我认了,您打吧杀吧,我一动不动在这等着呢。”
豹头扯扯慧娘,小声劝道:“这话伤人了,快别说了。”
李慧娘猛地推了豹头一把,枪口转向,火力全开:“我的事用得着你管,你贵姓,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的事?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女婿了,要不要脸。”
豹头扑哧一笑,纠正道:“你误会伯父的意思了,伯父的意思不是我做你的女婿。”
李慧娘发觉失言,柳眉倒竖,凶巴巴地叫道:“我说错了你也不准笑,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豹头果然不笑了,陪着李慧娘一起跪着。
李慧娘被豹头打断思路,一时口拙说不出话来,只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豹头身上,掐、捏、揉、捶、拐,豹头闷声不吭受着,似木雕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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