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击倒（2 / 2）

马望和高德去乳品厂找王烈。王烈正在车间干活是工友传的话，说有警察找他。王烈一听警察这么快就来找自己，心脏都吓裂开了一样，心想：“黄大海这么快就交待了。难道是来抓我的，不对啊，不应该啊，怎么回事儿，警察怎么会突然来找我呢。”

他想司机而逃，拖着步子慢慢地走出了车间，惊恐万分之中，他突然间明白了，没事儿。他是如何想明白的呢？因为他出来时，隔着一个叉车看到了两个警察正在闲聊，看样子对他并不是那么上心，而是很随意。如果警察把他当成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不会这样的，会如上次被抓一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按在地上。但他还是不明白警察找他什么事儿。

马望看王烈文质彬彬的一个书生模样，没有多想，问：“你是王烈吗？”

“是我。”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马望这么一问，王烈马上反映过来，这是问黄大海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黄大海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暗暗佩服黄大海的勇气，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没有选择撒谎，而是选择了如实回答问题。这个选择是艰难的无疑也是智慧的。他庆幸黄大海能这么做。

王烈：“我与黄大海吃饭去了。”

马望：“在哪儿吃的？”

王烈：“在东顺那个小饭馆。”

马望：“吃饭时都聊什么了？”

王烈：“就聊他要做买卖的事儿了。他让我帮着参谋参谋。”

王烈坚信自己的回答是黄大海最想要的，是公安机关最不想要的。

事如所料，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走了，他是虚惊一场。

王烈那边并没有出现什么破绽。马志高又让蒋明晨把卖水果大婶找来了要对黄大海进行辨认。

大婶说：“我的天啊，我会辨认个啥，当时他们就是从我身边一走，我现在哪能认出来。”

马志高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无奈地说：“你好好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有心里负担。”

马志高安排大婶进行了辨认，大婶摇摇头说：“不是。我真想不起来，他那几个人长什么样了。叫我如何辨认。”

虽然王烈和黄大海的口供合的天衣无缝，可是马志高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又找不到破绽。

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就是黄大海昨天怎么出的家门。可又不能仅凭这一点就把人押起来。黄大海的身高和体态到是很似三人中的黑大个。黄大海的经济状况也没有太大变化，虽然给他妈他弟买了衣服，但还算合理，马志高已经去过二厂了，工头说，黄大海最近确实特别能干，领得工钱多，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

最核心的问题就是他手头的没有像点样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他决定向黄大海硬要口供。

从白天到黑夜，黑夜再到白天。只是一天的工夫，黄大海恍如隔世。当他从警察局大门走出来时，见到户外的阳光，他知道他自己胜利了，可这个胜利是用死一次换来的。原来，生死之间是这么的接近，只在一线之间。丁杰和赵四没过去的坎儿，他黄大海都挺过去了。

黄大海很确信自己再也不想偿试那些东西了，他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叫“鬼子楼”了，生死劫难，何止是痛。

在他满头大汗时对马志高说：“真不是我的干的。”马志高相信他了。

无论马志高多么努力，陆程远局长多么重视，葛晋市长多么支持，这个案子就破不了。

你付出再多的努力不见得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这就是公安工作。这是一个重结果，不重过程的工作，没有破案说再多都是枉费。

这个结果很残酷，残酷到将马志高击倒。

马志高累到了，满嘴、满鼻子血红的大泡，高烧40多度用什么药就是不退。直到这些血泡一个个破掉，高烧才退了下来，而这期间，他什么也吃不下，全靠输液维持，三天的时间一下子瘦了五六斤。

自从王乃达被害，他是无时无刻不在紧张的工作，然而，还接连发生大案，步步紧逼，一步不让，把他逼到无论吃饭还是睡觉都在想着破案，生怕自己的工作中哪里疏漏了，可是尽管自己全力以赴，案件就是破不了。

他终于被“失败”与“尊严”两个词的合力击倒了。案件一个破不了，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他感倒十分的失败，鬼子楼的招牌就这样砸了，让他失去了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