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乘夜启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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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呀风光看不尽哦,

千帆竞渡过金山罗。

嗬嗬嗨昨嗨—

嗬嗬嗨昨嗨

水流呀千里归大海哦,

船行万里望家乡罗。

嗬嗬嗨昨嗨—

嗬嗬嗨昨嗨……

嗨哟—

……

倪天啸脸上挂着笑容,浑身似乎被激活一般,随着船工一起呼应,王豆腐扯开嗓门高声唱着:“嗨哟—嗬嗬嗨昨嗨…… ”

船队满载歌声穿行在寒冷冬夜,落进江面飘向下游。

运河两岸最早听到的是纤夫喊号子,而船歌没有纤夫号子粗犷悍达,听起来较为温婉柔和。船歌是由船工们驾船以及纤夫拉纤与激流搏击时喊号子演变过来的,随着时光流逝,慢慢演绎成这种一人领唱众人呼应的船歌。

早期船工和纤夫喊号子分几种,分内河号子、启驶号子、激流号子、摇橹号子四种。内河号子即是流传于风平浪静的内河船上的号子,节奏轻快、悠然,大有“一人一舟一浆”挥洒自如之意;启始号子指启动搁浅船只时把船拉活动,齐声喊叫的号子;激流号子最为紧张和危险,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竭尽全力的时候所用;摇橹号子即遇急流险滩时需要左右协调的号子。四种号子尤以激流号子、摇橹号子最为高亢、激昂,力度和节奏感强。十几条船遇暴风雨过险滩激流时,几十人一齐喊唱,激烈紧张,吼声震天,节奏渐吼渐快,让人透不过气来……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运,一条河有一条河的生命,一条船有一条船坚忍过的岁月。在漫长的时光长河里,运河上的船工和纤夫用他们不屈和坚强打通了对外交流的通道,为后人在河流上留下永远无法淹没的历史航标。

天亮时分,船队出南京沿六合往瓜洲进发。雪在此时以洋洋洒洒不急不徐的步伐漫天而下。稍时,覆盖货物的土黄色油布便成了白色,雪片落到帆的凹面便歇在里面,时间久了,船帆船身皆为白色,连成一体,远看如一块巨大的浮冰,顺水浮沉。

倪天啸不敢稍有疏忽,他不时测着风向和风力。每当心中有些慌乱时,看到掌舵的赵天发镇定自若的神情,心中又如吃了颗定心丸。按说倪天啸也不是跑了一天两天的船了,经历过各种恶劣天气,不应该慌乱的,只是他在雪天行船经验不多。此时,江面能见度已经很低,再加上漫天大雪呼呼啦啦簇拥而来,还是让他的心伴随风中雪片一起飘摇,随之涌起一丝慌乱和不安。他命曹大元升主船红帆,见无人回应,回头见平常跟随自己左右几乎寸步不离的曹大元竟然不知去向。他从驾驶舱出来,径直寻到曹大元睡觉的船舱口伸头往里瞧,看到他又回舱睡了,心中生出一丝怒气。倪天路没有发作压下心中的不快,没有叫醒他,而是站在甲板上扫视其他船工,所有人都按照分配的位置规规矩矩立在风雪中,发和须挂着雪花。

“王豆腐。”倪天路大声叫着。

“在,少船主有何吩咐。”船尾有人应声道。

“升主船红帆。”

“是。”王豆腐从船尾跳跃着来到头船,收去白帆,换上红帆。正当他欲拉升帆索时,曹大元从舱内冲出来,抢过王豆腐手中升索用力猛拉。

曹大元是被倪天啸大声叫王豆腐时惊醒的,一听到让王豆腐升红帆连忙翻身冲出来。这件事一般都由副手做,他不想这个副手位子落于旁人。升好红帆,固牢帆绳,尾随倪天路进了驾驶舱。王豆腐仍走回船尾自己的位置,面上似乎无动于衷,内心不免悻悻然,回到自己岗位不是刚才跳跃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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