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低等动物（2 / 2）

“……”

梁啸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静静地望着貂蝉，相隔仅仅六尺，却犹如一层天堑。

时间似乎被无线拉长，一秒钟的时间都变得难以忍受，梁啸就站在貂蝉的面前，却无异于深处地狱烈火般的煎熬难捱。

时间似乎也在急剧地流逝，在他们的呼吸之间，在他们的心脏跳动之时，梁啸就站在貂蝉的面前，只觉得纵是天堂也不如此时的景色更美。

他感到沮丧、苦恼，他感到兴奋、幸福。

他想要得到她，迫切地、将她紧紧地握在手心，他想要见到她，只是能看一眼，便已经心满意足。

梁啸不知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地狱，他一方面幻想着自己和貂蝉倚楼听风雨，看淡江湖路，一方面又在为今日连续两次的邂逅而感到满足。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去逆天改命、去不顾一切地将她握在手中，还是应该顺应时势、将这一份爱深藏心底。

他矛盾，他痛苦，他内心煎熬。

他需要时间来作出判断，需要时间来作出对他们两人来说最好的选择。

但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

她等不及，来不及。

貂蝉已经没有许多的时间去等，她已经是曹昂的妾室，说不准哪一天就真正地成了曹昂的女人。

她已经没有许多时间去等他，更何况——她亦不知道吕布死前对他说了什么，只知道吕布是死在他的手上。

她是爱着他的，同时也是恨。

黎明前的黑暗即将过去，她已经没有许多的时间。

貂蝉的身影稍稍晃了晃，迈开脚步，开始向前走去。

前方是何处？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若是不能带她离开，不能成为她的爱侣，便只有成为她的仇人。

所以她才必须向前，她没有中间的一条路可走。

要不就被他全盘接纳，两人到一个新的地方，全新地开始。

要不就从此天涯陌路，相见不相识。

貂蝉终于无法再等了，她转身，背向着梁啸，已经启程离开。

梁啸仍是立在原地，全身却如遭雷击。

不！

他不能，他不能失去她。

一刹那间梁啸终于让自己明白了一件事：

他绝不能任由貂蝉这样离去。

仍然是一言不发，梁啸已经大步迈出，追了上去，从后面握住了貂蝉的手。

貂蝉的身形稍稍迟滞了一下，她的右手被梁啸紧紧握住，已经走不了。

在春夏之交的微凉夜晚，黎明前的黑暗中，梁啸张开双臂，将貂蝉紧紧拥住。

“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离去……”

梁啸低声呢喃，并不去想貂蝉的反应，一双唇已经印上了貂蝉的双唇！

难以准确地表述那究竟是什么感受，梁啸所唯一知道的是，若没有貂蝉，他的人格将不再完整，不独是身体，他的灵魂也同样需求着她。

貂蝉的心理防线被骤然击碎，原先已经决心面对这个仇人的冰冷和敌视在一瞬间溃不成军。

如同他需要她一样，她也同样地需要他，甚至比他更需要她。

梁啸是花心大萝卜，这一生更将遇到许多的女人，貂蝉在其中也许独一无二无人能比，但毕竟只是梁啸生命中诸多女人中的一个。可是梁啸对貂蝉的意义，却极有可能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男人。

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男人，她后半生、孤单寥落的后半生的唯一寄托。

两具年轻的身体滚落在树丛下的草地上，伴随着畸形情感的交融，是肉身和欲望的交织。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梁啸和貂蝉，史上最恶劣的主角与命运最为悲惨的倾国绝艳，在许都城后将军府的后花园中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他们显然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究竟会是什么。

唯有身体的本能在驱使着他们做出最狂野的回应。

两个人相互地欣赏，爱情不就是这样？

不要想得那么抽象，爱情不过是这样。

做起来，我们还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