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知其不可（2 / 2）

“黄粱秘境”中满目是沼泽，遍地是芦苇，不免让人怀疑“黄粱”二字到底怎么来的。噬髓妖君脸上兴奋之色越来越浓，他感应到正道队伍的气息，对方速度远逊于他。

“二月兰”吓走魔道后，在黄粱秘境就急匆匆带桃桑仙子离开，以“二月兰”的修为，赶起路来风驰电掣，等“群星荟萃图”一击落下时，二人已出了秘境。

桃桑仙子想回去帮帮忙，但“二月兰”对珞珈正道的死活显然不关心，安抚桃桑仙子让她以大局为重，终究将她远远带走。

于是乎，留下栖霞大师一人率领五百余地道境修士和年轻弟子，她的修为早就枯竭过很多次，全靠丹药强撑，对身后追来的噬髓妖君一行人浑然不觉。

跑总是对的，汹涌的星辰之力浩浩荡荡灌进来，逼着噬髓妖君和栖霞大师全力前进。前者修为损耗当然远比后者少，当噬髓妖君大笑着追上栖霞大师时，“诸天霞帔”上已有数十个破洞无力修补。

“啊哈哈，栖霞道友，一别数个时辰，在下甚为惦念。”噬髓妖君在队伍前面按下宝鼎，滔滔星河在千里之外，不出一炷香时间肯定冲到此地。

栖霞大师强自镇定，沉声道：“妖君去了又来，有何指教。”

噬髓妖君笑道：“我只要你的一个弟子，其余人我可以放他们走。”

栖霞大师冷笑道：“你放人，你身后的魔道可不会放人。”

噬髓妖君咂嘴道：“啧啧，你这就不识好歹啦，我要是出手，你们一个也活不了，但我若不出手，你们说不定能逃得几个。”

栖霞大师心中一黯，是啊，无论在外面还是秘境中，正道始终人手短缺，这逃亡之路何时是个头？

不算九幽魔主，魔道有六名天道境高手，正道只有栖霞大师一人。并且栖霞大师的修为在天道境中只是平平，与噬髓妖君差距不小，怎么算都没有胜算。

哪怕魔道的天道境高手不参与杀人，但拦下整个队伍，放给门人去打猎也是不错的。

前有魔道，后有星河，侥幸生还的众人弹指间又落入绝境。

噬髓妖君见正道齐齐沉默，他对白凝霜道：“小姑娘，怎么样，难道你不想牺牲你一个，换取数百名同道的性命？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甚至可以保证我方天道境六人不出手。”

白凝霜顿时面露迟疑，噬髓妖君的话已是极大让步，此前那么多同道都能牺牲，为何她就不能牺牲？

栖霞大师喝道：“别听魔道胡说，要么战死，正道岂有苟活之辈！”

“不。”白凝霜道，“师父，走到这一步，难道要让前辈们的牺牲付之东流吗？”

大片的芦苇开满白色芦花，白凝霜抬头盯住噬髓妖君，缓缓道：“妖君言而有信否？”

噬髓妖君挺胸道：“当然，妖君也是君子嘛！”

圣魔书生、莫何、杜留白、霍海：“……”

这时队伍中的杨圣冰断然道：“万万不可！魔道出尔反尔，岂可将希望寄于此等人手中！”

杨圣冰望向白凝霜，又道：“前辈殉道是前辈的道，我们的道不该是妥协之道！”

白凝霜皱眉道：“杨道友置死生于不顾，我甚为钦佩，但我的道与你的道似非一道。”

噬髓妖君赞道：“你看，还是佳人有见地。你们这群自称正道的小伙子，一个个大义凛然的样子，到头来人也死了，道也没了，不知保全性命以图卷土重来，反而肆意舍身以图取义成仁，实在被道义害惨啦！”

圣魔书生大摇折扇，笑道：“师叔高见！”

栖霞大师瞪一眼白凝霜，又对噬髓妖君道：“小徒舍己为人，却非明智之举。你我心知肚明，今日决难善了，我虽一人，但也懂得死而后已。”

末了栖霞大师传音给白凝霜：“凝霜，你一定要记着，正道需要行善，但绝不是一味地牺牲自己。前辈们，包括我，殉道是因为你们值得，现在明知对方故意蛊惑，你怎能熟视无睹，妄想魔道大发善心？你的殉道不是真的殉道，千万别辜负为师等人的期待。珞珈界需要你们活下去，但一定努力抗争地活下去，而不是委曲求全，靠敌人的施舍而活。”

最后，栖霞大师叹道：“我的话你可信可不信，不管你的道是什么，你永远是我的得意弟子。”

白凝霜眼眶一红，栖霞大师已冲噬髓妖君喝道：“我先来会会你！”

噬髓妖君不屑一笑，道：“也好，早点送你归西，省得烦人。”

“诸天霞帔”散发出霞光道道，噬髓妖君只以手中紫黑色的宝鼎强行砸去，栖霞大师引以为傲的法宝过度使用，威力早就大打折扣，面对蛮横的紫黑宝鼎，很快又被砸出一个个大洞。

“哎呀，”噬髓妖君嘻笑道：“这届正道高手不行啊！”

正道众人暗中商议如何杀出去，以一百名地道境开路，能冲出三百名魔道地道境为首的堵截么？别说还有六名天道境高手虎视眈眈。

“明知不可而为之，即是如此。”儒门宋思远叹道，他是地道境九层的高手，除栖霞大师之外的最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