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宅惊魂(1 / 2)
第9章 老宅惊魂
2017-03-01 作者: 触笔生花
第9章 老宅惊魂
革命越闹越凶,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一城风雨,满眼疮痍。好几个10月14我娘都在恐惧中度过,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爹送我南下求学,一来家里怪事颇多,怕我染上毛病,二来京城战乱,出去避避风头。
我无心国事,一心只喜欢风花雪月,我违了父母的意,学了书画。我识得一位美妙的女子,叫做程静静,医学馆的女大学生,后来做了我的妻子。
我有时候会跟静静提起京城的景色,说的最多的,还是我那疯癫的叔伯。
静静当下得出结论:“你老叔那是得了心理疾病,是受到严重刺激所致。”
静静聪慧美丽,眼睛能看到人的心里去。她的父母是新派学者,在上海有很大的名气,结识的全是社会名流。静静从小受新派教育影响,思想独立且固执,她讨厌我的神鬼理论,而且义正严辞的要求我必须相信科学,就是要相信她,不能与她争执。
离开京城,我便不去烦扰家里的琐事。过了几年消停日子,却接到了家里的电报:速回。
我不晓得是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事情,还是穷的多一个字的钱都付不起。静静看我心烦,安慰我,“我陪你一同回去。”
回到天津,杨克到车站接我们。我一看到他那只可以看地狱的眼睛,就头皮发麻。杨克低声告诉我,“我爹疯了,做了一件骇人的事!”
我到了家,跟父母寒暄几句,我娘心疼我,眼泪几乎要掉下来,意欲留我在京,不再去南方。我爹非常不满,骂道,“这世道不死就算是捡了条命,要在家等死吗!”
几年不见,我爹已全然换了模样,我很惊奇为什么家里人对他的变化视而不见,还是根本没看出来。我爹人瘦了一圈,身上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精神却异常亢奋。但这似乎只是一个假像,这种莫名的亢奋来自于他的焦躁,不安,抑或是他虚弱的内心。
静静深得我娘欢心,问了好些话,但只字不提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要“速回”。叔伯的房门一直紧闭着,也无人向我提及他的事情,我心头觉得诡异。
我假装安坐在窗前与杨克谈话。杨克一直让吴妈带着,未读一天书,与人也不亲近。但是见着我却有好多话说,问我广州城的故事,问我树叶为什么会落到地上,鸟为什么会飞,鱼儿为什么能活在水里……我有些厌倦,简单应付着。夜幕降临了,杨克的脸色变的煞白,“为什么这几日家里多了好些人?”
我吓的手一哆嗦,又看到了杨克那双诡异的眼睛。我心虚道,“哪里有人?”
杨克低着眼惶恐地看了一下四周,突然说出了一个叫我头皮发麻的事情来,“冬天的时候,我跟吴妈在侧屋里睡着,炉火灭了,冷风吹的窗户纸哗啦啦地。我被冻醒了,推了推吴妈,吴妈有些恼,穿了衣服,又捂了肚子,说‘哎哟,你个小浑蛋,我起的急了,肚子疼,你挑了灯,自己去柴房取些柴火过来,我去上个茅房。’我起床就去了柴房,抱了一把柴火,正要往回走,却听到吴妈站在墙脚根儿喊我,‘克儿,快来!‘我应道,’我抱了柴火回屋啊!‘吴妈却越发急促了,’叫你过来,你快些过来!‘我正纳闷,正想过去,却瞧见侧房里还有一个吴妈!吴妈看我不回屋,骂道,’大冷天,眼瞎了,往哪走?‘我吓了一跳,往堂屋的墙脚根子一望,真真切切地一个人站着,长着吴妈的样子。屋里的吴妈又是怎么回事?吴妈见我呆了,从屋里出来瞧我,我不知道哪个是吴妈,惊地我想叫唤却叫不出来!吴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吓的脸色发白,’你抱的这是什么东西!从哪抱来的,快扔了!‘我低头一看,竟然抱着一堆红衣服!再去看墙脚的吴妈,没了。我进了屋,屋里的柴火还在烧着。我跟吴妈说了原委,吴妈瘫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吴妈挎着只篮子站在叔伯门前轻声敲着,叔伯开了门,将篮子接进去。吴妈赶紧将门关了,快速地从前院穿过去。
叔伯的窗户亮了,我仔细看着。这时窗户被推开了,叔伯喊了一嗓了,“听说我侄儿回来了,怎么不到我这边来坐坐?”
我还没动,我娘就冲进来,“不许去!”
“为什么不许去?”我觉得叔伯挺可怜,虽然在他身上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但是他却是一个可怜的人!我执意要去,我娘拦不住。
叔伯在屋里端坐着,桌子上摆了些酒,几碟子花生腌菜。我心里害怕,不敢去望屋里的那口漆黑的大棺材。叔伯不搭理我,自顾着喝几口酒。那口奇怪的大缸还摆在那里,上面压了一个盖子,盖子上放着一盏油灯。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太可怕,我真想把眼睛闭上。我低着眼,只瞅桌子上的菜,突然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一双雪白的手,这分明是女人的手!我一个趔趄站起来,差点跌倒。叔伯的双眼发红,直直地看着我。突然,桌子上的油灯灭了,借着大缸上的油灯,我看到他后背像是被人给了一闷棍子,使劲晃了一下,发出尖锐的叫声。随后叔伯说话了,这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侄儿啊,我一封电报将你从千里之外召回来,是我有难了啊,你叔母被恶人害了,很惨啊,我太难受了,我太难爱了啊。你快去找老挠头,去找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啊!”
我娘早就贴着窗户听这边的动静,最后听到叫声,赶紧挑了灯冲到叔伯的屋里来,叔伯大喘一口气,像是累极了,趴到了桌子上。
我娘将大缸上的油灯吹灭了,拉着我回了屋,一边厉声喝道,“以后不许再去那屋,也不许听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瞎讲话!”
我心里憋了一句话没有问出来,也不想去问了,越问我越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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