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民国往事(2 / 2)
“谭延闿有道‘神仙鱼羹’,当时家厨曹荩臣第一次做时,很神秘地将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小房子里,一天之后端出一碗汤来,那汤既有鱼的鲜美,又有鸡的浓香。大家跑到房间一看,只见一条完整的鱼刺挂在砂锅的上方。”南宫浩讲起这道菜做法的特别之处来,先用砂锅炖土鸡汤,在鸡汤上方悬挂一条鲫鱼,用锡箔纸或牛皮纸将砂锅密封好,文火炖3-4小时,先大火转小火,让鸡汤的蒸汽把鲫鱼蒸熟。鲫鱼蒸熟以后会慢慢脱骨掉进鸡汤,直到最后只剩下鱼头和鱼刺。再炖4-5小时,形成鱼羹。“这种做法很神奇,后来失传了。但听说现在又有人研制出这道菜的做法了。”
曹荩臣对火有着特别的了解,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仍将自己的火分为煤火、炭火和柴火。“过去做菜,因为调料相对简单,这就更加考验厨子的火功,以及对食材习性的把握;现在的厨子则更多需要熟练掌握上百种佐料的用法。”
在取料方面,谭家当然也不会马虎:霜前的白菜、霜后的萝卜、早韭、晚崧、秋天的鸭子、冬天的鱼。
当时流传有一个故事:谭家为做一份咸蛋黄炒白菜心,他事先要取晚上收割的大白菜晚崧三担,去边取嫩心来烧,因为晚上的白菜是非常鲜嫩的。据说每到做这菜时,周围的穷人就可以从谭家的垃圾堆里捡到很多白菜叶吃。
谭延闿最厉害的还是会创新,祖庵菜几乎都是改良过的,当时谭是设计师,而曹则是工程师,两人十分默契地配合了18年。如果说曾国藩湘菜以军菜的形式普及全国,那么谭延闿则将湘菜带入一个新的时代。
自嘲贪嘴,“每天被清蒸一次,烧烤一次”:
1928年谭延闿忽患中风接受治疗,他曾风趣地对朋友说:“我一生好吃,现在自身每天被清蒸一次,烧烤一次,大概是贪嘴的报应。”
而谭延闿对其夫人如此情深,除了方氏也懂美食、文史外,也与另一个女人,另一张饭桌有关。
谭延闿虽出生于官宦之家,父亲曾为两江总督,但母亲却只是家里的一位小妾,她虽生有三个儿子,但在封建礼制下,她长期未取得与其夫同桌而食的权利,吃饭时只能站着用餐。母亲常对他说:你们兄弟要努力读书,将来做番大事业,那我在谭家虽然吃苦也感到安慰了。这对年幼的谭延闿刺激很大,吃饭时往往伴母而食,对母亲李太夫人晨昏定省,十分孝敬。
24岁那年,谭延闿在全国统考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获中会元,在殿试中获得进士,算是光耀了谭家门楣,父亲谭钟麟便向全家宣布:“李氏夫人可以入正厅就座用膳。”母亲的待遇变化本是喜事,但谭延闿却有他的个人滋味。
一张饭桌看透世俗,自此他对弱者心存宽容。《申报》1929年载,谭在湘省任督军时,一日打电话回军署,有一署员问是谁,谭只答“祖安”二字,署员未听明白,以为另有一人寻祖安,乃信口答曰,总座正在午睡,有事请亲来拜谒,是他吩咐下的。谭回署后,对此事未加追究,只关照办事人,以后不可倚势骄人。
浮世功名皆过往,研究美食对谭延闿来说才是一大要事。对后来的起起伏伏,谭延闿对酒当歌时道出心声:茫茫念来日,恻恻感群暄。海色浓如酒,春风细拂门。桃花开正好,莫羡武陵源。
虽然谭延闿一生是做到了“听风听水自淹留”,但1928年忽患中风病,“左手及足时感麻木,经西医极力救治始愈。然至今左手仍欠活动,探物时如不注意,即不能移动。面目浮肿,微带黑色,颜福爱博士常为诊视,谓肝中血管受病,致血液过多,血压线增高”。后来不得不每天接受温水浴和电疗各一次。他曾风趣地对朋友说:“我一生好吃,现在自身每天被清蒸一次,烧烤一次,大概是贪嘴的报应。”
关于湘菜的历史一言难尽,周松也深知面对八大擦洗的对手是么强悍的挑战。
但是,遇强更强是他一贯的宗旨,想要真正的撬动芈家,那就必须从湘菜开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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