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九子会试获魁首 , 双亲灯下针线勾（2 / 2）

“九个儿子同为会元，同时参加殿试，这都是夫人你的功劳。能得到一段好姻缘真好，庆幸我上辈子高香烧。经人介绍，就能把好妻子娶到。没有你的精心照顾儿子们，给他们当启蒙老师，九个儿子今天的文化素质就不一样，就不能屡屡夺魁。是你解除了我的家庭子忧，我才能够心无旁骛，打理省府里的工作。用什么语言都难概括，我的满意，我的幸福，我的一生再无所求。”何乾坤说的很激动。

夫人用针头扎了夫君一针：“老夫老妻了，还抬出肉麻。”

“盲人变考生，母亲受了多大的煎熬。今年你针针绣征袍，明年你就可以享福到老。后年我们就有小孙孙抱，再后年就跟着孙子跑。老有所乐才叫好。爷爷、奶奶与孙同堂同玩就不会老。”何老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脚拍轻轻拍着地板，拍出了得意的快节奏感，拍出了颐养天年子孙满堂的无比幸福感。

九个儿子九会元，进士板上无从前。

老爷对妻最感念，夫人汗水飘芳香。

数数衣服一针针，话里话外都表扬。

家庭有幸得孝廉，接下就是状元天。

荣华富贵写篇篇，含饴弄孙享天年。

美梦即将要实现，手舞足蹈神魂翩。

“我最近一直恶梦缠，奇形怪梦站床上。昨晚又梦见了一条似狗似狼冲进考场，儿子们惊慌失措丢掉考卷就往回跑。一路跌到，血滚满身，我要帮他们捂伤，伤口又找不到。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会不会他们进京会遇难？”张氏忧心忡忡，手中的针有些抖动，左手指拇被插出了一个窟窿，血迹慢慢渗出来针孔，血流不多，却很刺眼。

何老爷，拉过夫人的手，就塞进了自己的嘴中。仿如吃棒棒糖，吮吸着，吮吸着，将血迹吸在嘴中。妻子手上流一滴血，他的心里也流一滴血，他的眉眼都一丝疼痛感。

张氏拉出了手指，丈夫嘴中的热度，就镀在了手指上，直暖到心头。点点滴滴关爱在身边，从年轻到年老都不变。有夫如此复何求，有夫坚守何所惊？梦境再恐怖惊险，也会暂时被赶到一边。老夫的爱情比糖甜，咀嚼一口就会甘百年。

恩爱不在年纪老，要看八字配合好。

妻针夫扣紧缠绕，情跟缝线节节高。

她伤他心会挨刀，手血用嘴紧紧抱。

知疼就是大犒劳，冷热苦痛全部包。

夫人的梦顿时在乾坤的心中再掀波澜，梦在他何家不是一般的事情，而是神仙的指引。夫人临产梦见大火，果真贵子来投胎，虽是残疾人，个个都是天神。现在儿子们出师，夫人又夜夜做恶梦，真怕梦境走进生活中。但性格决定了他船过水无痕，轻轻的话语慰惊魂：“你不是说咱们的儿子是星斗降世，那他们就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没有生命危险。你就安心地等着状元报喜的喜乐吹响。”

“看把你乐得，你就那么肯定是状元，而不是探花、榜眼？”

“我生的儿子我不自信，谁自信？他们都比我当年强，我二流货色都能考上状元。他们保考保中，这一界的状元公，非姓何不可。殿试若再遇好考官，皇帝有心批准，九个儿子都会状元中。高中之后，他们就结婚。双喜临家门，恶梦从此断，好梦就永远随你夫人床。”

“仙梦来点拨，大祸小祸肯定有灾祸。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有可无，你们父子千万不能出差错。神仙保佑你和儿子不受过，由我一人来担祸。”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十指合拢，嘴中念念有词，“一切坏的应验在我的身上，保佑我夫君儿子平安无事。”

何乾坤钉好了一个纽扣，将纽扣和纽孔扣紧，浓浓的爱流淌：“夫人，用纽扣比喻，你是钮孔，我是纽粒。一件衣服的关键在于纽扣，你我不扣在一起，衣服就不成衣，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用鸟比拟，你说话也没有道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要同担。你是女中英豪，家庭主角不能少。你若倒，我也活不好。不能与妻同日生，但求与你同盖棺。你祷告时，告诉神一声，保佑儿子官高升，有难别忘我何生，夫君和你一去代替儿子们牺牲。”

夫妻就是子母扣，恩爱情深扣紧凑。

媒妁婚姻结局厚，认为前世香烧够。

家庭不睦石鲠喉，琴瑟和鸣宽五洲。

为儿缝衣一起勾，新车老犁意相投。

张氏停针，深情地看着丈夫，这样的君子有几个？年华已老，青春不再，他还把她当做新娘爱。同生共死同棺埋，都是戏文中的台词，却被丈夫运用自如。一个颇有身价的老爷一生只单钓，美人鱼要上钩都不要。更让她握腕的是，官迷的老头子，为结发的爱情，不肯再攀豪门女，不愿官帽再加高。良缘上辈子编织，这辈子才有如此之福。夫爱永注，就是做牛当马也不叫苦。三生有约太短，她愿生生世世与这样的男人同枕共床，生生世世都为他生九个儿子。

夜在爱随针线走中迈进了三更，一针针爱子的针线，不停地缝。一个个爱子的纽扣，钉好扣紧。爱子似火的心田，可以不要睡眠。父母为了儿子的征衣可以不睡觉，九件征衣赶缝完，一样长一样宽。

何老爷比比看看乐在其中，夫人裁衣有硬功，针线活儿绝细缝。造人技术也统一尺寸，九个儿子身一尊。老大多了一只眼，老九胡须不贴脸，老二到老八没有做记号，父母都会叫错儿。九个儿子一样德性，救人肯舍命。一样的记性，长篇古文读一遍就熟记于心。一样的聪明，没短可拼。想着，想着他竟把衣服当作儿子亲。

父母赶制九征衣，慈爱针线布料系。

长袖宽身尺寸齐，造人剪裁都成批。

爱子至深绝世稀，双老同工附心意。

百年树人苦含饴，浇肥施水一季季。

一母九胎，能一起殿试赴京，无古今。九兄弟同科即将一路同行，功名原是梦，也要走一程，努力了就堪称双孝廉。他们想考取状元，就在反掌间，一点都没有悬念。

何氏九子摸摸母亲熬夜缝衣，父亲陪夜钉纽扣，为儿子们赶做的衣裳，一阵暖流涌上心坎。母亲的眼力好，一个针脚一个针脚均匀又细密，针针都把母爱缝进里面，线线都把希望紧系。父亲的细腻犹如女人，一个个纽扣都是一颗颗冰糖，扣一个纽扣，糖水就从手指缝间输进血管。扣扣都为儿子的前路开绿灯，扣扣都希望儿子考场得意，蟾宫摘桂有力气。扣扣都在提醒他们不考出好成绩，就对不起征衣。

父母衣扣缝紧紧，线线都在表关心。

鼓励声声针可听，娘是袖子父是领。

领袖紧贴儿身顶，力量无穷迈进京。

状元轻而易举拎，只要占卜占卜命。

父母夜赶的衣服捧在手里，儿子们的思潮在开奔驰。从小到大他们兄弟穿的衣服都是父母的合作产品，一次都不例外。这次特殊的喜讯，下科的会元公提前与前科一起考，父母准备做五身的衣裳，短时间内加了四身，于是赶工开始，灯火彻夜长明。父亲是白天当人民的公仆忙在省府，晚上赶回家府做儿子的奴仆。父母房间的夜灯长亮，儿子们的心受熬煎。父母的厚爱刻夜天，激励着孩子们在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