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花解语(2 / 2)
二人正说话间,石楠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看谢蓝衣一脸郁闷的躺在贵妃榻上,便笑道:“嗳哟,这不是咱家老爷么?怎地今儿改邪归正,不吃花酒了!”
谢蓝衣哼哼了两声,知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索性闭了眼只不理她。
贾襄笑着放下手中的女红,将秋狩之事细细说了给石楠听。上官凭之事,因怕谢蓝衣恼羞成怒,倒是绝口不曾提起。
石楠听了,略想了片刻,便问道:“这个宁宇昀年纪多大了?”
谢蓝衣随口道:“今年该及冠了罢!”
“可好色?”贾襄听这话,不觉吃了一惊,讶然抬头看她。
谢蓝衣一听“好色”二字,顿时来了兴致,一骨碌便坐了起来:“以前我倒是叫过他喝过几次花酒……”
石楠击掌笑道:“爱喝花酒……真是个好习惯……”于是娇笑起来,眼中全是狡黠。
贾襄苦笑道:“你们真是……”
谢蓝衣与石楠压根不理她,只是互视一笑,眼中全是诡谲的光芒。
便强拉了贾襄,三人凑到一处,嘀嘀咕咕的商量起来。
半晌听到谢蓝衣大笑的声音:“果然有趣!”
窗外眉月似被这一声惊了一下,迅速的躲进了云里。
九月初一,一个消息在一夜之间便忽然传遍了整个西皖城。恍若一夜春风来,直吹得城中各风流少年心旌摇摇,白日里,越发的锦衣玉带,宝马香车,招摇过市。
燕谦循偶来冉府,便很无奈道:“这些浮浪少年,听得那女子来了,越发折腾得厉害,有那眼界深远,志在必得,平日里又大手大脚的,都已偷偷将家中古董器物拿了出来变卖。这几日当铺的生意倒是格外好做,连我都想改行去开当铺了!”
谢蓝衣一听这话,便哈哈大笑起来,半晌道:“谦循若有这个意思,必要记得带契我一回,我二人便出资一同开个当铺,再想个法子,务必令那解语小姐多留几日!”
于是二人相视大笑,燕谦循近来忙于秋狩,其实事情颇多,此来亦只是顺路,少聊了几句,便辞了出去。
谢蓝衣便笑嘻嘻的走进内室,将燕谦循所言尽数说了给二女听。倒将石楠笑了个倒跌,贾襄亦是莞尔不已,半晌才笑道:“这位燕大人,其实倒是个妙人儿……”
谢蓝衣便挤眉弄眼笑道:“宛然若中意他,我便引他做了你的入幕之宾罢!”
贾襄白了她一眼,知她只是胡乱言语,并无深意,倒也没说什么。
石楠却在一边笑道:“燕大人虽好,却是官场中人,只这一条,便不好说了。若依了我,宛然却该寻个武林中人,找个山明水秀的所在,过那采菊东篱,悠然见山的日子方好!”
此话一出了口,一时三人倒都沉默了一会,谢蓝衣叹了口气,一脸的正紧八百:“这个就全怪我爹爹娘亲,不曾将我生做个男儿,不然岂非齐人之福,羡煞天下……”
一头说一头大笑起来。
石楠便笑骂道:“你倒也还真是想得美,你若是男子,就你这般的爱喝花酒,哪有女子肯嫁了你,你也只得与那上官凭做了一对兔儿爷,****做伴同喝花酒!”
谢蓝衣瞠目。连声抗议。贾襄与石楠只不理她。二人笑做一团。
九月初三清晨。北轩第一名妓花解语驾临西皖城。西皖一时万人空巷。众人挤在街上。眼看着一色地四匹纯色白马拉着一辆镶金嵌玉地檀木马车招摇过市。竟是遮得严严实实地。丝毫看不见美人容颜。不禁鼓噪起来。
将军府中。梅遥冷冷地坐在上座:“我西皖城中。无论军中还是官府。凡有公职在身者。若有发现一人私自前往‘点翠楼’。即刻革职查办。永不续用!”
冷冷地视线落在正因睡眠不足而呵欠连连地冉镜殊身上:“冉教习。你可听明白没有?”
谢蓝衣勉强提了精神。抬头看他。竟是面不改色:“禀将军大人。下官地老相好在‘万花楼’。前儿下官已对了她赌咒发誓。绝不前去‘点翠楼’了……”
这话一出,已有人忍俊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梅遥面色青得发紫,难看至极。
燕谦循则是神色古怪,想笑却又顾及梅遥的面子,终究还是忍了,只是面上肌肉抽搐,表情扭曲,看来甚是诡异。
下晚时分,燕谦循笑吟吟的过来冉府,一见了面,便指了谢蓝衣的鼻子,哈哈大笑起来。谢蓝衣嘿嘿一笑,因正在吃饭,便令丫头去取了碗筷,留了他一同用餐。
燕谦循性子原就甚是洒脱,与她日渐相熟后,深感彼此投机,倒也并不谦让,便坐了下来,举箸便吃。贾襄在一边微微一笑,起身道:“难得燕大人这个时刻来了,妾身下去叫他们再添几个菜罢!”
燕谦循咽下口中的饭菜,抬头笑道:“谢嫂夫人美意了,不过这桌上菜也尽够吃了,其实不必再添了,嫂夫人若是太过客气,谦循可再不敢来了!”
谢蓝衣笑道:“正是这话,宛……纱罗还是坐下罢,你今日也还不曾吃了多少!”
贾襄听了这话,白了她一眼,却回眸向了燕谦循轻轻一笑,眸中便透出盈盈的歉然,似是嗔怪冉镜殊不会做人。
她这无意间的回眸一笑看在燕谦循眼中,却只觉她眼波轻轻一横,眸底波光潋滟,那万种风情便尽在了那眉梢眼底,一时竟看得愣了。
谢蓝衣察觉他神色有异,偷瞄了贾襄一眼,心中不禁苦笑,指了桌上一道菜,向燕谦循笑道:“这道菜,谦循务必要尝尝……”
燕谦循回过神来,自己也觉唐突,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热,忙举箸夹了一筷送入口中尝了一尝,顿觉清香满口,笑道:“却是吃出了满口的菊花香……”
谢蓝衣笑道:“正是,此菜名为菊花鸡片,正是以菊花入菜,快火翻炒而成……”
燕谦循刚才窘了一窘,乐得借机岔开话题,因道:“这菜却是府上哪位大厨炒的,倒要跟冉兄借了他去用上几日,好一饱这口腹之欲!”
这话一说了出来,眼见着冉镜殊的脸色变得极为奇怪,燕谦循便知自己又说错了话了,只是话已出口,再要收回已是不能。
谢蓝衣面色古怪的看了贾襄一眼,干笑了两声:“这菜……乃是纱罗亲手所炒……燕兄若是喜欢……咳……倒是可以常来常往……”
燕谦循一听这菜竟是贾襄亲手做的,再撑不住,已是面红耳赤,连呼唐突。唯恐言多再有失口,便闭了嘴,低头吃饭,一时吃完,却连茶也等不及喝上一口,便告辞而去。
“石楠,你做这个花解语也有好些年了,怎的却不好好学学这琴艺,总是令人代弹,若有一日漏了马脚总是不好!”
石楠笑了一笑,不甚在意道:“我哪里有那般多的精神去学那么些东西,何况花解语这身份一年半载的也难得用上一回,不过是挂个第一名妓的头衔,闲暇了,去耍耍那些蠢男人,若忙了,有这名声在‘织锦楼’里,生意也好些!”织锦楼却是绿林盟所开的。
原来花解语这身份却是五六年前。石楠因了某些私事而弄了出来地。这花解语以绝美容貌。精通音律、能歌善舞闻名天下。号为北轩第一名妓。
贾襄知她其实是懒得去学,也不愿多说,便笑了笑道:“我如今却弹地少了。只怕手法生疏。明晚上却丢了你地人!”
石楠哈哈一笑,道:“能被中虞红袖阁招为琴师地。却能差到哪儿去。宛然莫要过谦了!”
当下三人又将明晚之事。细细地合计了一番。方才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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