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41)(1 / 2)
牛二小哥们几个,脑门子冒着细汗,腿也跪麻了,手也叫雪水拔得通红拔凉,手指头隐隐的像虫子咬的痛。土狗子喘着粗气,一屁股排在柴草地上,张嘴哈着手,“妈的,这熊活,哪是人干的。手拔得直儿直儿的!这仨小子,闭目哈哧地喊疼,冻梨是缓过来了,也够他仨喝一壶的。”土拨鼠从棉袄兜里抠抠出半截卷的喇叭桶烟头,叼在嘴上,管牛二爹要火点着抽上,喷着旱烟难闻的辣味,“这仨小子命大福也大,碰上咱们好心的救星了。要不叫那大冰埃子拍死。要不冻死在冰上。水浪一咕哝,他妈包冰饺子了。”二娃齉着一鼻孔的鼻涕说:“老天爷就这么安排的,啥命大福大的?你不碰上他仨,你就不是好心人了?这人心好坏呀,那得看你爹掐家伙,揍你时心正不正?”牛二妈教训的给一嗓子,“二娃,你别下道啊?”二娃缩下脖儿说:“婶子这也是真事儿。你看土拨鼠他爹会点儿铆钉活,一下子就铆出一对双棒儿。牛叔呢,种地净出瞎苞米。牛二哥身上那小子,也刚满月就乌糜了。”牛二爹随手拿烟袋锅子,照二娃头就是一下子,“脓歪玩意儿,那你呢?王八犊子!”大伙哄然大笑。
牛二细细地拿块抹布擦拭吉德的两脚,发现脚面子冻了几个水灵灵灯笼果大小的水泡,就问他爹,“这水泡咋整啊,挤破了?”牛二爹拿过针线簸拉,在线板上拔下带线的针,从水泡这边插进去,那边穿出,拿剪子剪断线,“水泡不能挤破,得拿这线一点儿一点的往出引,慢慢就干瘪了,再把线抽出来。这样做,不峱复,省得化脓。来,二呀,照这样整。”牛二接过针线,敬佩的瞅一眼他爹,手哆哆嗦嗦的照脚丫儿画鞋样,“干啥都有学问,我试试!”
“哭了,哭啥呀?”大丫儿饮吉德姜汤,发现吉德眼角流下了泪水,“大哥,别这样儿,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妹子!”吉德抽煽着鼻翅儿,慢慢睁开眼,瞅着大丫儿,“俺哥仨一个闯关东的,受此大恩,心里不是滋味。”
“出门在外,谁没个灾没个难的?”大丫儿瞅着吉德说:“要谢,你也别谢我,是我哥跟几个小穷哥们救的你们。”
吉德抬起头,拿两手往起支撑身子。大丫儿跪着身,在吉德背后拿两手搭肩往起扶,吉德坐起来,大丫儿拿挺实又软软的胸脯贴住吉德后身,怕坐不稳倒了。吉德拿红红的双眼,挲摸一圈,双唇颤抖地说:“俺叫吉德。”又指吉增和吉盛说:“憨墩的叫吉增,老二。”吉增听有人叫他,睁开眼,“这是哪哈呀,折折腾腾的,谁叫俺?”说着,蜷曲腿,亮开两胳膞,要起来,“哎哟俺的两脚咋这疼啊,刀拉似的?”吉德扭头说:“那个小点儿的,柳条个儿,叫吉盛,……”土狗子抢吉德的话,大嗓门说:“是老三。我背回来的。”土拨鼠说:“哥你咋净揽功呢,我还背了?”牛二说:“你是背了,是谁撂到道边儿草垛的?”土拨鼠哼声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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