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 / 2)
飞扬的雪尘裹着马篷车,吉德远远望去,看到车窗里探出的一张花一样的笑脸儿,在幻影幻景中璀璨,留下两行延伸着的深深的南辕北辙,鸿飞冥冥的在吉德心中,涌起汹涌澎湃的心乱如麻,人逝影没去。
“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太天真可爱了!那火辣辣的率直,动人的容貌,你不慑服都不行,真叫俺心动啊!她有心,俺还敢有意吗?家有老婆,外有情妇,你也太臭不要脸了?非份之想,想都是罪过?唉,天下美女何其多,花开花落谁知根哪?”
吉德望着只能瞅见一团雪雾了的马篷车,感叹的上了爬犁,驾驾地赶起马,与小鱼儿背道而驰,迎接另个女人火热的心。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无心插柳柳成荫,脚踢蹴鞠白搭工。这个民间传流很久的老故事,真正验证在吉德身上了。
吉德带着自责的歉疚,走进老鱼鹰的家门,开门没有火一样热情的笑脸儿,一股凉气夹带着呛人的旱烟味,倒冷嗖嗖地扑面而来。吉德诧异的一眼抹见,缠在烟雾里的老鱼鹰爷爷。他一个人抱个膀儿,呆呆地眼睛,直勾勾的独坐在炕沿上,抽着闷烟。
“鱼鹰爷爷,这冷门冷灶的,发生啥事儿了,大丫儿呢?”
“……”
“鱼鹰爷爷,闷葫芦了,你倒说话呀?”
“说啥说,有啥说的?”
“大丫儿呢?”
“你不知道,我哪知道啊?就我知道,我也不说。”
“哎,这老爷子,抽的哪赶风,犯啥倔呀?”
“……”
“大丫儿回牛家圩子了,准是!扔下你老爷子一个人,不高兴,个个儿生闷气是不?”
“……”
“哎,鱼鹰爷爷,看俺带啥来了?”吉德说着,从腰间拽出一支崭新的镜面匣子枪,亮亮地说:“看,德国造的,新新的。”
吉德叫涅尔金斯基,从波丽亚科娃手里弄到枪支弹药,如愿以偿。他留下五支德国镜面匣子,作马帮的护身,其它都交给殷明喜的看家护院的炮手了。
“你舞枪弄棒的干啥,想当胡子啊?”
“俺这是用来防身的,当啥胡子呀?你看这江也封上了,俺来就是跟你老商量这贩鱼的事儿。”
“还弄?”
“弄啊!”
“弄就弄呗,商量个啥呀?”
“这回咱现钱杵,不赊了。”
“那好啊,还不争冒眼喽那个?”
“啥时能打鱼呀?”
“再等十天半拉月吧!”
“好!俺这就到牛家圩子去,叫牛二准备好马爬犁,开网就上路。”
“去吧!别提这边儿的事儿我说?”
“瞅你愁的。不就大丫儿吗,俺给你叫回来不结了?”
“你要能叫回来,我谢谢你?”
“瞅你啥眼神呀,不信啊?”
“我等着。哼?”
吉德到了牛家圩子,和牛二等几个哥们说好了,却不见大丫儿,听老鱼鹰的嘱咐,心里纳闷也没敢问。回来的道上,又到老鱼鹰家里,老鱼鹰知道大丫儿的去向,就是牙口不欠缝,守口如瓶,叫吉德一头雾水,‘大丫儿,你这不是灵魂的自由,这是心灵和**的折磨啊?你躲谁呀,躲俺吗?是不想好了想另嫁他人哪,不想见俺,躲了?那你跟哥说一声,哥又能咋的,想不开呀?……’
吉德回到家,闷闷不乐,好几天窝在家里。这个豪杰傲骨柔肠的情种,也是个情圣,惦念春芽,惦记大丫儿,惦挂小鱼儿,搅得一团乱麻,还真的煎熬出一场大病来。干发烧,老打蔫,拿不成个,嗜睡昏眩,喝了华一绝老郎中的汤药也不见起色,最后连莲花庵的文静师太都惊动了。文静师太含泪号了脉,察颜观色的说出病根儿,急火攻心,不用服药了,静心养心,静养几天就好了。殷明喜和殷张氏放下了心。吉盛和几个妹子,轮流的嘘寒问暖的伺候着,吉德病情慢慢地好转,就还赖在炕上不愿起来,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白色的薄云镶嵌金色的光环,日头已全归隐下山。
晚风烈烈,透着缕缕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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