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1 / 2)
“啊咿呀,大少爷,大大的不敬!大大的不敬!”
山田像见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热情地打招呼,嘘嘘哈哈的。又酸唧猴儿似的翻脸,酸皮拉臭的对金鸡脖儿说:
“鸡脖子,你的咋搞的,咋让大少爷一个人跑来了,我不是让你去请吗,太不像话!狗东西,越来越没规矩?龟河大佐都震怒了,我看你皮子紧了,倒空我好好熟熟你皮子的有。”
金鸡脖儿嗨嗨的叩头,吉德瞅着山田说:
“山田先生,别演戏了,黑毛猪能染成白的吗?老鸹能变成八哥吗?狗的习性是围着主人转的。侦缉队的人请人,就好比打铃铛幡贺喜,再说好听的也不对味,丧气!俺这个人呢,面子矮,怕掉架,就一个人遛达来了。俺揣摸龟河大佐请俺,多长脸的事儿啊,别拥护几条癞皮狗搅了一场好戏?山田先生你说,俺屁后要跟这一帮屎壳郎,与大佐面子多不好看呐?人家还以为龟河大佐就喜欢招屎壳郎呢!俺不管咋来,都是被扼住喉咙的人,说请那是对客气的亵渎,埋汰中国几千年文字所带有的深深内涵。俺这个人是山东棒子,喜欢直来直去。你们日本人的虚套,不实在,净是些指鹿为马的瞎事儿?明明是押解嘛,偏偏说请,埋汰人都体现你们日本人诡诈的本性。押解就押解嘛,脱裤放屁,有啥难为情的。你训斥金队长,无非怕俺跑喽!俺能跑哪去,跑了和尚能跑了庙?俺再咋跑,你山田少佐还不提溜嗒嗒板儿追俺呐?还得喊,‘嗳!吉大少爷,你别去俺们日本,俺那可不喜欢你这棺材铺老板,棺材俺都自个儿做好了。’哈哈,山田先生,俺说的对吧?”
“大少爷,玩笑大大的。我们老朋友的有,深一点儿浅一点儿,我的不计较?话,总是要说的。中国有句俗话说的好,砂锅不打不漏,话不说不透,咱俩儿是打出的老婆揉透的面嘛,熬上的荤油,凝不了了?有请,大少爷!” 山田二皮拉嘎唧的说。
“等等,山田先生。”
小鱼儿一脸的严肃,从虎头赶的马下来,急匆匆走两步,挽住吉德的胳膊。
小鱼儿的突然出现,把吉德和山田都弄得措手不及。吉德责怪的眼神足以说明内心的震怒和溺爱,嘴上呶呶的,从鼻孔里发出“你、你?”。山田哑然得呆如木鸡,涅拿得两眼发出怯怯的异样神光。心说:我的妈呀!耳闻吉老大的鱼儿夫人是个出了名的柔美辣子。哎呀,百闻不如一见,果不其言,愠怒的样子,透着割脖子的美。面如满月,恰似带霜的桃花;五官秀气得巧夺天工,透着冷漠的百媚千态;似水如柳的身段,****悬峭,匀称得都顺了眼;浑身上下透着豪杰气,散发着凛凛的烈火般激情。鬼斧神工,天造尤物啊!山田被小鱼儿女丈夫的风范和气质,慑服得脑门子滃滃地泛起红疹子,丑陋的灵魂悲叹得无地自容,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但狂妄军国主义的桎梏,深深地羁绊着他人性的本来真实,对漂亮女性的崇爱和喜好,只能是昙花一现的错误,大日本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山田收回心猿意马的瞬间,公鸡抖落毛,狠狠的咬咬牙,恢复了意志力,瞅着心里盛怒表面含愠色的小鱼儿,虚心假意的说:
“啊呀,是鱼儿夫人吧!不知鱼儿夫人驾到,有失远迎,惭愧惭愧!”
“啊,这位一定是山田少佐先生。上次你光临寒舍,也是不请自到,你没容我接你?上行下效吗,有啥惭愧的呢?你们来咱这噶达,又有谁请你们了呢?自个儿的地儿,我愿来就来,没碍着谁事儿吧?” 小鱼儿喀崩拉当脆地说。
“嗬,嗬……”山田语塞鼻齆(weng),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是灵牙利齿,玲玲盈耳,又泼辣善言,锵锵有力。
“嗯这没啥,太正常不过了?你们也是崇尚孔夫子的,只是没教化好,好书念歪了,成了骡子念经,白费!山田少佐先生,你不知道吧,咱这噶达有个风俗,爷们出去会贵客,娘们必须陪着,侍奉左右。要不就是缺德少教,不守妇道,会让外人笑话掉大牙的。你们日本女人可福份大了,不用遭这个罪,爷们搁外头多狼,回家小猫似的乖乖。嗨,咱东北女人太操心了,襄夫教子,大事儿小情,没有撂过手的。你啥事儿找咱当家的,是在这儿说呢,还是……” 小鱼儿顶颏噎嗓子地说。
“啊鱼儿夫人,是龟河大佐请客,我可没那么大面子?你看……啊,啊,既然鱼儿夫人这么赏脸,一块请吧!” 山田被小鱼儿呛得哏儿喽哏儿喽的,只有讨好的份。心里直骂小狐狸精,美人蛇,小辣椒,小泼妇,嘴上吭吭嗤嗤地逢承着说。
“哦,那我算来对了。这么大人物,我也开开眼,见识见识!孩儿他爹,耗子咬气球嗑[客] 气啥呀,走吧!” 小鱼儿表面大咧咧的,黑瞎子吃大枣,满不在核儿,心里惴惴不安,像灌铅似的,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吉德心如刀绞。这时看小鱼儿能同他一道蹚火,足见小鱼儿出于一片真情厚意。可她知道不,进的是狼窝,凶多吉少?俺咋能让一个女流之辈,俺心爱的老婆,五个孩子的妈妈,跟俺一道受辱遭难呢?吉德想到这噶达,上去就给小鱼儿一个耳雷子,打得小鱼上的粉脸儿当时就苍起来了,嘴里不停的骂:
“小贱货!你个老娘们家家的,不遵妇道,疯疯张张的成何体统?你这个累赘,哪哪都有你显勤儿,这皇军司令部也是你来的地吗?让人家多笑话,净丢俺的脸,还不快滚回去!惯得你无法无天了,大老爷们的事儿你也敢掺和,****不知香臭?自个儿家里你耍耍蛮缠也就罢了,还上这儿逞晒,不要命了?虎头!虎头,你把这个不要脸的败家娘们给俺整回去,别让她在这丢人现眼,听见没有你个狗奴才?善主无恶狗,狗都不如的东西!”
吉德这一耳雷子倒把山田打傻了,不知所措。金鸡脖儿更是一副惨相,惯性的以为这一巴掌打在自个儿脸上,惊慌失措地捂着嘴巴子。虎头大手大脚地往车上拽小鱼儿,小鱼儿不顾火嗤燎的脸蛋儿,哭喊着挣扎,把着车辕子,说啥也不肯上车。
这一吵闹,惹来不少过路的住脚围观,唧咕嚓嚓的议论纷纷。还有后来的,挤挤擦擦地往前拱,嘴里不住的问咋的啦咋的啦。
“咋的啦?日本人熊人呗!吉老大都火了,那么好的太太都下得去手,舍得打?”
“你懂个屁?不是拥护啥事儿,日本人要拿吉大少。小鱼儿这小浪娘们可虎嘘了,急三火四的来护着吉大少。吉大少怕小鱼儿受拐带,才演这出苦肉计给山田看。你瞅山田还傻不拉唧地看呢,傻驴揍的。你日本人再鬼叨,你能玩过吉老大,鬼灵精!小日本就得吉老大这样的智多星,要不还不上房揭瓦呀?”
“小日本恨吉老大齁齁(hou)的,那真是眼中针,肉中刺,可又拿不出啥真凭实据,只听轱辘把响,不知井在哪哈?吉老大这么玩火儿,说不定哪下子碰到刀刃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