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爱是自娱自唱的演出。1(1 / 2)
转眼冬已深。
慕欢忙得晕头转向,空闲的时间去看看小意桐,偶尔会遇见前来接小意桐的陆爵风。
男人总是眉目冷淡地当她是空气,并不做多理会。
慕欢着实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想起他暧昧无端的那两个吻,总觉得有些难以捉摸的意外。
下雪后的云城更加萧索,她自己驱车去看了小意桐,正巧碰上了陆爵风。
这个男人也是长了记性了,没有让兰馨继续照顾小意桐,看来,也不是那么执迷不悟。
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被围巾,黑手套,一身肃杀地站在雪地,那轮廓被雪光反射的光影照亮,更显得冷冽。
看见慕欢牵着蹦蹦跳跳的小意桐从学校里走出来,男人的脸色柔和了下来,向着他们走了过去。
远远的小意桐首先看见了陆爵风,抬起手高兴地高声叫陆爵风:“爹地,我们在这里。”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陆爵风一眼就看见了身形削瘦的慕欢,她听见了小意桐的叫声,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慢慢地抬起头,果真看见了陆爵风那张薄凉的脸。
慕欢带了口罩遮住脸,不想引起别人的注视和误会,在人群中削瘦的她,被人群推挤着左右摇摆。
看见他分开人群向他们走来,高大的男人在她的身边站稳,隔开了人群。
他像一面厚实的墙,把她圈禁在他的护翼之下。
慕欢是知道的,这个男人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在各种细节之上,还是可以看出来他的呵护之意。
他不着痕迹地把她护在身边,小意桐看见自己的爹地不理会他,嘟起了嘴跑到他们的面前,幽怨无比地看着他们。
冬天天冷,小意桐穿得很厚实,裹得像个粽子,柔柔的好不让人喜爱。
双眼黝黑黝黑地转动,哀怨地说:“爹地,你疼阿姨比我多。”
慕欢顿时有些的尴尬,所谓的童言无忌,最是不知道大人们敏感的心思。
不知道此刻的慕欢,是多么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明明寒风呼啸,她却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更为要命的是,她身边的男人竟然若无其事地伸手帮她把落在头发上的雪花拿掉,动作轻柔,自然得就像他们之间有那么熟悉。
慕欢瞬间就被雷霹中,动弹不得,看见小意桐竟然恶作剧地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这个小孩子,谁说他不懂的?
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出她的窘样,更何况是陆爵风,他心里一定笑死她了。
果然,她呆愣的时候,听见蹲下来抱小意桐的那会,嘴里幽幽地飘出来了一句:“没出息。”
慕欢真相一头撞死,明明是他不明不白地招惹她的,自己倒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窘迫的还是她自己。
小意桐被他抱了起来,躲在他的怀里对着慕欢做鬼脸,重复他爹地的话:“阿姨,爹地说你没出息。”然后很是幸灾乐祸地叫了起来:“啊,阿姨,你的脸红了。”
慕欢满脸黑线,听见那个罪魁祸首陆爵风,喉咙里溢出低低的,愉悦的笑声。
这两个人果然是父子。
连这恶劣的性子都一模一样,慕欢的脸火辣辣的,再也站不住,抬脚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身后还传来小意桐娇滴滴的笑声:“阿姨,你不陪我吃饭了吗?”
慕欢的脚步走得更快了。
还吃什么饭啊?她的脸都快成红番茄了,在吃饭,直接吃番茄算了。
直到坐回车里面,车里的暖气很足,她看见陆爵风和小意桐也上车准备离开,她的心绪才慢慢地安稳了下来。
天色已经微醺,路上有积雪,车子开得很慢,等到她回到自己的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开车门下车的时候,雪纷纷扬扬地下,院子里的花草已经全部枯萎,那院落里的一棵桃花树,光秃秃的枝尖,积满了雪。
慕欢的脚步倏然停顿了下来,因为她看见那桃花树下,俨然站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身上是穿着厚重的黑色皮草,修身挺拔,皮靴稍微陷进了雪地里,他微微地仰头看着枝丫,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身上落了一些雪花。
不禁有些的感慨,一些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
就像这洛易城,就算这么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一身黑,他还是这苍茫的天地间,最为耀眼的风景。
只是,她突然觉得,这男人平时喧嚣声色犬马,往这里一个人站着,突然就让人生出无比的孤独。
这么大冷的天,那只肥猫福满竟然温顺地躺在他的脚边,看见她回来,它煽动了一下耳朵,抖落了身上的雪花。
洛易城慢慢地转过身来,男人妖孽的眉目在冰天雪地之中依旧清湛。
看见她回来了,那眉宇间,就有了清浅的笑容,他对着她轻轻地招手,口气平淡:“小慕欢,来,过来这边。”
慕欢找不出理由拒绝,慢慢地走了过去,走得近了,才看见他的脸色有些的苍白,映着这白雪的光,更加显出一种病态的白。
他一身尊贵的皮草,脖颈处灰色的围巾披在身前直到膝盖,尽显尊荣。
她走到他的身边,男人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间轻揉,慕欢有些抗拒地抵触了一下,立刻见到洛易城温润的眉宇间,出现了戾气。
他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收敛眼底的狠戾。
慕欢的心颤了颤,不敢再动。
这个男人就是有种这样的一个本事,只消那么一眼,便能让她没有了异心,或许不是没有了,而是不敢忤逆他。
他怕她冷,轻轻地揉着她的手,不看她,口气硬是平平淡淡的:“小慕欢,我给你自由,但是,也不要玩得把心收不回来。”
这个男人,在警告她。
她有时候以为,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洛易城是不知道的,原来,慕欢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不管她做什么,洛易城都能够查得清清楚楚。
他是洛易城,从来都不会去揭露她做的那些事情,但是,总是用隐晦的言语提醒她不要越过雷区。
慕欢不说话,像个木偶般站在他的面前。
她低着头,就像是他的一个虔诚的信徒,洛易城,永远最是明白她。
“陪我走走。”他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桃花树下走去,慕欢落后了他一步,看着他踩过雪地,留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
然后她就像一个乖顺的绵羊,跟在他的身边,任由他牵着她慢慢地往前走。
风有些大,那雪飘扬下来,她微微地仰头,雪地太亮,她被雪光刺到眼睛,不由地眯起了眼睛,雪花落在脸上,有些冰凉凉的感觉。
心里有一种怅然的情绪,她一直都知道,洛易城把她当成了他的私有财产,或者是温顺的宠物。
他宠她,放纵她,但是却还是紧紧地把她握在手里。
慕欢突然有些的悲哀,她想爱,都不能。
“你什么时候回英国?”她看着她宽厚的背问他。
连自己的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不是很想让他回去英国,那个地方,才属于他,云城,不属于。
洛易城停了下来,他们正好站在桃花树下。
那桃花树枝丫上的积雪摇摇欲坠,新的雪花还在不停滴积累上去。
他脸色清淡地看她:“等你什么时候了了心愿,我就带你走。”
男人的眉目深深,明明看出了慕欢希望他离开的情绪,却还是不动声色,丝毫没有恼怒。
慕欢摇摇头:“我回来了,就不走了。”
洛易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漫不经心的:“那好,我陪你留下来。”
他笑得太温柔,慕欢却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冰冷,那话已经到了喉咙,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又重新咽了回去。
很多时候,她都是这样,安分守己地固守在自己的领域上,洛易城给她多大的空间,她便在多大的空间里流连。
或许有些孤独,或许有的时候会难过,但是,却从来都不会抱怨。
他给她的命,从五年前的那个风雨飘摇的黑夜开始,她就再也不属于自己。
洛易城不说话了,慕欢觉得有些的隐隐不安,找着话题说。
她变换了一番说辞:“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
洛易城伸手拂去落在她肩膀上的白雪,柔声说:“我已经把公司移回云城了,再忙完一阵子,就有时间陪你了。”
轻柔得近乎有情的话,慕欢却无法面对,只得偏过脸去:“你多注意身体,我这边还挺好的。”
也就是婉拒了他的陪伴了。
洛易城的瞳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迅速地收缩了起来,掠过女子光洁的脸颊,在她转过头来的时候,他脸上又已经是温润清浅的笑容。
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瞬间的狠厉。
雪下得有些大了,天色昏暗下来,风声呜咽,她看了他一眼,明显是意犹未尽,她沉吟了一下开口:“雪大了,我去拿把伞来。”
她的脚步微动,就被他拉住了,他对着她轻轻地摇头,暗光里男人的脸色很是苍白,凤眼上挑专注地看着她:”雪这么大,如果我们不打伞的话,是不是可以一夜白头?!“
慕欢就像被雷劈中一般,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一夜白头。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想要白头到头,但是,总是有太多人在半路叛逃,而这个男人,竟然想要和她一夜白头。
在后来的后来,慕欢已经想不起来她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只记得她惊慌地倒退,不小心碰上了背后的桃花树,那树颤动,积压在枝丫上的雪花纷纷下坠。
其中夹杂着雪块,砸在她的身上,有些疼,洛易城快速地掀起外套把她护在了身下,而还是没来得及,那雪花落满了她的发。
同样的,也落满了他的发。
等到树上的雪花停止了坠落,他放开她,看着她白了的发,那苍白的眉目,慢慢地,溢出了点点的笑容。
他得偿所愿,和她一夜白发。
只是却无法预料,这漫漫长生里,他,却不能陪她,一路白发。
洛易城走后,她才发现福满躺在雪地上,肥胖的身体被雪花盖住,已经被雪花懂得身体僵硬,却还是睁着那双水银色的眼睛看着她,充满了幽怨。
她把它抱到偏厅的壁炉边烤了许久,那只肥猫才终于舒畅地伸了伸懒腰,很是满足地在偏厅上晃荡,伸出爪子趴着她铺设的毛毯,翻开一角钻进去,蜷缩着身体继续冬眠去了。
这个冬天,福满都是懒懒的,或许是上了一定的年纪了,也不喜欢动了。
但是倒是和洛易城很是亲密,每每他来了,福满就会精神抖擞地呆在他的怀里,或者绕在他的身边,乐此不疲。
五年啊,连一只老猫都对那个男人有感情,更何况是慕欢?
只是,她不明朗自己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五年前的往事苍茫,她自我厌恶,抗拒和洛易城在一起。
她是配不上他的。
况且,她已经不能..
慕欢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眼角湿湿的,原来又做噩梦了。
永远忘不了她生子,被那个男人送回来,她推开家门的时候,看见的那般光景。
惨烈得让她,夜夜在噩梦里惊醒,如同一个诅咒。
整个冬天,慕欢除了出席一些重要的应酬之后,就很少在公众的视野之中出现过。
偶尔沈飞扬会来带她出去吃饭,两个人多年的老友,说起话来,总是有很多的话题的。
沈飞扬看着对面坐着的面目沉静的女子,若有所思地说:“听说叶一一最近和陆爵风身边的郑杰正打得火热。”
慕欢意料之中地笑了笑:“她来看我的时候有何我说过这事情,这毕竟是她的事情,我不好说什么。”
叶一一难得对一个男人这么兴致勃勃的,就算那人是陆爵风身边的人,她也无从反对。
沈飞扬放下手里的筷子专注地看她:“那你呢?”
“我什么?”她疑惑。
“别给我装傻,我说你和陆爵风是怎么一回事?”沈飞扬瞪了一眼慕欢,明明就是知道他说什么的,愣是给他装傻。
慕欢根本就不知道沈飞扬说的是陆爵风,想起这个男人,慕欢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沈飞扬看见她这么怪异的神态,心一沉。
“你该不会是和他来真的吧?”沈飞扬不可置信地看着慕欢,一向对她宽容的男人,此刻口气却明显有些的严寒。
慕欢抬起头来问他:“为什么不能是真的?”
其实她和陆爵风之间的关系就是那种不明不白的暧昧,要想有个正确的定义,她都不知道。
倒是这沈飞扬这么紧张,让她有些的迷茫。
按说他是她的经纪人,而作为一个艺人,有陆爵风这样的一个靠山,不是更能顺风顺水么?而沈飞扬,明显不让她这么做。
沈飞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半度:“慕欢,别怪沈大哥不提醒你,要是你真的摊上了陆爵风,那你就有苦头吃了。”
“什么意思?”
“因为.。“沈飞扬倏然停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想是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他不能说。
慕欢的心沉了沉,这沈飞扬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却不愿意告诉她。
”是因为洛先生?“慕欢试探性地问他。
沈飞扬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贯洒脱的男人一时变得沉默寡言,眉宇间,有些的呛然。
”洛先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最大的原因,我不能说。“沈飞扬神色有些挣扎地看着慕欢,轻声地劝她:”相信我的话,离陆爵风这个男人远一点,他不是你能驾驭的。“
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要离陆爵风远一点,洛易城是,沈飞扬也是,连她自己也是。
可是,她的骨子里就是有一种这样的因子,越是别人都不看好的事情,她就偏要去做,而且,赌气一般,义无反顾。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驾驭?你们都说我不能和他有点什么,但是理由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慕欢有些生气了,声音也拔高了一些。
高级西餐厅里钢琴声柔和优雅,用餐的人都温文尔雅的,被慕欢的声音这样一提高,立刻引来了别人的注视。
幸好沈飞扬眼疾手快地伸起手挡住了她的脸,不然明儿个杂志报纸中又得登出她的一条负面新闻,她会被打上道德素质差的标签。
等到别人都转去了目光,沈飞扬才收回手,脸色微愠地看着她。
慕欢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自己是公众人物却还是不注意形象,和沈飞扬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微醺的灯光下,娇瘦的女人水眸潋滟,长长的睫毛轻颤,抖落风华无限。
她这样双眼波光潋滟地看他,他的心竟然软了下来,不忍心责备她。
毕竟,她还年轻。
要不是答应了洛易城不能把关于陆爵风的真相告诉慕欢,他也不用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劝了。
沈飞扬知道,慕欢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用别人来阻拦,她也不会和陆爵风发生一些什么的,但是,沈飞扬同时也知道,那些真相,可能会毁了她的一生。
洛易城不愿意让她经历那些,他沈飞扬,自然是没有权利告诉她的。
只能三缄其口。
沈飞扬的脸色柔和了下来。
看见慕欢皱着脸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地唠叨了一句:”你不要想太多,洛先生为你做的,都是对你最好的,不要怀疑,按照他的路走。“
慕欢在沈飞扬期待的目光之中抬起头来,眼底有浓浓的迷茫,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他:”真的按照他给我安排的路走,就可以幸福吗?“
灯光打在她的睫毛上,在她的眼睑下落下了一片的阴影。
沈飞扬看着她,异常严肃地点头,口气肯定:”至少这样,你不会后悔。“
慕欢不说话了,眨了一下眼睛,安静地低下头来。
她的面前放了一杯的espresso,浓稠的液体,在今天的白瓷杯里,升起袅袅的青烟,那青烟拂过她的鼻翼,一种苦涩侵入身体。
心尖上,都有绵长的苦涩。
”喏,陆爵风。“
慕欢听到陆爵风这个名字,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顺着沈飞扬的目光望过去,果然在那金黄色的水晶灯灯光下,看见了那个清华无双的男人。
他的身边,亭亭玉立地站着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那气质一看就知道豪门名媛。
陆爵风正低头不知道和那女人说什么,引得那女子巧笑倩兮。
连笑,都这么的含羞带嗔。
慕欢的目光钉在那对男女身上,心里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就好像被万千只蚂蚁在啃食一般不是滋味。
灯光下边走边与那女子交谈的陆爵风好像感知了有人在看她,倏然看过来,和慕欢的眼神在半空对接。
慕欢就像是做什么坏事被人突然抓住了小辫子一般,尴尬得无地自容。
陆爵风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冷淡的眉宇,削薄的唇绷紧抿着看她,眼眸如清潭般凌厉。
慕欢的心不由地一疼,这个男人,从来都没予过她半分的温柔。
心胸中苦涩。
沈飞扬看了她一眼,眼眸精光闪过,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咖啡,慢慢地品着。
慕欢看见他身边的女伴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和他说了什么,男人立刻收回目光,唇边浮现出了温柔的笑意,伸手搂着那女子的腰肢上了楼。
再也不看慕欢一眼。
慕欢慢慢地把目光转回自己面前的桌面,拿杯espresso还有余温,她伸手捧起它喝了一口,顿时满嘴满心,都是苦。
她的眉尖,还是不由地轻蹙了起来。
沈飞扬看不过去了,伸手抢过她手里的杯子:”苦就不要喝了,大半夜的,喝了这鬼东西,你还能睡着?!“
慕欢憋着嘴,很是委屈,但是,眼睛里隐隐有了水雾,眼眶泛红,也不知道这股委屈的劲头,到底是从哪里而来的。
沈飞扬心惊了一下,难不成这傻丫头真的爱上了陆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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