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爱在穷途末路。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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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的力道,也远远地超出了他平时淡定优雅的性情。

很显然,他不愿意兰馨把这个事情告诉慕欢,所以,他不让她说下去。

那一刻,慕欢的眸子几不可见地暗沉了几分,滑过一抹难言的狐疑,还有苦涩。

陆爵风,有秘密。

怀里的小意桐显然也是感知了陆爵风的暴怒,身体抖动了一下,缩了缩身子往慕欢的怀里更加深入地钻了钻。

小家伙那小小的心里一定是在想把自己藏在她的怀里。

相对于兰馨和陆爵风之间的秘密,慕欢更加心疼小意桐,所以也就不做多理会兰馨想要说的那话究竟是什么。

兰馨被陆爵风训斥了一声,手明显是有些的抖了,但是想是不甘心,那手指又慢慢地抓进了慕欢的手臂。

她仰起头来和陆爵风硬碰硬:”不行,她不说清楚,就不能走。“

听这语气,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我说,放开。“

陆爵风又重复了一遍,那话语,就像是从牙龈之中一个一个被他挤出来一样,被灌注了莫大的一种力量。

兰馨的脸色变得煞白,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见陆爵风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几乎要暴怒。

她讪讪地放开了慕欢的手,万分不情愿,却抵不过陆爵风,只好怨恨万分地丢出一句话:”慕欢,你会后悔的。“

慕欢不置可否,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只是冷淡地说:“很多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但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后悔过。”

然后,在兰馨青一块白一块的脸色中,她迈开脚步就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从外面进来的冯翊泽。

她向他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转身上楼去了。

而却不曾想,兰馨的话,竟然在她以后的路上,一语成谶。

经过楼上的走廊的时候,慕欢无意间往下看了一眼,陆爵风还站在那里,神情是她没有见过的严峻的。

隐隐约约,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慕欢在小意桐的房间里消磨了很久,直到小意桐婚昏欲睡。

等待她把小意桐哄睡了出来后,楼下的那三个人还在,陆爵风端坐在沙发边,神色冷峻,却还是气定神闲。

而冯翊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在劝着情绪激动的兰馨。

兰馨的情绪很是激动,慕欢走在回廊的时候,听见兰馨愤懑地骂了一声:“陆爵风,你不是一个男人。”

声音尖锐激动,又高又尖的,慕欢的脚步倏然地停了下来,不由地有一些的反感。

慕欢从来就没有见到过敢这样骂陆爵风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而更加让慕欢接受不了的是,陆爵风的脸色虽然难看极了,但是,却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并不想要怎么反驳。

他是陆爵风啊,这个高贵优雅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别人这么怨恨地兜头怒骂呢?

慕欢站在回廊上,身影隐在廊柱后面,可以清晰地听见陆爵风的声音,冷淡疏离:“我在市区给你买了一栋房子,你回去收拾一下就搬去那里住。”

声音回荡在这高高的客厅穹顶之中,落在慕欢的耳里,莫名地,让她觉得一阵的惊悚。

“你休想,陆爵风,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你是怕我留在这里破坏你的好事吧?我就偏不走,这是你的承诺。”兰馨显然是和陆爵风眉头谈妥,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

慕欢背靠着廊柱,胸口有些轻轻地浮动。

陆爵风没有说话,慕欢似乎可以想象他此刻的申请,瞳孔急剧收缩,脸色铁青,但是抿着一贯;凉薄的唇,就是不打算说话。

倒是旁边的冯翊泽做了和事老,明显是向着陆爵风的:“兰馨,风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毕竟不是很方便。”

“冯翊泽,你睁眼说瞎话,有什么不方便的?满世界的人都知道陆爵风注定是我姐夫,就慕欢那个傻子不知道,我住在自己姐夫的家里,有什么不方便的?”

兰馨尖细的声音划破了空气,直射进慕欢的心里,如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心,用力地收紧,她有一瞬间无法呼吸。

姐夫?

陆爵风和兰馨的姐姐原是这样的一层关系,怪不得兰馨以一种主人的姿势来俯视她,而小意桐嘴里的那个couki阿姨,想必就是兰馨的姐姐了。

她的身体抖了抖,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就听见了陆爵风闲闲淡淡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冷静深沉了,情绪几乎没有波动。

“我让郑杰送你走。”

然后就听见了男人站了起来的声音,似乎想要打电话。

而一阵的砰然之声响起来,慕欢侧着身往下看,就看见兰馨和陆爵风对峙着站在那里,陆爵风的手还向外伸着。

地板上,还散落着电话的支架。

很显然,是陆爵风想要打电话,而兰馨被电话给拨开了,掉落到了地上。

亮光下,陆爵风的脸半侧着对着慕欢,一般浸在光里,一般浸在阴影里,那狂暴的气息,几乎要冲破他的棱角。

慕欢的身体有些麻木,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难受极了。

还没等她换一个站姿,下面就传来了一阵的响声,慕欢愣了愣,往下看,刚好看见陆爵风收回举高的手掌,

这个男人竟然动手打了兰馨。

她一直都知道的,在陆爵风的身体里,住着一只猛兽,有时候会冲破他的身体,迸发出如火般热烈的激情和暴力。

兰馨用她的跋扈,成功地挑战了陆爵风的极限。

而以陆爵风的身份和年龄,教训兰馨也是情理之中的,就像一个哥哥对一个妹妹,更何况是姐夫对自己的小姨子。

慕欢突然有些想要笑,多么狗血的剧情啊,她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她的生活,也就充满了戏剧性。

要是叶一一直到,必定又会说:“生活如戏,不入戏,都不行。”

这是慕欢觉得叶一一说得最为有哲理性的一句话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总是嘟囔着,像一个生活的戏子。

她现在才明白,不清醒的,是她慕欢。

陆爵风从来就没有和她说过自己有没有什么未婚妻,而她也心甘情愿地相信陆爵风是属于自己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能怪谁?

只是,心痛不可避免。

兰馨被那一巴掌打得有些的头昏脑胀,好久才缓过神来,很是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爵风,口气生硬地问:“你竟然打我?”

看得出来,娇惯任性的兰馨,在兰家肯定是被人捧在手掌心来呵护着的,如今被陆爵风这样打了一巴掌,那委屈自然是汹涌澎湃了。

女子仰着微肿的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却换不来陆爵风一句温软的话语。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伸手揉了揉眉心,显然是有一些的厌烦。

“翊泽,你送她走。”陆爵风摆摆手,还处在惊诧之中的冯翊泽愣了一下。

他的脸色有些的不好,这兰馨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他也是不敢轻易地去碰的。

所以他的脸皮抖了抖:“还是等郑杰来再说吧。”而后,觉得这样的对峙确实太过于僵硬,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兰馨说:“兰馨,你也消停点,事情总要解决的。”

兰馨的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伸出衣袖去抹眼泪,情绪不稳定,说不出话来。

慕欢还在想究竟该怎么样离开,就看见小意桐小小的身子出现在了他的房门,身上还穿着天蓝色的卡通睡衣,揉着眼睛睡眼朦胧。

很显然是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小脸皱皱地,看见了站在廊柱边上的慕欢,赤着脚就往她这边走过来了,边走边张开双手要她抱。

嘴里还温温软软地呢喃:“阿姨,桐桐睡不着了。”

看他这样,慕欢心疼不已,走过去弯下身来抱起了他,小意桐趴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刚睡醒的起床气,身子柔软。

这样一来,楼下的人也就注意到了站在回廊上的慕欢和小意桐。

慕欢干脆迈开了脚步下楼。

可是,她刚刚迈开脚步,就听见兰馨阴测测地丢出一句话:“事情当然要解决,所以,我姐回来了。”

慕欢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要跌倒。

怀里的小意桐似乎也被吓到,嘤嘤地嘟囔了几声,紧紧地抱住了慕欢的脖子。

慕欢的手碰到楼梯的扶栏,太过于用力,那手背,疼得很。

应该是紫青了。

这实实在在地吓到了陆爵风,男人猛然站了起来,几步并作一步地走来,伸手抱过她怀里的小意桐,转身就往楼下走。

他伸出手来的时候,慕欢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他微凉的指尖,通过她的皮肤传到她的心,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陆爵风已经走出了几步,看见身后的人没有动。

他装过脸来看她,神态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清冷,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怎么不动?”他的声音,清淡的,无情绪起伏的。

慕欢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想要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慢慢地低下头去,动了动唇:“我先走了,一一有事找我。”

那声音,也是淡淡的,慕欢终于是学懂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像洛易城教她的那样,不要轻易去喜怒哀乐,因为永远不会有人有兴趣去了解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陆爵风的眸光顿了顿,目光只是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三秒就移开了。

“嗯,那我让司机送你。”他没有挽留,直接吩咐。

慕欢的心凉了凉,有些站不住,脚步都有些的飘忽了。

她笑了笑摇头:“不需要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开车。”

慕欢没有忘记那天陆爵风让人把她的车开到了锦绣山庄的车库了,既然他这么忙,她又怎么能麻烦他呢。

站在阶梯之上低垂眉目的女子,脸上的笑容清冷,那话语里,已经出现了刻意的疏离和冷漠。

已经和他客气起来了。

陆爵风的眸光一暗,并没有同意她的话:“雪天路滑,我让司机送你。”

然后抱着小意桐走到了沙发边,似乎是想要把小意桐交给冯翊泽,而小意桐婚昏欲睡的,就是不肯离开陆爵风。

兰馨的目光从下面飘来,积分的阴霾冷漠,几分的愤恨,几分的幸灾乐祸。

慕欢觉得,自己要是在这里多停留一秒,自己就会窒息,不愿意再做多停留,她迅速地迈开了脚步下楼,没有再说什么,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可是,有人却偏偏不如她所愿。

慕欢看着门口出现的女人,顿时脚步再也移动不开来。

那女子高挑纤细,身段极其完美,黑发如云轻挽在身后,容颜柔美精致,就像被放在玻璃窗里的瓷娃娃,完美无暇的轮廓,细致白嫩的肌肤,无不耀眼。

那眉目中一直带着清浅的笑容,笑起来的时候,弯起了眼睛,温婉柔弱。

她突然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慕欢的去路。

女人总是有个奇怪的第六感的,所以看见她的那一刻,慕欢几乎就可以断定,这就是兰馨口里的姐姐了。

只是慕欢没有想到,兰馨那么火爆尖锐的性格,竟然会有一个这么温和婉转的姐姐。

具备了一切男人的审美。

这样的境地,着实尴尬无比。

而眼前的女子,若无其事地和慕欢打招呼。

她的声音清脆甜糯:“你好,我是兰暖。”

好名字,暖和如春风,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大部分人的感觉也许就正应了她名字里的这一个暖字,无可挑剔。

修养极高的女子,不愧是出自军干世家的名媛。

慕欢微笑地点头,收了所有的情绪轻声:“你好,我是慕欢。”

两个人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兰暖笑容更盛,笑弯了一双盈盈脉脉的水眸。

“我知道你,你名气这么大,象不认识都难,不过,你比电视上更漂亮。”她丝毫不吝啬自己对慕欢的称赞,谦逊有礼。

那双水眸看着慕欢的时候,慕欢莫名地觉得有一阵的寒心,就像是被什么危险的暗抢顶上,不禁感到后背有些的发凉。

但是,都说她是出名的戏子了,她还能不把戏份演好?

所以慕欢不动声色地收敛不应该出现的情绪,谦虚地说:“兰暖小姐也不差,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女子中,算是比较拔尖的。”

的确,慕欢在娱乐圈里多年,但是娱乐圈里脂粉味太重,多美的女子都像是批量生产,那些美总是太过于统一。

而眼前叫兰暖的女人,清淡如莲,确实是她见过的美女中,最为拔尖的了。

兰暖很是高兴地抿唇微笑:“能得到慕小姐的盛赞,我很高兴。”

“是我的荣幸。”慕欢世故圆滑地回应。

两个女人这样一来二往,也算是认识了。

慕欢心想,这兰馨这么清楚她和陆爵风之间的关系了,兰暖不可能不知道。

而兰暖这么温和有礼的态度,着实是让慕欢另眼相看。

这样的女人通常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真的温婉贤惠,与世无争,另外一种就是,这个女人的心思藏得很深,心机深重。

如果是后面的那一种,那么,这个女人要是成为对手,就极其可怕了。

兰馨看见了兰暖,欣喜地跑过来,身体故意撞开了慕欢,慕欢的身体撞到门上,左肩一阵的疼痛。

兰暖和蔼地笑:“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动规矩。”

责备的字词,却是宠溺的口气。

而兰暖,却是始终没有伸过手来扶起慕欢,而是径直地走向了陆爵风。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现实伸手揉了揉小意桐的头发,然后温柔似水地和陆爵风说话:“没有预先和你说要回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兰暖的语气自然,自然得就像是一对年岁深长的夫妻。

“不会。”陆爵风很快就开口,看着兰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司机去接?”

“昨晚回来了,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想打扰他们,就没给你打电话。”

“嗯。”

慕欢慢慢地直起身来,慢慢地拍去了兰暖从外面带来的雪,她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碰到她的身上的。

她低垂着眉目不回头,他们之间那娴熟自然的语气生态,以及陆爵风的关心语气,让慕欢的心,如同被丢弃到了寒冷的冰雪之中。

原来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一对。

她的眼眶有些红了,突然被什么刺激到。

自己就像被人给玩弄了一场,那种屈辱汹涌而来,几乎要把她给吞并。

但是骄傲如她,就算在他的幸福面前,还是坚强地挺了挺腰板,仰着头,骄傲地出了这门。

陆爵风的眸光越过兰暖,看向门口,慕欢头也不回地离开,那脚步,连停顿都不曾,昂首如同骄傲的圣斗士。

那一瞬间,有什么绵绵密密的疼痛从心尖上散发开来,他微笑着和兰暖说话,心思已经飘远。

从主屋里面出来,慕欢就看见了弓着身站在廊檐下的叶红,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座永恒的雕塑。

慕欢想起她刚才离开的时候看她的那个眼神,心里一阵的发凉。

就像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中,每一步,都走得步步惊心。

她走过去站在叶红的面前,肯定地问了一句:“你是兰馨的人?”慕欢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或者,你是兰暖的人。”

叶红不吭声,对她的姿态,还是谦逊恭敬。

冷风从宽阔的庭院里吹来,夹带着雪花,让人的皮肤发冷。

但是慕欢却突然就想笑了,眯起眼睛看着叶红,无不嘲讽:“不过,不管你是兰馨的人还是兰暖的人,都一样,她们本来就是姐妹,不是吗?”

说完之后,也不指望能在叶红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她转身就走。

但是却在那一刻,听见叶红如蚊语的声音:“小姐,你猜错了。”

慕欢的脚步一下子就停顿了下来,半侧着身看双手交叠在跟前卑躬屈膝的叶红。

这个女子好像与生俱来的低声下气,很少看见她抬起头来,慕欢不解地问:“我可没有猜错,是你去西苑把她们叫来的。”

凭借这些年在洛易城身边的经验,她的眼睛,除了看见光明,还可以有别的用处。

叶红并没有否认:“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她们的人。”

慕欢一愣,这叶红的反应多少超乎了慕欢的意料,这个女子,年纪轻轻的,却透着一种超然的淡定,思绪也很清晰。

“那你是谁的人?”

她几乎已经确定了这叶红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佣,她曾经看见过她在厨房里拿着刀切菜的时候,刀工精湛,倒像是经常练武之人。

叶红弯着腰向后倒退了几步,不想回答:“慕小姐不要问这么多,不过我倒是劝你,少来锦绣山庄,这也许,对你是好的。”

她倒退着,然后转过身去,那纤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

慕欢还站在风口处,叶红的话让她觉得心中一片的寒冷,就像是血液都染上了毒,很难受。

这锦绣山庄似乎到处都透着一股的诡异,慕欢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往车库去取车。

而等她到了车库的时候,已经看见冯翊泽开着她的车出来了。

他从车窗伸出脑袋来,看着慕欢龇牙咧嘴地笑:“快上车来,风让我送你。”然后马上又把头缩回去,嘀咕了几声:“这鬼天气,冷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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