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今天晚上的魅色依然灯红酒绿,每个包厢里,都充斥着男欢女爱的暧昧气息。怪不得魅色里的人手永远不够用,赶了一个场又一个场。不知道为什么,领班对她似乎格外照顾,偶尔遇到客人比较刁蛮的,想揩南蔷的油,都被领班不软不硬地忽悠了过去。
即将下班的时候,领班对跟在身后一个晚上的南蔷,语带深意地说:“唐公子对你不错,可以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唐公子南蔷一头雾水,随后反应过来领班苏珊姐说的是唐彦。难道自己身上打了唐彦女人的标签,人人都要跟自己提起他南蔷看着苏珊姐摇曳生姿地踩着高跟鞋,稳稳地踩在红地毯上离去的背影,一脸纳闷。
唐彦的确是和魅色里的人打过招呼的,暗示自己的“小猫咪”最近比较淘气,跑到魅色打工,希望大家多关照关照。唐彦的面子谁敢不给于是就有了上面的这一出。
但是,唐彦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中招了。今天晚上南蔷在魅色里没有看到自己,居然也没有向人打听自己的行踪。唐彦坐在魅色顶层的包厢,身旁是一干打牌的兄弟,迟迟没有等到那个女人的到来,心里有些意兴阑珊。
“我先走了。”眼看南蔷的下班时间到了,唐彦站起来。他已经猜测到,今天晚上自己是等不到南蔷的到来了。
“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发小张君空出一只打牌的手,一把拉住唐彦的西装,“喊我们来这里聚会的是你,说要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以为我们没有看出来,你这小子,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唐彦理了理自己的领带。
“荷尔蒙不平衡,想女人了吧”张君一副‘我都懂,你不用多说’的表情,凑到他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魅色里有几个不错的,你可以试试,如果你嫌这些不够干净,可以叫人把处的带过来随便你唐少爷挑。”
“不是,”唐彦不动声色地抬手看了看手表,说:“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已经凌晨了,你再不回家,可就要跪键盘了,”
“哇靠,你怎么不早说,快要来不及了。”张君一把丢下牌。
“哎,把这把打完再走啊!”牌桌上可有人不愿意了。
“赢了算你的,输了算哥的。”张君匆匆喊道,一把拉开包厢的门仓皇而逃。
“算了,就让他先回去吧,我替他,和你们打几把。”唐彦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发小张君是个惧内的“妻管严”,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张君和他老婆青梅竹马,两家是世家,早就指腹为婚。小的时候,张君的老婆还挨过他的巴掌,说来好笑,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时候的张君,又怎么想象得到,若干年后,他会自讨苦吃,被眼前这个小女孩吃的死死的呢据闻,他们家还有“门禁”时间,如果过了那个时间回家,张君可要吃苦头,哄老婆哄上好几个小时,今天得知张君是与唐彦这几个兄弟出来,张君的老婆才放行,愿意让他晚一点回来。不过,张君虽然看起来一副恐妻的模样,但是他也是乐在其中啊,他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谁能让他这样呢。
所以,有时候唐彦也有几分羡慕张君夫妇的感情,至少,他现在还想象不到,自己会为了哪个女人做牛做马,鞍前马后。
不过,欧正南那个老头子估摸是高兴极了,在电话里眉飞色舞地问他和南蔷的进展状况,一副卖女求荣的模样,唐彦当时心里反感,不动声色地佯装另有要事,挂断了电话,不想和他过多接触,那个叫南蔷的也挺可怜的,摊上这么一个父亲,不过,或许人家的手段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心甘情愿的呢唐彦想到那天欧正南把算盘打到自己身上,让南蔷来勾引自己,心里就不太舒服。
“唐彦,发什么呆呢该你出牌了。”牌桌上,朋友提醒道。
唐彦回过神来,抽出手里的一张牌丢了出去。
唐彦之前碰到过很多主动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要么为了钱财,要么为了名利,当然,也有人口口声声说‘爱’他,他嗤之以鼻,如果自己不是唐氏集团的总裁,只是路边的一个乞丐,她们还会说爱他吗恐怕只会避之不及。
那么,南蔷会为了什么呢她也许不爱他,但是,或许她只是为了父亲,因为如果唐氏真的对付欧氏集团,那么她将一无所有,所有的钱财名利通通会化为灰烬。所以,说白了,这个女人也和其她恶俗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他一开始觉得这个女人既然奉命勾引他,肯定要出奇招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毕竟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没什么底线。
坦白说,唐彦隐约有些期待,就跟期待谜底揭穿的那一刻一样,期待南蔷会如何使出一身手段,来勾引刀枪不入的他。他所有的兴趣,来自于这个女人为了名利钱财,居然把第一次给了自己,以及制造情趣,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欧氏的千金小姐,还有,那床头柜上的几张红色钞票。
想到那几张薄薄的钞票,唐彦的眼里就来了几分火气,他堂堂唐家少爷,难道就值这么几个钱这是在夸赞他的技术不错,他在她的眼里,就跟小白脸一样如果这就是她吸引他的注意力的手段,那么,唐彦承认,她成功了,所以,他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连续好几天,唐彦都没有遇见过南蔷。
虽然主动出击不是唐彦的风格,但是,他莫名其妙地有些想念那个故意接近自己的女人。既然山不过来,那就我过去。唐彦打定了主意。当然,他会替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那就是——他想看看那个女人会怎么应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接近。他想,他一定会喜欢她的反应的。
“唐彦,你想干什么”南蔷深深地觉得,自己每一次碰到唐彦,都免不了挣扎。就像现在,凌晨3点,她下班,换好衣服后走出魅色,正小心翼翼不熟练地脚踩7厘米的高跟鞋往台阶下走,却意外遇见唐彦。更意外的是,他仿佛是来找她的一般,径直牵起她的一只手往路边他停靠的车走。
“哎呀。”南蔷的脚崴了一下,低低地叫了一声。
前面的那个男人终于良心发现,停了下来,没想到他打量了她半天,居然横着把她抱了起来,塞入车内,随后坐上驾驶座。
南蔷正想要爬出去,却被他落了锁。
“唐彦,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私自带走公民,可是犯法的,我,我朋友没有等到我回家会报警的,”她怒目圆睁地说。
说的话虽然狠,却没什么底气,好像心里虚的很一样。唐彦看着她那副虚有其表,意欲吓唬他的模样,笑着发动车子,:“没什么事,接你下班吃个饭,你不用害怕。”
“谁,谁说我害怕了,”南蔷逞强地反驳,“好像我和唐公子不太熟吧,不用浪费钱了,我饿了我自己会去吃饭,不劳您挂心。”
“喔不太熟”前面那个男人拖长了音,似乎对她的说法颇为不满,“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你怎么能不认账”说到最后,竟有些委屈的意味,仿佛南蔷才是那个负心汉一样。
南蔷傻了眼,过去二十几年,她可从来没有过对付这种死皮赖脸的男人的经历。
见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前面那个男人终于良心发现,低低地笑着说:“吃个饭,就送你回去,不用害怕。”
南蔷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他却好像在后脑勺也长了一双眼睛一般,头也不回地问:“你一直盯着我的背看,莫不是爱上我了。”
南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扭头转看向车窗外。唐彦看了一眼后视镜,觉得心里更加愉悦了。他果然会喜欢她的反应。
威景西餐厅,私人包厢。
包房优雅精致,烛光将里面映照得气氛迷离。
本来餐厅在这个时间段,早就已经打烊了,今天是特地为了唐彦才开放的,所以,上菜上的很快。没过多久,餐桌上的精美西餐和杯中的红酒相映成趣。
南蔷和唐彦面对面坐着。他棱角分明、俊逸的脸庞在幽暗的光线下添了一分神秘色彩,更显迷人。
“说吧,唐家少爷这么晚等在魅色门口,接我下班,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南蔷可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唐彦皱了皱眉,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懂情调别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心里明白,他突然想见她,就欢天喜地,装淑女配合他了。她还大咧咧地打算问个明白不成。
“难道唐公子想泡我”南蔷嗤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如果你想泡欧氏千金,那你可就找错人了。”
“喔。”他挑了挑剑眉,深邃的眼里满是兴致盎然,“此话怎讲。”
“你一直以为我是欧氏大小姐,但是,我只是欧正南的私生女,没有过过半天的大小姐生活。”说到这里,南蔷原本明亮的眼眸黯然了下来,她双手摊开,放在餐桌上,自嘲地说:“你看过哪个大小姐的双手,是这样的。”
两手上有不少厚实的老茧,唐彦默然。的确,自己认识的千金小姐,无不是对自己的身体异常爱惜,不惜一掷千金保养身上的各个部位。
“难道。”心里有个猜测,他犹豫地问:“第一天我们上了报纸的晚上,你真的是偶然路过。”
“是。”南蔷平静地答道,眼帘低垂,看不清楚心里的情绪。
唐彦怔怔地坐在那里,突然觉得这个误会大发了。
按照南蔷的说辞,他很有可能就成了作恶多端的大混蛋。
人家这么勤奋的一个女孩子,下班后回家,就快到家时在郊外,被当时头脑不清醒的他拖进车里,意乱情迷之下,占了清清白白的身子,而且,这件事情发生了一次还不够,他第二天还在她工作的地方,当着她同事的面羞辱她,然后利用她对父爱的渴求,第二次占有了她。
他清了清嗓子,感觉有些不自在,说:“那个,这件事是我有错。”他想了想,从兜里抽出一张卡,递过去,满脸诚意地说:“希望这个能帮到你。”他本是好心好意,想起调查资料上说南蔷家境不好,A市寸土寸金,即使是在郊外,房租也比较昂贵,为了支付房租,她常常身兼数职,而且看她的打扮,衣着也并不是什么有名气的牌子,他的钱,或许能帮助到她解决目前这种窘迫的状况,这也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可以帮助她的方式。
出乎意料的是,对面的南蔷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哗’地一声站了起来,椅子和木地板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用餐巾纸擦了擦唇,推开他放在桌上的信用卡,冷声拒绝:“不用了。”
说完,她便拎着椅背上的包包往VIP厢外走。
“哎,你!”唐彦也跟着站起身,死死拉住她一只手,“你怎么了说走就走。”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说翻脸就翻脸,就跟六月天一样。唐彦真心摸不透南蔷突然发怒的原因。
南蔷厌恶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唐公子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希望以后唐公子离我远点,我的世界,不是你这种全身上下铜臭味的人可以理解的。”她甩开唐彦的手,唐彦一个不察,竟没有抓稳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推开了西餐厅的门。
唐彦立即随手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钞票,丢到收银员面前,“不用找了。”然后快步走出西餐厅,但是,大街上空荡荡的,哪里还能看得见南蔷的身影,他开车在四周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结果,最后他也懒得找了,索性掉头开往别墅。
尽管是夏夜,夜晚仍有些微凉的风,轻快地扑在路人身上。
南蔷走在夜路上,越想越气,越走越快,然后又陡然生出一股难过。
她也是普通的女人。
半夜下班的时候,有一个家境殷实、长相俊朗的男人倚在黑色豪车上,等着她,她也会有虚荣感。她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一个男人来找一个女人,无非是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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