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激战(1 / 2)
敌后的抗日战争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一九三七年至一九四零年,八路军由三万人发展到近五十万人,民兵和自卫队发展到五百多万人,抗日根据地人口达到一亿;一九四一年至一九四二年,是抗日战争最困难的阶段,八路军减少到三十万人,民兵和自卫队减少到二百万人左右,根据地人口也减少到了五千万人以下;一九四三年到一九四五年,抗日战争进入了反攻阶段,八路军发展到了九十一万余人,民兵和自卫军发展到了一千余万人,根据地人口再次接近达到了一亿人。
所以说,孟有田此时还是心里有底的。俺们这疙瘩不仅是山区半山区,而且地道战搞得最好,地雷战弄得也有声有色。如果在兵力、人口、地盘都扩大的大前提下,反倒损兵失地,那还有天理吗?自己还好意思出门吗?
而对于日本人来说,他们的作战重点是平原,即便多田峻等身处华北的军官意识到了gcd力量的不断壮大,但大本营却并不支持他们的意见。这种情况只有在八路军突然发动百团大战之后,才有所改变。兵力不足,使得驻扎本地的日军难以采取频繁的大规模军事行动。
因此,日军修公路,以机动弥被兵力不足;盖炮楼,采取堡垒政策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如果据点能由伪军来驻守,自然就能解脱大量日军用于野战目的。但现在。日军要想达到这个目的,还需要时间来扩充和训练伪军。
正因为如此。鬼子修建的炮楼通常都是守卫有余,攻击不足。而伪军一直存在的两大问题:待遇和士气很难得到根本解决。加上装备和战斗力低下。很明白这点的日本人只好用少量日军控制伪军,以增强伪军的“进取”精神。
对于冯志送来的作战计划,上级非常重视,针对日军的堡垒政策,缺乏重武器及攻坚能力的八路军也在研究对付的办法,进行一次大胆的尝试。是及时和必要的。为了策应此次行动,在确保区与敌人周旋的部队进行了一次佯动,游击队也加紧活动,以牵制日伪军。争取时间。随后,陈营长率领他的部队在夜里秘密潜行,以急行军的速度悄悄赶了回来。
计划已经落实,各部门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当然,除了少数几个人,整个计划并不为人所知,大多数人只知道自己的分工而已。
四天的时间过去了,在看似平常的气氛中,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全区的村庄共动员了八百多群众,在黄昏时刻已经集结于几个地点。在各村民兵的保护下准备行动。
夜,挟着凉爽的微风,吹过滴着露珠的高梁叶,吹过哗哗作响的树林,也吹过无数浑身发热而面容严峻的脸庞。
一声令下,人们开始行动起来。主力部队早已先行开拔,进入了指定的位置。现在走在前面和周围的是各村的民兵和地方干部,后面是背着镢头铁锹的老百姓,全是便装。也只有从身上背的器具来分辨。
“跟上,跟上,不要说话,不准吸烟。”低沉而严厉的声音不时在队伍中响起,听到更多的是杂沓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咳嗽。
不得不承认,gcd对人民群众的动员能力是巨大的,虽然这次小破袭只是冰山一角,但已经能看出端倪。等到百团大战时,万人破路的场面才真正是壮观之极。
据点里,中队长荒井吾兵卫有些狐疑地抬起头,每夜的固定节目怎么没上演呢?在这些日子里,他已经习惯了在锣鼓和冷枪声中捂头入睡。而今天,有些过于安静了,虽然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难闻的气味依旧浓烈,但他却有些心神不安。
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孟有田等人对据点顶在喉咙上相当戒惧,百般花样要挤走它,而据点的守军也在痛苦中煎熬。冷枪狙击不断夺走敌人的生命,水源争夺,地雷封锁,夜晚骚扰,甚至被丢进封锁沟里的死狗死猫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也在折磨着他们的感官和意志。
荒井感到自己很可怜,身为中队长坐镇于此,而手下只有一个小队的皇军士兵,在对手零敲碎打的战术下,现在已经不足五十人。当然,从总数上看,据点内加上皇协军,还有两百多人,一个中队的规模,但皇协军的战斗力,实在令荒井感到愤怒和无奈。
突然,远远的传来了枪声,紧接着便密集起来,还夹杂着沉闷的爆炸声。荒井吃了一惊,刚抬起头,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荒井抓起电话,只听到了“我们遭到敌人袭击……”,电话里就响起了“嘟嘟”的忙音。
一个连在民兵的配合下负责阻击小张庄据点的援敌,一个连负责拔掉公路上的三个哨岗,另一个连和区中队监视据点内的敌人。兵力不多,但被充分利用,而且有地雷作为助力。当然,计划是基于据点内的敌人在夜间行动谨慎,更不会倾巢而出的分析判断上的。实际上,敌人也确实小心翼翼,不敢冒着丢失据点的危险而盲目出动。
两头一堵,公路上的三个哨岗在突然袭击下很快便被消灭,破袭战开始了。
秦怜芳还没见过这样红火的战斗场面,五公里左右的道路淹没在人民群众的锹镐之下。到处都是奋力挖拙的人影,镐锹的咔嚓声响成一片,路旁竖直矗立的电话线杆在人们的呼喝声中被一根根拉倒。远处的枪声和爆炸声似乎并没有惊吓到人们,反倒象战鼓一样催促着人们使出全身的力气去大干。
汗水顺着额头鬓角流下来,落在地上。秦怜芳的脸红了,气也粗了。但却不肯稍微直下腰。她的周围是几个妇救会的积极分子,同样在卖力的挖掘着。
“加油干哪!大男人可别让女同志给比下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老赵村长头发已经半秃半白,却不比年轻人干得慢,他的沟挖得深,铲得平,边缘上培起高高的土墙,象城墙的垛口。
秦怜芳直了直腰。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道:“大家得向老村长学习,你看那沟挖得多好。鬼子没了公路,就象没了腿。可就猖狂不起来了。”
“看秦主任说得多好,识文断字的就是不一样。”老赵村长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没了公路,鬼子就祸害不了咱们,这秋收也能安心,大家也能多吃几斤麦子。”
只要有女人在队伍里严肃的工作,这就是一种强有力的动员。听了老赵村长和秦怜芳的号召,男人们,镐举的更高,铁铲下去的更有力量。来回的脚步更迅速了。
行动之前,区委便提出了“不留一米好路,不留一根电杆”的口号,后来又在“两不留”的后边加上一句更生动、鲜明的口号,“破一里路等于消灭十个敌人”。 这就使拿着锄头、绳子来破路的群众马上就变成了拿枪杀敌的战士,荣誉感一下子就激发出来了。
与破路场面的热烈相反,鬼子据点内却是沉闷压抑。荒井在据点最高层举着望远镜,脸上阴晴不定,始终拿不定主意。外面情况不明。与小张庄据点的通讯又中断了,用电台联络县城,也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情报,他不敢轻举妄动。
敌人在破坏公路,荒井看到了绵延的公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点微弱的灯光,锹镐的声音隔着数里也听得见,仿佛敲在他的心上。
敌人似乎厌倦了小打小闹,骚扰狙击,这回要干大的了。荒井很惊讶,他不明白这么多人是如何召集来的。他当然不明白gcd的宣传动员力量,也不明白参战的人民群众是抱着怎样仇恨侵略者的情绪积极参加的。
“阁下,木村司令来电。”一个参谋急匆匆地跑了上来,将一份电报递了过来。
荒井接过电报,凑到灯下阅看。电报的大概内容是让他出兵击破敌人的阻挡,驱散并抓捕破坏公路的刁民。电报中还有木村的分析,那就是敌人的主力还在确保区活动,据点外的敌人不过是在利用黑夜虚张声势,一击即溃。小张庄据点虽然失去了联络,但木村已经打电话给邻近的据点,让他们传达命令,出动兵力制止敌人的破坏。
真的是这样吗?荒井陷入了沉思,嗯,外面的枪声爆炸声并不激烈,这似乎能说明些问题。而且,敌人要在两个方向投入阻截的兵力,按照现有的情报,兵力不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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