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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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柳箬虽然退烧了,但冬日的感冒,一向要缠绵很久,她并没有因为退烧就觉得身体痛快多少,其实头脑依然昏沉,胸口处更是发闷,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楚未说,只是需要一个结果将她打发就行了,她父亲的死,事实真相如何,他其实是并不关心的。

那不是他的父亲,他并没有和她的父亲有过接触,对他并无什么感情,因此对他的死因,并不关心,也对他的死没有感触,他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来打发她,又有什么不可理解呢。

他追求的,想要的,只是她,与她的父亲并没有关系。

楚未在言语里表示,他想要和她结婚,想要她成为楚家人,这些本足以让柳箬产生欢喜,但也因为父亲的这件事,而并不能让她产生丝毫愉快的感觉。

她虽然爱他,但是,她并不需要和他的婚姻。

他的那些表达爱她的话,让她明白了他的心果真是真的,但是,她却完全不会因此产生因为有这份爱情,以及可能因此会产生的婚姻,便放弃父亲之死的真相的想法。

其实自从父亲死亡,找出他死亡的真相,便一直是柳箬心中最坚定的想法,这几乎没有哪一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子里过。

但是,当年的建华集团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无从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直到她偶然遇到高士程的那一天。

她不可能因为和楚未的爱情,以及她并没有在人生里规划过的婚姻,便放弃这件她必须要做的事。

甚至,这比起她的事业,更加重要。

柳箬对楚未表达只是想找个理由打发掉她的话,感觉很是失落,其实她本来并没有期待过楚未给她帮忙,但是,他的动机,依然让她深深失望。

她不得不想,她在潜意识里,其实是很想依赖楚未的。

而楚未大哥的那些话,不得不让柳箬明白,这个人,应该知道不少当年的事,甚至,他是认识她父亲的。

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显出的那一瞬间的恍惚和回忆,一定是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她父亲当年的痕迹,柳箬知道,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和她的父亲有些相像。

柳箬被楚未牵着手下了楼。

从床上起来的这一阵子,已经消耗光了她的精神气,甚至她脸上的红晕也退下去了,剩下了一片苍白,这越发显得她的眉目乌黑,在黑白分明之中,像是水墨画一般,鲜明悠远淡然,美丽,又染着脆弱。

柳箬进了楼下客房去穿好衣裳,楚未倒了水,加了蜂蜜,放在客厅里桌子上等她来喝,又给楚骞倒了一杯茶。

楚未说:“大哥,你再等等,我去换身衣服。”

楚骞抬手表示他随意就好。

楚未去楼上换衣服去了,柳箬没什么好打扮,穿好袜子,又拿上大衣,就可以出发。

她之前太在意她父亲的事情,直到去穿袜子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袜子是被楚未脱下来的,她就又在心里气恼了一阵,但她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恼意。

柳箬拿着大衣从卧室里出来了,将大衣放在沙发上,楚骞看着她指了那杯蜂蜜水说:“小柳,这是楚未给你倒的水。”

“谢谢。”柳箬说着,端了水杯喝水,然后因为脸上被楚未卸了妆而觉得有些干,她就放下杯子,四处找自己的包,楚骞发现了她的意图,又指了指电视机旁边的柜子,“你是要包吗,楚未放到那边了。”

柳箬没想到楚未的这个大哥,是这么会善于观察,并且细心和体察人所想的人,她的心里并没有因此对他产生好感,反而更生了警惕,她一边过去拿自己的包,一边笑着说:“大哥,你真是明白人意,要是我四处找东西,楚未不一定明白我是要找包。”

楚骞声音低沉,温润,就像是一阵春风一般,他亲和地道:“我想你是想要化妆,所以要找包。楚未上楼换衣服去了,那边也有一间卫生间可以用。”

柳箬又道谢,她提着包去了楼下的那一间卫生间。

这一间没有楼上的宽敞,洗手台为乳白色,镜子十分明亮,柳箬将包放在了洗手台上,她这时候其实有些手软脚软,但却强撑着。

她这一天带了护肤品还有化妆品,所以包比较大,柳箬不是来化妆,但楚骞却认为她是要来化妆,那么,他应该是从她的包的大小,还有她的脸上,在之前有过化妆的痕迹而做出的判断。

柳箬心想,这真是个观察敏锐到一定程度的男人了,想要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恐怕并不容易。

她从大包里拿出了护肤品,开始从水,到乳液,精华液,眼霜一层层地搽到脸上,抹上保湿精华霜后,她就去拿唇膏,拿到手里后,才发现黑亮的壳里,是艳红色的口红,而这个牌子,也不是她用的,甚至她从没有见到过听说过这个牌子,她不由一愣,将口红放回了洗手台上,这才想到,她刚才放下护肤品包时,这支口红就在这里了,而她刚才一直在想楚未大哥的事,而没有注意到。

她又拿起那支口红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是已经使用过的,可见之前有女人在楚未的这间洗手间里补过妆,甚至是化过妆,然后不小心将这支口红忘在了这里。

“他之前让我去使用楼上的洗手间,就是因为这个吗?之前有女人来用过。而他楼上卧室里的床上既没有床单又没有被子是因为什么,真是因为楼下她睡的房间床上使用了它们,还是它们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被楚未匆匆忙忙收起来。”

柳箬在心里想着,不由生出了非常悲伤和痛苦的感觉,她并不愤怒,只是觉得难受。

她没有怀疑和楚未共进午餐的女人有什么问题,也没去怀疑楚未对她的解释,是因为她在心里说,他并不需要骗我,因为只要他想,我随时便可以和他分开,绝不会因为他对她没有感觉想要找另外的人而指责控诉他,因为她没有这份心力,也不想产生怨妇一般的情绪。

但她何曾想过,不是她理智上认为自己不会产生这种情绪,就真不会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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