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个陌生的世界(2 / 2)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红色的月光笼罩这里,泥沼突然开始沸腾,一具具洁白如玉的巨兽尸骨从沼泽中缓缓升起,硕大的头骨上都有菱形的凹槽,但数量不同,少者只有一个,最多的甚至有五个!凹槽中充满了粉红的气体,朦朦胧胧,似乎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被遮掩住了。
“镇!”数不清的石碑虚影再次升起,而这一次准确无误的打在了每个凹槽内!
其中,打的不少白骨巨兽连连后退,有的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有的甚至被直接打回原型,留下一堆白色的齑粉,但是沼泽中仍会重新飘出一具尸骨替代它的位置。
惨烈的大战瞬间点燃,拓跋石安身后的族人宛如酝酿在风暴中的闪电,突然以奔雷般的速度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残影,冰冷的拳套泛着嗜血的寒芒深深砸进那些妖异的凹槽之中,带出无数的碎骨。
血战,这才刚刚开始。
这场战争才一开始,那些白骨巨兽竟然开始对这些冒犯它们的小虫子进行围追堵截,很快第一个人族活生生的惨死在了兽军的践踏中,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无数的人前仆后继,有的人脱力而死,身如枯骨,有的人浑身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冲向兽骨大军最密集的地方,选择同归于尽,自爆而亡!
还有的人渴了,喝着鲜血,饿了,累了,吃着战友死去多时的尸身,碎肉把嘴填的满满的,甚至有的已经丧失了思想,靠着本能艰难的对抗着。
阴山沼泽的土壤很快就被鲜血和白色的齑粉占领,走在上面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这是一场持久战,千年的准备只为今朝!为了成空雪山的部落,为了妻儿,也为了身边的战友能够在今夜有更多的幸存,一切都变得疯狂。
不疯魔不成活!
另一边,如今已取名为拓跋苦的昊云,与拓跋刑,两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平静,异常的静。
“你为什么不去帮,他们快撑不住了。”
“……数万年前,我们拓跋氏便在这成空雪山生存,其中经历了太多太多,这千年燥月的持续战从那时便已经有了,以前是威胁,现在却变成了一种试练,一种生死练,有人一定会死,但是胜利肯定是我们的。”拓拔刑面无表情的叙述着一切,使拓拔苦的心里莫名一寒。
“其实,死亡对于我们这些老人来说已经麻木了,只有一次次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族中最好的培养,才有资本在这个世上继续活着!”看上去淡然的拓跋刑看着拓拔苦竟然流露出了一丝难以释怀的神情。
沼泽中似乎有点后继无力,不再浮起白骨,被迫独自作战的人们也都聚齐在了拓拔石安旁边,但是剩余下的白骨巨兽还是远远超过他们的人数。
而此时的石安面色如桃花,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粉红色,悬在半空中的血碑也重新化作血丝回到了右臂上。丝丝绕绕,比之前还要猩红!
拓跋石安环顾四周,剩余的族人包括他自己已不足十人,虽然在那个地方见惯了生死,但是惨淡的忧伤仍然爬上心头,每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白骨大军奔涌而来,内心在这一刻无悲无喜,只有执着。
命运或许就是如此的可笑,在不经意间一切就不一样了。
月落乌啼,一抹初晨的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领头的白骨巨兽上,瞬间化为点点齑粉,好像飞蛾扑火一样,在一眨眼的功夫下所有的巨兽都奔赴“前尘”。
泥沼上的厚厚白色齑粉被山风吹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具具残破不堪的躯体横躺在血泊里,享受着那份粘稠……
人生大悲大喜来的太快,那些汉子望着眼前的狼藉,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们依然也流下了两行泪水。他们相互搀扶着,用仅有的力气把那些尸块一点一点的从泥沼中小心翼翼捡出,一切显得如此的悲怆。
这个时候,远处的拓拔刑抱着拓拔苦凌空而来,看着这些心身疲惫的后辈们,老人不禁长长的一叹,想说却又说不出话。
他们,心如死灰般的搬运那些尸块,拓跋苦知道这些人恐怕很长时间难以恢复活力。
就这样,直到他们把零碎的尸块全部收拢,拓跋刑才飞到这片沼泽的中央,恍惚中他的右脚似乎轻微的起落,整个阴山沼泽又重新沸腾,大大小小的泥泡鼓起破裂,噼里啪啦,数不清的红色圆珠从中飘出。原本化成黑布包裹拓拔苦的龙头拐杖如今又重新幻化而出。无数的圆珠顿时成为一条细小的红流纷纷飞进了“龙嘴”里。
当把最后一颗吸完后,又再次化为一张黑布,裹在拓拔苦的身上。
“月珀,这是千年一次持久战的最终胜利果实,也是这苍茫大世界对胜利者的一种扶持,一种嘉奖!”拓跋刑说完这句话后,带着拓跋苦率先离开了阴山沼泽,朝着雪山的方向远去。
人群中的拓拔石安对着心身具伤的同伴慢慢道出:“跟我去个地方吧,那里有你们的执念,有你们愿意用一生所要去弥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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