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岑溪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只觉得他的话也怪怪的,她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去了,顿时偃旗息鼓:“没什么。”
她坐上餐桌就开始酝酿的那点“预谋”就这样被他一句话轻飘飘的打乱了。
“没什么你就好好吃饭,瘦得抱着就是榆木还不好好吃饭。”
岑溪看了他一眼,默默低头吃饭。
阮少棠看着她乌黑的头顶,想要再说点什么,也期待着她能够再说点什么,可她却像突然有了好胃口,只顾着吃。一连吃了好几口饭菜,她搁下筷子,伸手把他面前的一盘清蒸鱼和一盘烤秋葵移到自己面前,然后把自己面前的烤鸡翅和西红柿炒蛋移到他面前。其实餐桌不大,他们两个人向来只在小餐厅用餐,长条餐桌,面对面而坐,菜放在谁的面前,对面的人动动身伸伸手也能够着,在他的注视下,她就是煞有介事把自己面前的菜和他面前的菜对换了一下。
阮少棠嫌弃地看着被移到自己面前的自晚餐开始他就没动过筷子的两道菜,鸡翅太麻烦,西红柿太甜,这全是她的口味。如果不是万分确定她一定知道他不喜欢这两道菜,他或许还会以为她是贴心照顾他吃饭,特意让他不用怎么伸手就能换着口味把桌子上的菜吃个遍。
一个声音就在这时候传进他耳朵,小小的念念有词:“我又没让你抱!”
他的一口饭差点噎在了嘴里,脸上却情不自禁露出笑来:“那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
伴着他意味深长的语气,他的这句话怎么听都不是正经话。岑溪当然不会听不出来,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什么都不做!”
“那可不行,你那天晚上不是还担心我不要你么?我也对你说过了,溪溪,我一直都要你。”话虽然不像是正经话,但是他的语气又没有一丝不正经,特别是到最后那句话,幽深的眼睛定定看着她,仿佛那片她从来都没有看清的万古夜空里也只有她。
岑溪没有他那么“深藏不露”,脸上一热,简直像有股热流沿着脸颊耳畔不知不觉蔓延开来,烧得她热烘烘,仿佛又回到了他嘴里的“那天晚上”。身体也有自己的语言,纵然他们早就有了身体上最亲密最亲近的接触,自从得到她后他就没有收敛过,很多时候不尽兴就不会放开她,有时候兴致来了,也完全可以不管她的意愿,变着法儿要她接纳他,满足他,对她的身体,他或许还比她更熟悉,可是她却知道那天晚上是不一样的,也不能简单地用温柔或者粗暴来定义。
那天晚上的他不温柔也不粗暴,他只是一点一点地让她接纳他,一点一点地让她知道了他的存在,真实的,再也抹灭不了的存在。
她在模模糊糊中也知道了,原来他们是那么亲密,他也可以离她那么近。
然而也正是那前所未有感受到的亲密令她无所适从,那天晚上的画面她想都不敢想,一想起来就觉得羞耻,也有一丝愤怒。她知道他也说了很多话,他的声音一直在她耳畔萦绕不去,在水深火热里,她根本没听清楚几句,后来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那些喃喃细语就像是从遥远的梦乡传来。现在他却在餐桌上毫不遮掩地让那些画面重现,她羞愤地叫嚷:“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听见!阮少棠,你要是吃饱了就走,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阮少棠笑着夹了一只鸡翅膀在她碗里,“不知道就不知道,这么大声音干什么?好好吃饭,芬姨和福叔做了这么多你喜欢吃的菜,别浪费了。”
他没有走,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不正经话,只是督促她把桌上的菜都吃干净。
最后岑溪吃得肚子都撑起来了,不管他还坐着不动,摆下碗筷就跑到客厅去看电视。今天晚上是何叶的新剧开播,她老早就期待着要第一时间收看。
阮少棠去书房的时候,看她卷着腿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个抱枕,电视广告的声音吵吵闹闹,她的侧影柔和静好,整个人都融入了暖黄的灯光里,像是一幅久远的画。
他停下来站了一会儿,一直到走进书房,才想起来那是家的画面。
阮少棠没在静谧的书房坐多久,拿着一叠文件出来时,电视声音依然吵闹,然而她却看得目不转睛,他挨着她在她身边坐下,她都没有反应,眼睛依然停留在电视画面上。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看什么,这么好看?”
岑溪一把拍下他的手,朝旁边挪动了一下身子。他也跟着挪动身体挨着她,还伸手搂住她的腰,岑溪挣了几下没挣脱,忍无可忍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阮少棠只觉得她那一眼明眸流转,似有潋滟的波光荡漾在澄澈的湖面,他的心湖也荡漾起一片温柔的涟漪,情不自禁又摸了摸她的脸,放下文件就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紧紧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岑溪想挣也挣不开,反倒更紧密地沉陷在他怀里,气得捏着拳头在他胸膛上捶了两下:“你这样我怎么看电视?”
“这样怎么不能看?”
阮少棠抽出她怀里的抱枕,抱着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可以舒服地面朝电视。岑溪虽然觉得坐在沙发上更舒服,可她的力气没他大,他抱着她不放,她也没办法,只好不理他,一门心思看电视。
阮少棠瞟了一眼吸引了她全副心神的电视画面,目光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顿了一下,不由得嗤笑一声。
茶几上有一碟葡萄,他拿起一颗剥皮后送到她嘴边。岑溪扭头说:“你自己吃,我吃饱了。”
他把葡萄送进自己嘴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迫她转过脸来,低头就吻上了她。岑溪呜呜叫了两声,都被吞进他的嘴里。她终于也没声音了,在他的吮吻下,呼吸紊乱,溢出细碎的喘息。他吻得缠绵婉转,舌尖抵住她的舌头,细细勾勒,深深舔舐,如同最温柔的手指抚摸在琴键上。葡萄碎了烂了,化成了一汪甘甜的蜜汁,流淌在相缠的唇舌间。
她抵在他胸前的手禁不住揪紧了他的衣服,等他终于慢慢平息这一吻,在她的脸上轻啄,他的衬衣都被她揉得一团皱。
岑溪昏昏然的脑海渐渐清醒过来后,又羞又气,抬头朝身后看了看,伸手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又不依不饶要从他身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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