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回家的路上顺道去了菜市场买菜,燕大师是从来不踏入菜市场的,所以宁死不屈的呆在原地,挥挥手嫌弃的让恩心快去快回。
拿他没办法,恩心买了奶油蘑菇汤所需要的食材,连价格都没讲,就匆匆回到某人身边报告。
燕少爷再次很嫌弃的看她手里的丑蘑菇,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在恩心脸旁对比一下,哎哟了一声:“这么丑,能好吃么?”
恩心要晕了,这人什么逻辑。
“燕大师,所谓人不可貌相,蘑菇和人是一样的。”她笑了笑欢乐得好像一直春花鸟:“长得丑,但是入菜后可鲜可好吃了。”
“嗯。”燕晗把蘑菇丢进回原处,伸手将她手里的东西都接到左右,另一只手去抬起来插-进她的发丝,温柔的揉了揉,笑道:“看在你有成功烧过红烧肉的例子,我姑且就信你一次。”
两人回到诊所的时候,宋朗正跑了一碗杯面呼呼的吸着,听说恩心要做奶油蘑菇汤,立即摔了纸杯嚷嚷:“不行,我也要吃!见者有份!”
燕晗觑他一眼,趁其不备朝他脚腕上一勾,宋朗再一次摔倒地上,脑袋碰着沙发的尖棱处,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阿晗,你别以为我处处忍让你,你就无法无天了啊!”宋朗捂着脑袋站起来,分明是气势汹汹语气,人却一个劲儿的往后缩。
燕晗潇洒惬意,看着这样的宋朗却无比欢悦欣赏:“你自己态度不好,要吃我家小秘书的蘑菇汤,应该怎么说话来着?”
“哦。”宋朗立时就清醒了,像军人一样笔直的站立好身子,朝恩心弯腰鞠躬,特别扭捏的问:“能不能也给我吃一点那个,奶油蘑菇汤啊?”
这样的宋朗顿时把恩心吓了一跳,他俩也算是至亲好友了,其实没必要那么规规矩矩的吧。
“你要吃,说一声就可以了,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恩心笑了笑,心里还是很高兴宋朗对她的尊重,拿起食材就往厨房里走。
宋朗看着她的背影离去,神情顿时就严肃起来,紧绷着脸入座,一言不发。他的心里很难过,真的很难过,因为若不是燕晗的威逼利诱,他又怎么可能对她好,怎么可能处处尽自己所能的相助恩心?他讨厌嫌弃她还来不及,而恩心呢,被蒙在鼓里,巴心巴肺的把他视为交心的至亲好友。
这样的努力,这样的为他着想……
人非草木,岂能没有良心。
宋朗一面被恩心的举动和感情动容,一面为他是因为燕晗而关照她的缘故很不安羞愧。而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用怎么的眼光去看待这个姑娘了,究竟是因为兄弟才关照她的,还是因为真的把她当成至亲好友,他还不能分辨。
燕晗这会儿却一巴掌朝他脸上挥过来,并不是要扇他,只是轻轻的一打,想将他打醒罢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一开始讨厌的不代表永远讨厌。我从前还不喜欢吃蘑菇呢,如今却想吃一辈子了。”燕晗无所谓的笑道,眉眼如画,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永远这样干净空灵,好看到让人讨厌都力不从心。
开火起油锅,恩心唇畔的笑意逐渐跟着火苗蹿高,玫瑰花也不如此时的她美丽若蝶。
奶油蘑菇汤的做法并不难,只是要掌握好甜闲程度,而因为燕晗喜欢吃甜的,所以她将咸性的一道菜琢磨了许久,换成了一道甜品。
蘑菇要入味本身就不容易,所以切成片再画上两刀,先烧熟之后裹上一层焦糖,再入调制好的甜奶油汤里一起煮,出锅后的恩心牌奶油蘑菇汤便是一道暖胃甜汤。
不得不说,恩心做这道汤的手艺确实很到家,宋朗喝了只感觉连蘑菇也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舌苔上的每一处神经都在跳舞,各处的味觉都不见了,全部被这道甜汤带来的幸福替代了。
“真好吃,阿心你一定很会烧菜吧。”宋朗已经喝了第二碗了,笑眯眯的把碗推过去:“能不能再要一碗。”
“并不是,我姥姥过世前只教我做辣排骨和一些素食,奶油蘑菇汤是妈妈教我的,其他的我就不会了。”恩心笑着回答,接过宋朗的碗准备替他盛上,心想幸好食材买多了一点,够这两个大胃王吃撑死了。
燕晗比宋朗多喝了两大碗,胃已经撑极了,但是嘴巴里就好像含着西瓜霜一样,爽得根本停不下来,眼瞅着锅子里的蘑菇汤就要见底,立即抢过来哗啦啦两口就喝完。
宋朗看见倒手的蘑菇汤就这样没了,不争气的红了眼睛,扑上燕晗就要揍他:“你怎么不给我留一点,你吃的够多了。”
“你刚还吃了一碗杯面,别以为我眼神不够好就是瞎子!”燕晗躲开宋朗软绵绵的一击,反将他制服在桌上。
恩心看不懂了,宋朗你要那么大的块头做什么,连燕晗这个身无两肉的瘦竹竿也打不过。但是突然想到被燕晗牢牢抱住的那一晚,他身上的肌肉……貌似也不能小觑的。
想到这里恩心莫名其妙的脸红尴尬,原本想劝架的心思也没有了,收拾了一下碗和调羹,讪讪道:“那个,我去洗碗。”
“等等。”燕晗却叫住她,待恩心疑惑的回头,他戳了戳宋朗的额头:“吃了别人的东西该怎么说?”
“多谢。”
宋朗虽然暗地里跟燕晗较劲,道谢起来也毫不含糊,诚诚恳恳。
“你老那么客气干吗,搞的我们怪生疏的。”恩心笑着说,转身进了厨房,没注意宋朗脸上的不自在。她为之的努力,她为之的付出,和一点小心翼翼的感情,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们面前,如同老四说的,她过分的懂事,过分的坚强,也过分的理解包容他们。
而这样努力付出感情的恩心,她只希望他们将来能够珍惜。
隔日,接到宋朗电话的时候,恩心还在睡梦里,隐隐约约听见深沉的男声在耳边大吼:“阿心,那个绑架团伙逮到了,但是头目跑了,陈队正在追,阿晗已经到现场了,我跟你报备一声,凡凡应该没事的,你告诉我姑姑和孝廉叔,别担心哈。”
电话一挂,恩心的睡意顿时销声匿迹,整个脑瓜都清醒了,立即穿上衣服往外跑,期间林叔操着大勺问她:“阿心你大清早去哪儿?”
“学校有事!”恩心一直瞒着众人真相,这会儿当然也不能说,朝林叔挥了挥手后,就如脚下生出一对风火轮似的跑走了。
恩心平日里就是习惯省钱的,能坐公交绝不打车,但是今日碍于事态紧迫,立即拦下出租车赶往宋朗说的地点。
周围是两排很整齐的树林,不远处就是黄浦江的下游。恩心刚才到小区外十米的时候,便看见一个男人神色惊惶的跑过,身旁拽着一个少年,重点是这个少年的个子和在凡差不多,而且正穿着一件很单薄的黑色外套。
正是在凡离开家里时穿着那件外套!
恩心看的眼皮猛然一跳,拉着司机的手焦急:“叔叔,跟着那个人!他绑架了我弟弟!”
“小姑娘有勇气是好,但是要动动脑子,捉绑架犯不是咱们老板姓干的事。”司机是一个瘦弱的男人,把车停到了树林里的岔口就不肯再前进了,对恩心挥手说:“既然你是去救弟弟的,我也不好收你的钱,但是里面的路我不能去了,小姑娘你自己得小心点。”
“多谢。”
擒贼捉罪犯本来就是心甘情愿的事,恩心没法责备他什么,急齁齁下了车,眼见那两个人的身影即将化成黑点被天边吸纳而去,立即撒开腿奋起直追。
宋朗和燕晗早半小时到达一处小区内,所有的孩子都被关在这里的某个房间里。
大清早的时间,小区门口还有许多早餐车流动,菜市场也建立在小区外不到两米的地方,人头攒动,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搜捕。
陈赵翔暗地吩咐所有手下的人逐渐疏散人群。围捕的小队换成贩夫走卒分分散在小区周围。
“怎么会跟丢的?”宋朗忍不住开口问,陈赵翔回答:“如阿晗说的,这个人很警惕。”
绑架犯的头目叫凌乐,是某家建筑工地的厂头。工地的老板早在三个月钱便卷款私逃,为了手底下工人的温饱,无奈之下决定绑架多名学生进行非法用工,甚至超过每天八小时的负荷工作。
当时他们虽然找到了工厂,暂时拘捕了里面的员工,但是凌乐和另一个主犯不在工厂内,他们刚刚设好网,不知谁在里面与凌乐报了信,两人还未走进工地三米便拔腿朝反方向跑。
虽然警方已经在第一时间追了上去,但是另一名主犯舍身将紧随其后的几名警员拦住,让凌乐带着一名被绑的男生趁机逃走。
不过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凌乐一路带着个男生逃跑速度已经被削慢,何况道路上有许多的监控摄像头,交警方面一发现凌乐的身影便立即与陈赵翔联系。
因为不是市中心,小区里的住户大约只有两百的户口,所以警员伪装成抄水表的逐个上门排查。重点是那些在这里租房的房客,排查到第四幢楼的时候,三层B座的租客却不在,警员犹豫了片刻决定进行突围行动,这才捕获里面三个共犯,并将孩子带了出来。
燕晗是跟在众警员后进去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寻找在凡。他和在凡兄弟多年,就算对方化成灰也能一眼认出,可十多名孩子里,却没有一个叫恩在凡的少年。
陈赵翔也认得在凡的脸,他说凌乐带走的那个男生虽然穿着在凡的衣服,却绝对不是在凡。
燕晗紧皱的眉峰在此刻疏散开来,长吁一口气道:“猜的没错。”
“怎么?”陈赵翔不解地问,“难道从一开始你就发觉在凡不在里面?”
燕晗点头:“当时我坐在凌乐的位置上观察对面的两伙人,他的视角似有似无的看着在凡那边,但是仔细观察,其实他看的并不是在凡,而是他身旁的一个男同学。”
“在凡从小同我一起学的武,凌乐不笨,应该从他的身手中能看出绑架他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与其让一个有钱却有反抗能力的人呆在身边,不如找一个能为他所控制的。”
陈赵翔双眼发亮,击掌道:“所以他瞄准是那个瘦弱胆小的,之所以在凡的衣服在他身上,八成是因为他受了伤。那场架是为同学出气才打的。”
燕晗露出愉悦的表情,这帮小蘑菇总算有一次能跟得上他燕大师的逻辑节奏了。然而笑容还未在脸上逗留半分钟,宋朗突然冒冒失失从楼梯口窜进门吼:“阿晗,他们说追凌乐的时候看见阿心紧着他身后先一步追过去了!”
顿了顿,宋朗吸一口气,嗓音都有些哆嗦:“重点是,凌乐手里好像有枪……”
高高瘦瘦的衣架子仿佛被这道消息折断了一样,浅粉色的风衣突然就像着了火,燕晗感觉到脑中有一块玻璃,顿时碎成千万片,割破了他的喉咙,难受到窒息。
那人的手里有枪。
而他的恩心却在那人的身后。
“民警已经开始救人了,你去能做什么?”燕晗扬长而去时被宋朗捉住手臂,这个男人顿住身形,慢慢转过身看着他,不算高大威猛的体格,却在无形之中给人极其庞大的压迫感,温柔清脆的嗓音此刻比冰还要冷。
“你等的阿心,也许只是一个生,或死的消息,而我等的,却是她的完好无缺!”
恩心并不善于长跑,若不是凌乐这时候带着一个人,恐怕她早就将人给跟丢了。
但她却并不知道凌乐的背景资料,其实他在22岁的时候入伍当过一阵步兵,烈日炎炎的天气里也藏在闷热的稻田里接受过观察敌情的训练,所以周围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凌乐当即就能发现。
他停住脚耸动双耳侧听,警惕地望向她所在的地方,眼睛睖睁得很大,异常紧张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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