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昔我往杨柳依依(1 / 2)
袁谭既然自封了车骑将军,却只领了些鸡毛蒜皮的兵力,自是不悦。再度向袁尚讨兵的时候便拿出些当哥哥的身份来压袁尚,袁尚此时初尝权利的滋味,哪容得旁人来坏了滋味,再度不许。
袁谭大怒,杀死逢纪,自此与袁尚之间的关系僵化到了极点。
逢纪即死,逢萤便发了疯般的四处折腾,逢人便说她逢家扶持袁尚到如此地步,袁尚却不知感恩,将她父亲送到了旁人手里,白白丢了性命。继而再去刘氏那里哭闹一番,哭得刘氏厌烦,便砍断了她的四肢,割了舌头,丢到水缸里泡着,直到断了气才拖走埋了。
袁尚恐怕麾下谋士听闻逢纪之事后,再联想到逢萤惨状,便干脆传出消息,那水缸里的‘人棍’是袁绍以前的姬妾,犯了偷盗罪,施以惩戒。
刘氏早便有恶妇的名声,自然不在乎多加一条,在袁绍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把他的宠姬施以极刑,一时之间传遍了邺城。
洛真只得暗叹一声,袁谭带着郭宜安和寒绯去往了黎阳,偌大个袁府如今走的走,死的死,竟只剩下了竹漪院和疏桐院还有人了,倒也冷清不少。
疏桐院里的桃花又开的热闹起来,洛真依稀还记得吴琦岚拿着鞭子耀武扬威的站在桃树下,多么张扬生动,此时不知埋在三尺地下,腐烂成累累白骨。
曹操终于按耐不住,首先挑了袁谭这个软柿子捏,大军直上黎阳。袁谭吓破了胆,左右无援,只好厚着脸皮向袁尚求援。袁尚念着曹操若是轻易拿下黎阳,便要向自己伸手,还不如与袁谭一起对抗曹操。便留审配驻守邺城,自己亲自率军前去营救。
袁尚气盛,袁谭心有怨气。二人率军屡战屡败,最后竟节节败退,退回到邺城。彼时城外尽是小麦,曹军割了小麦使城中人心惶惶。
邺城坚固,恐一时难以打下。郭嘉望向那座雾霭之城,幽幽道“袁绍生前身边只余这两个儿子,继承人立了袁尚也颇有蹊跷。如今,他们权力相等,各有党羽辅佐。情况危急,就相互援救;局势稍有缓和,就又会争权夺利。不如先向南进取荆州,等待他们兄弟内讧,然后再进攻,可以一举平定。”
曹操拍掌笑道“好。随即回到许都,留部将贾信驻守黎阳。
曹军急退,袁谭请求其弟袁尚增加所部兵员,更新军仗铠甲,乘曹操退兵之际追击。袁尚疑袁谭有二心,丝毫不予理睬。袁谭大怒,起兵攻打袁尚。二人战于邺城门外,袁谭兵败,退保南皮。
当年八月,袁尚亲率大军进攻袁谭。袁谭大败,又退至平原,据城固守。
此事一时之间传为笑闻,曹操闻之更喜,赞郭嘉才智过人。
袁府里也是一片欢天喜地,刘氏为袁尚娶了三房姬妾,还放出话来谁能生出头孙,便能得这正妻之位。
相比之下,疏桐院便冷清许多。刘氏也不似以往那般优待彩儿,对洛真也是心有气而不敢动。此时袁熙尚没有动向,若是心有它意,刘氏也可拿洛真与彩儿仓舒做挟持,由此,便好生养着这二人。
夏侯娴时不时与朝露传来消息,她与苏冬雪二人在万花楼待的倒也舒坦,叫洛真不必担心。
洛真眉间的哀愁却散不开,自从回了袁府,洛真一直与方玉如通信往来。可如今战乱四起,甚至到了城下,这书信便倏忽间断了,洛真本不愿多想,可心里总惴惴不安。
仓舒越发的懂事,也越来越亲近洛真,却每每招致彩儿一副恐慌的表情,似乎洛真会把仓舒夺走一般。
仓舒自幼便体质不好,总爱生病,*当初便嘱咐洛真要好好给仓舒调养,仔细一看,彩儿倒做的不错。如今仓舒的个头倒不像个六岁的孩子,反倒有几分七八岁的样子。
袁熙一直没消息,袁谭袁尚打的火热,彩儿才算稍稍明白洛真的苦心。许多事情需要多一些经历和算计才能看的通透,彩儿自幼便是丫鬟,贫贱出身,不过凭着在洛真身边养出几分小聪明,怎会看出天下大势的曲折变换,又怎么寻出其中真意?
彩儿倒真的从心底佩服起洛真来,可是嫉妒也随之疯长,像是背阴而生的植物,密密麻麻长满了心间。
洛真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三天后。失联许久的方玉如终于写了信传到洛真手上,却是带来了噩耗。
张氏病重,看一看写信日期,已是三天前。
洛真非得回去无极不可,可是如今邺城的形势不比当初险峻几分,来往途中且不论是否安全,单是这城门便不好过。
洛真咬了咬牙,去了辰景院。
逢萤不爱花,以往辰景院里种的都是葡萄架,俏皮可爱。如今新来了些莺莺燕燕,使得洛真一踏进院里便不得不掩住了口鼻,满院混杂的脂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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