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明日愁来明日忧(2 / 2)
彩儿心里自是自信,可面上还是要扮柔弱,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致自己和仓舒于死地,哪能不谨小慎微。
刘氏亲耳听见彩儿所言,又见曹操和子桓洛真怪异的表情,便知当初必有渊源。可彩儿所生的孩子竟是曹操的?那她的所作所为与当年的洛真相比,更是可恶。心中郁结,刘氏面上仍是笑嘻嘻的下去准备清水,厅中众人面面相觑,各有考量。
彩儿所言若是真的,那么曹操定不会允许血脉外流,将彩儿纳为妾室,仓舒回到曹氏宗族,旁人再也奈何不了她。
子桓悄悄拉上洛真的手,凑近耳畔道一句“莫气,我父亲后庭里美女无数,即便彩儿保得住眼前的性命,日后的绊子可都踢得开?免去了我来亲自动手……”
洛真倒是根本没有同彩儿计较的打算,一是为了仓舒,不忍见他年幼失去娘亲庇佑。二则为了袁熙,尚且以为仓舒是袁熙唯一的子嗣。
当年曹操对洛真暴行,为子桓打晕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难道仓舒真的是曹操的儿子,还是彩儿为了保命一时随口胡说?洛真很想亲口问一问。
刘氏却是带着一碗清水回来了,曹操二话不说便执匕首划开拇指,落入碗中一滴血。仓舒虽是没有听见,可见着那个碗递到自己面前,心中已是知道大概,默不作声拿起匕首也划开自己的拇指,落了一滴血进去,便掩面伏在彩儿身上,神情深毅,不知道在思索写什么。
洛真清楚,血液在水中是绝对可以相融的,滴血认亲本来就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因此很难说加清油或是白矾会对滴血认亲的结果产生很大的影响。就像白矾,无论加与不加,血滴最后都会溶在一起白矾的化学作用只是加快了这一过程而已。
所以结果已经不言而喻,曹操望了望碗中,皱起的眉头渐渐化开,打量仓舒和彩儿一眼问道“可有名讳?祖籍何处?”
这便是要给自己名分了?彩儿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眼中含泪道“祖上是彭城人,姓徐。”
曹操捋了捋胡须道“彭城产玉环,便赐名环,择日接你入府。仓舒可是我儿的小名?倒是个好意蕴,大名便唤做冲。”
曹冲?洛真忽然有些恨自己的理科知识,竟只知道‘曹冲称象’的典故,其余生平一概不知……
彩儿再度行礼“谢将军。”
仓舒则望着曹操不语,他本就聪慧,自是明白了前因后果。洛真早前问他关于家族一事,他看的坦然,如今真的有了更好地家族出身,仓舒也未必有多高兴。
曹操也静静回望着,父亲二人透过眼神的交流不知传达了什么信息。场面一时有些冷清。郭嘉执起羽扇轻轻挥动,笑道“恭喜将军双喜临门,公子亦填门户,羡煞旁人!”
曹操被郭嘉一说才总算有了些笑模样,袖口一挥,在驿站大摆筵席,好生宽待袁府家眷。刘氏也是识大体之人,丝毫不提破城之事,满口皆是称赞之语,曹操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这人若不是心机颇深,便是势力无比。无论哪一点,都并不好相与。
洛真很早便退了,似是头痛。子桓便也失礼告辞,惹得曹操几度不悦,再想起白天里的事情,干脆几杯酒下肚,不去管他。
夜风习习,子桓脱下外衫搭在洛真肩膀上。带着体温和兰花香气的衣服,让洛真久违的安心。清风朗月,荷池虫鸣,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生怕一开口便是一道鸿沟。
子桓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握着洛真的肩头不舍得松开,生怕一转眼,便又是经年的煎熬。他说过,放她走,若是还能回来,才能全心全意是他一个人的。可是战火分割,子桓在不知道洛真下落的时候便后悔了。
这次,即便她的心里还有别人,也绝不会再松手。她不回来,他也会把她找回来。
洛真的肩膀忽的一紧,便吃痛出声。
“子桓……我到了,你松手。”
子桓低头,眼中情绪翻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洛真能感觉得出他周身的悲伤,和脆弱。许久,子桓松开了手,笑一句道“好好休息,准备我们的大婚,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要娶你为妻。”
为妻?洛真摇摇头“我不过败落官宦人家之女,二嫁身份,没有权势,如何能坐的起这正室之位?”
更何况,你是曹丕,是魏国的开国皇帝。从太子之争道登基上位,这其中的艰难险阻,都需要一个有着强大家庭背景的女人来与你承担,我不能给你什么……
洛真心里碎碎念着,却未发觉自己处处在为子桓考虑,甚至甘愿卑微做小。
子桓宠溺的摸了摸洛真的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没关系,我已经许诺于你,便要做到。”
无论这其中的艰难险阻,任旋,卞夫人,曹操……关关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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