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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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院方和病人间的分歧实在太大,谈了几次也没能达成共识,事情僵持了下来,而病人也越来越烦躁。江小曼已经上班了,由于鉴定报告已经下来,也就是相当于已经有了官方结论,至于怎么处罚那是医院的事情了,而妇科现在实在是人员紧缺,小曼只能开始上班。可是口口相传,基本上所有病区的病人都已经知道了小曼的事,就算病人肯让她去扎液,估计她自己一时也承受不住,这个影响的消除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所以护士长安排她在处置室配药,这样不用去接触病人,也能少给她一点压力,而且也不太累。

好不容易把上午需要的液体配完了,小曼长长的出了口气,开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最近虽然不像以前那么爱呕吐了,但是身体却懒洋洋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要有一点空闲就想躺一躺。小曼正在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四五个人出现在处置室门口,小曼刚想问你们干什么,一眼却看到了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她出事的16床的病人家属。小曼的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那个人阴森森的一笑,冲着身后说:“就是她!”四个大男人一拥而上!

王禹正在办公室看书,突然一个护士跑了进来,声音都变了,喊道:“王大夫,快去看看,有人打小曼!”王禹大吃一惊,立刻站起来向处置室跑。老远就听到护士的尖叫声,男人的叫骂声,还有小曼的哭声。处置室已经是一片狼藉,小曼趴在地上用手护着肚子,边哭边喊:“别打了,我怀孕了!”可是几个男人的拳脚还是直向她身上招呼,虽然几个护士在那里阻拦,可是她们怎么会是四个彪形大汉的对手。王禹来不及多想,冲过去抓住一个人的脖领,向后甩去,接着冲进了战团。他一边用手挡格着,一边喊着:“快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可是来人根本不是讲理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向医院施压,所以其中两个人毫不客气的向王禹扑来,另两个仍不停的踢着地上的小曼。王禹的肺都快气炸了,以他的身高和体力,以一敌四,虽然不至于打赢,但是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穿的白大衣意味着什么,那是白衣天使的象征,那是救死扶伤的标志,他怎么能穿着这件衣服和病人打架?所以他只是一味的躲闪,挡格,根本没有还手,更何况还要照顾地上的小曼,很快他的白大衣上就渗出了血迹。几个护士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边上大呼小叫,几条大汉似乎看出王禹不敢还手,下手更加的大胆。眼见小曼在地上不停的爬着,不停的躲闪,却还是双手护着肚子,王禹再也顾不得自己,猛地趴在了小曼的身上,用手撑着地,这样既不至于压着小曼,又可以保护她。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的向王禹身上打来,王禹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眼中犹如要滴出血来,他不明白,平时点头哈腰的病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凶猛,直似要置人于死地?平时受人尊敬的大夫又何以如此狼狈,受人围攻却不能还手?医务人员连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证,又何谈救死扶伤?病人既然对医务人员如此蔑视,又怎能互相尊重?然而这一切都没有答案,回答他的只有护士的尖叫和“砰砰”的击打声……

王禹呲牙咧嘴的坐在长椅上,虽然都是皮外伤,可是现在麻木感过去,浑身还是像散了架一样。姚健满眼通红,不停的在走廊踱着步,王禹心里暗暗担心,这下这帮病人算是碰到茬了,小曼这样被打,姚健要是能善罢甘休那就不是姚健了,更何况现在还说不准能不能保住孩子。

大夫出来了,姚健立刻迎了上去。这帮大夫和姚健都很熟的,不过也只能遗憾的说:“姚健,孩子流产了,不过小曼没有事,就是一些皮外伤。”王禹清楚的看到姚健的脸色变了,那一瞬间眼里掠过一丝杀机,看的王禹都机灵灵打个冷颤。他赶紧一瘸一拐的过去,扶住他的肩膀说:“你别乱来啊,孩子没有了还可以要,现在小曼要紧!”姚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小曼双目无神的瞪着天花板,听见姚健进来,眼珠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机械的说:“姚健,对不起,孩子没了!”姚健坐在床头,握住她的手说:“宝贝,没事,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小曼只是不停地说着:“孩子没了,我又杀了一个孩子!”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了,第一个孩子被小曼赌气流掉了,现在这个却又在别人的“照顾”下夭折了,他们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更何况小曼还被打的遍体鳞伤!姚健拍着小曼的背,不停的安慰着她。终于江小曼扑进姚健的怀里“嘤嘤”的哭了,王禹看到,姚健这条钢铁汉子也悄悄的流下了眼泪……

小曼睡着了。王禹和姚健走了出来,姚健拿出一根烟点上,在一明一暗烟火的映照下,姚健的脸色阴森可怖。王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可别乱来啊!”姚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哪能呢?”王禹叹了口气说:“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很了解,我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小曼,做什么事三思而行!”姚健笑了笑说:“行,我知道了。”又拍了拍王禹的肩膀说,“哥们,今天谢谢你了,看你这一身的伤!”王禹的神情黯淡下来:“我宁可我住院,只要小曼没事,可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她!”姚健笑了笑说:“这事不怪你!”王禹又叮嘱姚健几句,才不放心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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