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曾舒怡(上)(2 / 2)
年迈的父母去世之后,曾舒怡的心里渐渐有了叶森,甚至开始关心他。叶森对她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她也试图报答。她做他爱吃的饭菜,晚上六点准时开饭。她不喜欢做家务,但却变成了一个狂热而又忙乱的管家婆。
婚后十三年中,曾舒怡流产了四次,没有生孩子。夫妻两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但他们谁也不会去想一想这些流产有没有心理方面的原因。
不过,从曾舒怡对怀孕一事又喜又怒、又爱又恨来看,心理因素很可能是有的。她喜欢照顾别人的婴儿,而且不止一次同周围的邻居说要“弄一个婴儿”。
但是曾舒怡刚刚表示自己极想要一个孩子后,她往往马上就接下去表达了截然相反的情绪。有了孩子就不得不照顾孩子,这个现实问题常常与她的母xing激烈对抗。
治疗团队推测:矛盾心情的激烈汹涌,扰乱了曾舒怡的内分泌系统,成为流产的原因。
在曾舒怡怀有叶安娜的时候,叶森生怕这个婴儿也不能活命,他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地位,所以为曾舒怡在一家三级医院弄了一个保胎的床位,在叶安娜没有出世以前,曾舒怡就一直待在医院里。
初生时叶安娜只有四斤六两,叶森决定自已为孩子取名。但是曾舒怡不喜欢叶安娜这个名字,下定决心只是在绝对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使用这个名字。在平时,曾舒怡把女儿唤作叶小米,偶尔也叫曾小米,后来干脆叫小米。
贺琳(叶安娜的舅妈)完完全全的赞同曾舒怡的所有想法,所以她也跟着曾舒怡一起叫叶安娜:小米。
可是,在婴儿出生头几个月中使曾舒怡的心情难以平静的不仅是叶安娜的名字而已。成为母亲后,前述的矛盾心理并未曾稍减。曾舒怡在初次见到亲生女儿时就yin郁地说道:“她那么脆弱,我真怕她哪儿会折断。”
事实上,“折断”的是曾舒怡自己。分娩以后,她就有了严重的产后抑郁,延续了四个月之久。在此期间,曾舒怡同婴儿的唯一接触就是喂nai。照顾初生婴儿的重任,由叶森和一位请来的保姆以及贺琳舅妈担当。
在叶安娜出生后所带来的抑郁,使曾舒怡所特有的焦虑和喜怒无常更为加重了。时间越久,曾舒怡就越不考虑如何取悦叶森。“你知道一个人带一个那么小的小孩有多辛苦吗?”曾舒怡总是向叶森抱怨。
她越来越没有耐心弹钢琴。实际上,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坐不到几分钟便要站起身来把窗帘拉直或把家具上的一些灰尘掸掉。她甚至在别人家里也这样。
曾舒怡会缝纫,但她的手哆嗦得不能穿针引线。叶安娜的小衣服都是叶森或者贺琳做的,还有就是买现成的。
狂乱不安的曾舒怡在玩字弄句方面的本事却一点都不亚于她玩弄窗帘和灰尘的本事。要说些合辙押韵的话,她简直出口成章。她还养成了一种重复别人话尾的怪习惯。若有人说:“我得了这么一种头痛,”曾舒怡就要重复“这么一种头痛。”
……
叶安娜出生之后,曾舒怡的心理一点点的陷入了某种失控状态,各种心理上的失常行为和情感都显现了出来。
治疗团队认为,曾舒怡制造了一个令人无法忍受的现实,而叶安娜为了活命就不得不保护自己。
这一点越来越看得清楚了。
虽然把叶安娜的人格分裂、本我破碎说成是她母亲的牺牲品早已经是jing神病学中的陈词滥调,但是如此复杂而多重的人格分裂,实在是很少遇见。
治疗团队也不想把曾舒怡当作叶安娜出现多重人格的主因,但要是不按这个思路走下去,就更难有方向解决叶安娜的问题了。
经过那么长时间了解叶安娜的破碎的本我,和那些跑出来的人格,治疗团队也逐渐预见了叶安娜变成多重人格的原始心理创伤,这种创伤应该与她的母亲有关,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质疑的了。
(墨)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汤小伟、火鸟和沈墨再一次的聚集在一起,他们将收集到的关于叶安娜母亲的那些资料详细的整理完成之后,陷入了沉默。
汤小伟的治疗室自从被用来进行叶安娜病例的治疗场所,就一直陷入在一种异样压抑的景况之中。每次走进这间治疗室,都让人情不自禁的感觉jing神上的无形的沉重感。
(火鸟)是呀,国外这样的多重人格分裂案例实属凤毛麟角,国内更是罕见之极。
(汤)我们是找对了方向,曾舒怡应该是造成叶安娜最原始心理创伤的源头。
(墨)在这样的jing神病人的“照顾”下长大,我真的不敢想象。
治疗室中的jing报声响起,原来他们一个晚上待在这里整理案例,抽的烟实在是太多了,触发了火jingjing报。
jing报声打破了他们的忧怅,三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暂时的放下心中包袱,再一次背起时,会觉得它似乎变轻了,因为,你长大了。------火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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