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死之间拳如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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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旱水湍急,水面广阔,浪头此起彼伏,折射月光,整条大河在夜晚中,宛如一片黑谭。

莫路站在岸边向水中张望,风吹袍动,飘飘如仙。

他显示看了看脚下的一溜血迹,又转头瞟了眼不远处岸边停靠着的一支简易船板,然后开口说道:“看来这狂徒倒是计划周详,如果不是我最后直接掷剑贯胸,险些就被他安然离去。”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树丛阴影中,一个人缓缓走出,这人一脸阴沉悲愤之色,眉头紧皱,正是夏飞谭的二哥,夏飞剑。

他甫一露面就沉声问道:“那人没抓住?”

“没抓住,也没必要抓住,”莫路神情淡漠的回应道,“剑穿胸背,刃贯心肺,不能气血换转,必死无疑!”

夏飞剑闻言面色稍霁:“话虽如此,但是如果不能见人见尸,我无法向父亲交代。”

“哦?”莫路一边转身回走,一边说道,“这么说,你那三弟真的死了?”

“身中数刀,刀刀要害,没理由不死。”夏飞剑摊摊手。

“那不是正好?”莫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继承家业的障碍名正言顺的少了一个,想必师父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会很欣慰。”

夏飞剑闻言收起了脸上的阴沉,无奈道:“话虽如此,但是老头子也是不好糊弄的人,最好还是直接抓到凶手的好。”

说到这里,他眼前一亮:“是了,我已经想到了凶手是谁了,想来这个人是最有可能动手的!看来,不枉我这多年以来可以放纵三弟,让他肆无忌惮、广树仇敌。”

“你的那些鬼主意最好先和师父透个气,”注意到夏飞剑脸上的表情,莫路脚下不停径直走入树林,“最好那人真的是凶手,省去些许麻烦布置。”

“这个自然,”夏飞剑此刻脸上的悲戚之色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冷笑,“是不是凶手一去便知,更重要的是,旱州城的镖局生意确实需要一个新掌舵人了。”

言落,二人身影没入林间。

旱水岸边重复平静,只有偶尔想起的水声回荡其间。

这西北最大的河流纵横近三千多里,是西北最为重要的漕运中枢,自西向东流淌,源自西域、终于北河,连接西北五州。

沙州,西北占地范围最广的州郡。

旱水岸边,一个身影正颤颤巍巍的从江水中走上案来,一步一步,有如身负重物般颇为艰难,终于在几步之后,这人脚下一软坐倒在地,大口喘息。

月光挥洒,照亮人影。

这人的身上反射出一抹细长寒光,竟然是一柄长剑从后背插入、透胸而出!

“这剑刃伤心破肺,歹毒致命,看来真的是杀人者任恒杀之,我刚杀了人,尽管有了后手准备,但依旧立刻就要被人杀死,也算现世报,也许这就是天意。”

这人正是受伤落水的陈潜,此时他面目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浑身直冒寒气,显然冷极。

“只可惜,我这一死固然干脆,留下了父母二人还要面对诸多麻烦,这次斩杀夏家幺子固然是毫无办法中的行险一搏,但说到底很有可能让危机提前爆发,我偏又意外中剑……”

想到这里陈潜脸色黯然,缓缓起身,向着旱州城所在的方向跪倒。

“父亲、娘亲,你二人之子给我新生机会,这十年来对我关怀备至,父严母慈,我却无一丝报答,不能为父解病、平辱,不能侍母天伦、财资,是为不孝……”

话语中,用力叩首,他虽为穿越,但十年相处早已融入其中。

说到这里,陈潜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想到自己身无长物,又将身死,实在无法许下什么诺言,末了,只得一遍遍的用力叩首,额头渐渐血肉模糊。

直到最后,他感到体内越发寒冷,四肢渐渐抽搐,整个人的意识却飘飘欲仙,口中和胸口的汩汩鲜血不断流下。

“快要到极限了吧。”

感到自身的变化,陈潜的心中却是平静非常,他低头看了看手边的那个被江水浸泡后变形的小册子,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得到了吐纳法门,却已经没有机会参悟了,如果能将这册子交给师兄也好,多少让他能够在通劲层更进一步,这样他和堂姐的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意识渐渐模糊,陈潜的嘴里却喃喃自语着,渐渐的,前世的一句话在心中逐渐清晰——

“生死间有大恐怖……”

“却也有着大机缘!”

这句话一闪而过,陈潜的整个人一哆嗦,仿佛是突然如梦初醒般,原本已经模糊了的意识重新凝聚。

“我这次新生前后不过十年,如今死去,留下无数遗憾,但是其中最大的遗憾,便是无法勘透这个世界最神奇的事物——”

“武功!”

“如今行将身死,魂归天外,但哪怕只是死前,至少让我感受一次更高境界的滋味,哪怕只有一次……一次也好……”

喃喃自语中,陈潜不知道从何处又得来了力气,居然挣扎着,用抽搐的双腿重新支撑起身体,慢慢抬起剧烈颤抖着的双臂,挺直了背脊,奋力的摆出了一个架子。

破阵拳法起手式,蓄势待发!

双臂缓缓收拢,然后一脚艰难踢出,脚上吐劲,双臂蓄力——第二式,粮草先行。

收腿回劲,双拳同出,一前一后,劲力激荡——第三式,兵分两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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