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巧遇(1 / 2)
而且这个男孩的眼中露出极其厌恶的神色,凶神恶煞的就只想将她给吞掉裹腹。
她从来不曾做过丧尽天良的事,万万想不到自己为何如此讨这男孩厌恶。
男孩当然是沈苛。
沈苛很会把握时机,他也相信自己所采取的方式很正确,如果在敌人不设防的情况下,这一击至少可以重创对方。
瞧见对方身躯微微一颤的时候,他愈发暗觉自己的办法果然不错,但下一刻见到本人的时候,他也是不由的怔了一怔,显然不敢相信那恶贯满盈的恶魔竟是一个美丽的大姑娘。
娇艳的花可以毒死人,丑陋的草却可以救活人,哼,世界还真是奇怪。
没想到如此一副好皮囊中,里面却全是毒。
沈苛早已认定对方就是吃人帮的头领,此时根本不会再去多想,口中不由的愤怒喊道:“妖女,去死。”
妖女没死。
妖女身形戛然而止,沈苛从其身前一扑而空。
然后她伸手一抓,就已牢牢的拽住了沈苛的脖子,再度化作一道淡青残影掠去。
沈苛进攻的突兀,结束的更突兀。
耳畔生风,刮人的寒风从前方击来,打得脸颊生疼,他被妖女提在手中,在山间飞快的掠过。
一道暖暖的气息从他的脖子中渗进皮肤,再传遍身体中奇经八脉,简直连半力气都提不上来。
沈苛没料到妖女如此厉害,不仅长着一双贼眼,而且还会耍妖术,弄得人身软绵绵的。
如果沈苛身上最硬的地方在哪里,那一定就是那张嘴,这张嘴从来都没有软过,纵然此刻只要对方一松手,他就会跌入百丈高空给摔死,但他还是要话。
“妖女,有本事松开爷再大战三百回合,爷之前看你长得颇为不错,一时心软才失了手,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实话告诉你,爷在五岁的时候,被三只山一样大的螳螂追杀了三天三夜,那几只畜生本事高强,爷自知不是敌手,但你知道第四天的时候我在干嘛,哼,我在考螳螂肉吃。”
“别以为你刚才占了上风,就沾沾自喜,爷的本事高着了,劝你乘早放聪明,到时候惹得爷不爽,你就有杀身之祸啦。”
就是几句话的时间,吃人帮的老巢已落在后方,沈苛暗忖,这妖女的本事果然高强,自己既然落入这般毒辣的人物手中,那下场实在不容乐观,口中更是不停的骂着。
“妖女,毒妇,你行事残忍歹毒,将来一定会死得惨不忍睹。”
“而且尸体都没人去收,不过三天,就爬满了虫儿蛇儿,一身好好的皮肉就被它们分赃了。”
夏姓女子始终一言不发,可一听此话,不由觉得一阵恶心。死后被一群肮脏的虫蚁糟践,实在是一件不容忍受的事,不耐烦的喝道。
“闭嘴。”
若要沈苛乖乖的闭嘴,最好的主意就是把那张嘴巴割了,所以他不仅不闭嘴,反而声音更大了,口中哈哈笑道。
“妖女害怕了,你害怕是正常的,一个人只要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总难免心虚的,我真是为你担心呢,你将来到了地府中,阎王爷爷一算你这辈子的所作所为,一脚把你踹入畜生道里去了,投成个什么鸡呀狗的,该怎么办才好。”
夏姓女子知道这男孩已误认为自己是吃人帮中的人,但她向来不愿跟外人解释,误会往往越描越黑,最好的解释常常就是沉默,更何况她的性子傲慢,脾气古怪,别沈苛对她无法产生一威胁,即便是危及性命的时候,也绝不会跟外人解释什么。
一个人将死的话,往往都是心虚的委曲求全。
她既然会对那些奴隶生出怜悯之心,心地自然不坏,沈苛在她眼中,不过就是个孩子。虽然话比较歹毒,但孩子就是孩子,孩子的品性总不会太劣,她本打算将他随便扔在什么地方,可后面却一直跟着两只讨厌的苍蝇,若是对他下毒手,那这条性命还得归咎在她的头上。
并非所有人,都能将雷离与叶吹当做苍蝇的。
但这男孩实在不识相,都已成了别人的粘上之肉,话仍是如此肆无忌惮。难道不知她手中只消微微一用力,这条命也就得归天,倘若任由他一直聒噪下去,她不敢保证会不会下一刻就忍不住的将他给掐死,所以沈苛的这句话完之后,一道冰凉的气息蓦然从其脖子上窜了进去,随后沈苛只觉咽喉处一片寒冷,似乎就此冻结。
他被那股寒气激得一惊,以为妖女终于开始露出面目对他下手了,又待开口大骂,哪知口中居然只能发出极其细微的“嗬嗬”之声,就宛如被人灌毒药的声音。
他不知道妖女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可浑身发软,现在更是连声音都被控制,到了此刻,显然真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沈苛垂着身子,也垂着头,时间在他心中慢慢默数,身下的景物在他眼中掠过,在天府上的阳光照耀下,每一处地方都显得格外的干燥。
直到他默数到三千五百七十二下的时候,眼中忽然一暗,身子已落入一片冰凉的空气中。
速度太快,他只能瞧见身下已由明亮变成了晦暗,用尽目力看了许久,才发现此刻竟已深入到了一片荒凉的老树林中。
老树林的树木当然已有些年头,至少空气中,也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苍老味道。
苍老的味道如何闻出来?
许是淡淡的腐叶味,淡淡的树脂味,淡淡的新芽味,加上几片落叶之声,几声鸟鸣之声,在融入一片稍大的静谧地带。
不多时,眼下的景物忽然一凝,本是飞掠的状态也跟着静止,跟着静止的还有那刺人的劲风。
风刮得太快,血液都犹如被冷的僵住,此时风一去,整个脸部迅速温暖起来,沈苛觉得很是舒服。
然而令人想不通的事,为何妖女无缘无故的跑到老树林来,又为何无缘无故的停在老树林中。
就在此时,他又动了,不是前进,而是向上飞去,枝桠树叶扫过脸庞,刷得生疼。
但速度很快,几乎弹指间,已立在了一颗古苍的老树巅上。
到了树巅,视野豁然开朗,沈苛极目望去,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有风,林海宛如碧波,化作一片“哗啦啦”的波涛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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