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品绣送锦屏出门,等人走远,站在门口出了一会儿神,转身正准备回房的时候,眼角瞥到司棋往这边过来,又停下了脚步,待司棋走近,笑问道:“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司棋走到品绣跟前停下了脚步,没有回答品绣的问题,往品绣身后的屋子看了看,进而问道:“六姑娘可在屋里?”
品绣一面将司棋往屋里让,一面答道:“姑娘这会不在。早饭过后姑娘就带着关妈妈和纱织去了太太那边。昨天听姑娘,今天要和太太一起出门,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就不清楚了。”伸手抚上后颈,转了一下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觉的时候没有关好窗的缘故,早起我不仅落枕了,而且还有点头疼,所以就没跟着姑娘一起去,留在家里看屋子。你过来,是有事找我们姑娘吗?”
司棋轻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没有话。两人进了屋,落座后,品绣端过一碟杏仁花生牛乳糖过来请司棋吃:“尝尝这糖,这是前几日姑娘到太太那去,听厨下有新鲜的牛乳,特意让人做的。姑娘分给我后,我一直没舍得吃,你可是有口福了。”
司棋拿了一颗放入口中,酥脆甜香,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奶香,非常可口。吃完一颗,她忍不住又放入嘴中一颗,吃了一颗有一颗,眼见吃了半碟子这才停了下来。品绣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喝口茶,冲冲嘴里的甜腻。”
司棋接了过来,轻啜了一口,然后手捧着茶杯,望着杯中漂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出神。品绣看着司棋,问道:“你过来是找我的,还是找我们姑娘的?”见司棋只是捧着茶杯不语,忍不住急了:“我们素日里一向要好,有什么话不能?你是爽利的性子,有什么事尽管就是,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司棋放下茶杯,强笑了一下,道:“看你,我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过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罢了。我过来是看看你这边可有多余的头油脂粉,若是有富余的,我们那边可是眼看就要用完了。”
“怎么会用的这么快?”品绣惊呼道:“这个月还没有过半就快用完了,你们是怎么用的?”
司棋神色忿然的道:“能怎么用,就是和大家一样正常用的呀。我们也不比人家多一个脑袋,多长一张脸,反正这个月的份例就是用完了。到下个月发放份例的时候还有那么长时间,就算我们不用脂粉,但是总不能不梳头吧?”只要梳头,头油就必不可少。
“你们的份例可是被克扣了?如果是这样,你们怎么不找老太太为你们做主呀!”除了份例没有足额发放这个理由,品绣再想不出东西会用得这么快的原因。每个月发放的份例实际上并不是可丁可卯的,因为怕东西不够用,所以在发放的时候都会尽量多出一点,免得最后用光了的时候和新份例发放接不上。
司棋冷笑道:“克扣份例,他们倒是不敢。足额倒是足额发放,不过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四位姑娘,哪怕我们姑娘年纪最长,就算东西看起来一样,但是恐怕送到我们姑娘手中的是最差的那个。姑娘们每个月都是另有头油脂粉钱的,可是这钱并不是交付到姑娘的手里,而是直接给外面的买办,由他们把东西采买进来再分送各房。只是你也知道咱们家买办是什么成色,每个月虽然没有脱空的时候,但是却从来没有按日子送过来的时候,催的急了,就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不能用的东西来糊弄人,最终姑娘只好用自己的月钱再去现买。”
叹了口气,司棋无奈的道:“虽这是自己的家,但是我们姑娘要在自己家做点什么,就没有不花钱的。其实就算我们姑娘什么都不做,有的时候,这钱也剩不下来。我们姑娘每个月就那么二两月钱,除了拿一部分去买头油脂粉之外,大多就这么散出去了。因此每个月虽然不至于捉襟见肘,但是有结余的时候实在是少之又少。我不想替我们姑娘诉苦,但是实在忍不住为她叫屈。三姑娘琏二爷要娶亲了,提议几位姑娘凑钱买份礼物作为贺礼送给琏二爷。于是我们姑娘的这个月的月钱一发下来,就只剩下四钱银子了。拿这四钱银子买回来的头油胭脂,又被我们姑娘的奶娘拿回家去了一部分,如今短了,没办法,只能到六姑娘这里找寻来了。”
“我们那边,姑娘不管事,而且我们姑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最是息事宁人的,我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一张嘴,根本看不过来,也管不过来,偏最不安分的就是姑娘的奶娘,她是妈妈,我又不好她,所以乱的很,真是让人头疼。”
“原来是这样。”品绣听了司棋的解释,你先拿去用。你不用着急,二姑娘不过是一时为难招窄,这个月过去就好了,到了下个月,二姑娘就宽裕了。琏二爷一辈子恐怕也就娶这么一回亲,等下次府里娶亲就是宝二爷了,还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呢,所以二姑娘不用太过担心。“跟着起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头油脂粉放到司棋面前:“喏,这些东西先拿去用,若是不够了,回头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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