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祭拜先人（1 / 2）

果然如傅织书所说，一路行至清风山，草树皆青，山峰奇秀。诗言山间的桃花比人间盛开得晚，推之那茂盛的山果，有的还累累挂着，成熟正时。

一路小心照护润儿，眼角余光也始终不离身姿歪歪斜斜的严匀匀，傅织书指着前方树上碧黄碧黄的果实，笑道：“那是土地树，结的叫土地果，附近山上只得这一棵，又形似老人，乡民便以为它是土地娘娘寄居的神树。”

润儿微笑道：“嗯，姐姐，我还记得，这果子色泽温润，味道十分甘甜，我们每年都吃呢。”

多少年来严匀匀没再吃到过什么新鲜水果了，当即叫道：“那我去尝个鲜！”步伐顿时矫健，几步蹿到傅家姐弟前头，在树下矮枝头上，连采三颗。

严匀匀高兴的笑着对傅家姐弟挥手：“很好摘哦，我手边的就好大个！”

不知为何，润儿扑嗤一笑。

他还是不要说出：常人都采自身高度加手臂长度位置的果子，而匀姐姐手边，却是大人们特意留给身形偏小的孩子，方便她们摘取的……不过无事上山的孩子不多，果子也就长得顺手又大个了。

严匀匀还没注意她瞬间暴露了硬伤，只当润儿为自己采到了水果开心，笑呵呵的挥手：“我先尝尝啦，既然味道好，你们也过来摘几个，我们可以带回家去吃。”

傅织书轻轻牵了下唇角，依言走到树下却并不摘果，而是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随处蹲下来用手刨了个土坑，将那三昧铜钱埋进去。

严匀匀吃惊道：“织书，你干什么？”难道她娘亲，恰巧埋在这里？不会吧……

润儿望过来微笑解释：“严姐姐，你不是本地人，当然不知道在我们马蹄镇，这土地树自来仅此一棵，果实总共这么些。以前还有人说要修座“土地娘娘仙果祠”呢，不过一位老仙娘说会坏了风水，只要诚心供奉才好。我们祖辈就传下来规矩，因事上山的人才能在树上摘果，而且一人一颗，不可贪多。为了表示对土地娘娘的恭敬，也为了积德行善接济一些贫困的过路人，我们摘了果子之后，就在土里放下相应的钱币，既供奉土地娘娘，又供需要的人自取花用。”

啊，达女国居然有这么科学这么文明的事儿？

严匀匀惊奇道：“要是有人不遵守规则，胡乱摘果子，或者贪图钱财把钱都挖走呢？”

润儿一派正经道：“我们马蹄镇哪有这样的人？即使有这样的人，土地娘娘自会责罚于他。”

未想到马蹄镇民淳朴如斯，相信神会赐福给好人且惩罚坏人，真是十分有信仰，严匀匀忍不住内心为他们大大点赞，钦佩的笑道：“好，我只吃一颗，绝不贪多！”

傅织书起身拍去手中泥灰，一边笑道：“匀匀，果汁都滴到嘴边了，可有手帕？”

果然，这种玩笑，严匀匀是浑不在意的。

严匀匀眼前立时出现了一方白色手巾，正是润儿含笑相赠：“本来为你和姐姐各做了一方新的，忘了给你们，现在正好用上。”待严匀匀接过去，润儿小脸不由自主的微红，连忙转向傅织书，从袖口里摸出一方给她：“姐姐，给你的。”

傅织书早已润儿的神色，不由深笑：“这都很久没想起用新手帕了，亏得匀匀在，我才想起来央你做两方新的。”

她本想打趣润儿，顿时又想到润儿脸薄，怕恼了他，便旁敲侧击的转了个弯儿，果然匀匀不曾在意，倒是润儿嗔了她一眼。

傅织书忽然有些感叹：少年心思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地仙果，吃了之后严匀匀竟然真觉得特别精神。得了，其实只是补充了能量吧！

她将另外两颗果子分给姐弟俩，一边望着前路一边道：“那这座山上还有没有什么传说啊？对了，我们还要走多久呢？”

傅织书低眉想了片刻，不好意思道：“没别的了，前面还要走两刻，匀匀你累了么？”

娇弱的润儿少年都没喊累，严匀匀小工怎么好意思说累啊，她只是吃了一个水果之后，有点小饿了……

“没有，爬山嘛，本来就应该好好锻炼。”

严匀匀耸了耸肩，还是不好意思提起她大上午就饿了的事儿，但是前进的路上，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又不是西藏，哪有将坟墓葬得老高的呢？

就她三人，严匀匀不客气的问了出来。

不知何时，傅织书已为润儿做了一支木杖，叫他走在中间，而手中正在剪剥第二枝，无疑是要给严匀匀的。润儿处在中间，接口回答：“那是因为祖辈的规矩：凡做屠宰，猎杀等伤害六畜性命营生的人，死后都要葬在高处。”

严匀匀再次长知识，讶然道：“这又是什么说法？让他们的血肉回馈六畜，还是供养山灵？”

傅织书走在最后，免不了仔细看顾他俩，没再听着润儿的声音便抽空答道：“你说得颇有道理，然而我们这里的说法是，背负杀孽者魂魄沉重，走得慢，如果葬得高些，好让他们快些看到投生的路。”

“那不是罪孽越深的人葬得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