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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湾快要喷火了:老子还在这儿呢你就想跟我弟弟睡到一块儿去了!

夏多推大哥出门:“路上注意安全啊哥,明天你要是回学校就不用过来了,我自己安排就成。”

夏湾想发火,可看到弟弟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又心疼了,只能叮嘱一句:“早点儿睡。”就眼睁睁地看着大门贴着自己的鼻尖关上了。

小时候哥俩相处的模式和世间大多数兄弟一样,大的看顾着小的,可要是被小的惹烦了也会上拳头。后来夏多被送去云边,见面的机会少了,夏湾就再没舍得戳过弟弟一根手指头。

没想到隔了这些年,居然会被气得不经大脑地一巴掌扇过去。清脆的一声巴掌声过后,夏湾就愣了,突然觉得所有理直气壮的斥责都变得心虚起来,再没敢就夏多和墨北的事多说什么。直到吃饭的时候他才琢磨过味儿来,那一巴掌明明就是夏多故意激他的,为的就是借他的不忍来封他的嘴。

被弟弟算计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可还是挡不住汹涌澎湃的愧疚。

千般滋味更与何人说!

……商清华,准备好你的耳朵当哥们儿的垃圾桶吧。

夏湾悲愤地投奔哥们儿去了。

夏多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罗驿的事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墨北这才知道罗驿此人竟然那么早就已经接触到了自己生活的边缘,不由得暗暗心惊。

此时两个人盖着同一张被子,身后垫着枕头,半躺半坐。床头灯调得亮度很低,墨北苍白的一张小脸脆弱得像要洇化在黑暗中的一滴水,唯有嘴唇那抹艳色是鲜活的。

夏多伸出胳臂:“北北,哥搂着你。”

墨北白了他一眼,动作倒是没迟疑,偎进夏多怀里,把脸贴在他胸口上。夏多的体温总是偏高一点儿,随着年龄的成长,手臂越来越有力,胸膛越来越结实,比小时候依偎着要舒服多了。

“夏多,罗驿这人很危险,你尽量别跟他打交道。他这个人最擅长操控别人心理,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你会觉得他又有学问,心肠又好,说的话总是切中你心理最紧要的部分,可是一旦你信任他,就会不知不觉地被他诱导和控制。”墨北忍不住提醒夏多。

夏多在他头顶嗯了一声,吻吻他的头发,“我跟他磁场相冲,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讨厌他。不过,我哥跟他来往得多,生意上也有他参与,就算要分开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你哥的事你又管不了……有空提醒一下吧,他肯听当然好,不听也没办法。我现在又拿不出什么证据给他。”

“北北,那你是怎么认识罗驿的啊?”

墨北沉默,重生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准备跟任何人分享,但如果不说重生,他就没法解释这事。

“你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他们可能会提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或者是能看到已经发生的但当时他们并不在场的事。未必每次都准确,也未必能详尽到每一个细节,甚至有可能在他们一生中只有一两次这样的经历。我对罗驿的了解就类似这种情况,只是类似。”墨北选择了一个比较玄妙的解释,但只有最后一句话是完全真实的。

夏多好奇地问:“那你还预知到了什么?北北,将来我们会不会手牵着手,变成两个小老头,都还在一起?”

墨北好笑:“不知道。”

“啊,这怎么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你预知一下嘛。”夏多撒娇。

“你以为这是有开关的吗?说预知就预知,那我不就成神仙啦?”

“小神仙,你说‘会’,快点快点!”

“这是作弊!”

“不要紧啦。快说快说!”

“幼稚鬼!”

两个人正笑闹着,忽然听到门铃响,都是一愣。夏多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十一点多了。谁啊?”

深夜访客是让夏多和墨北都吃了一惊的人,滕济民。

“你这是缺席了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吗?”墨北冷着脸说。新婚之夜抛下妻子来找前男友,这种行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让墨北恶心。

滕济民脸上不见尴尬,还像过去一样稳重而温和,“今天实在太忙,刚脱开身。屿轩呢?” 这人大概是习惯了走到哪里都当成是主场,也不等墨北相让,很自然地走进客厅,目光在屋里巡视了一圈,没找到他期待的那个身影,便略有些黯然。

“他吃了药睡了,这会儿恐怕叫不醒。”墨北嘴角向下一抿。

“什么药?”

“安眠药。”

滕济民吃了一惊,“这怎么能随便吃呢?他什么时候开始有吃安眠药的习惯了?”

“今天。”想了想,墨北又补充一句,“这两天他吃了东西就会吐,又睡不着,实在撑不住了。”

滕济民怔了片刻,突然抬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半晌才放下手,说:“谢谢你照顾他。我明天再来看他。”

墨北皱眉:“两全其美的事不是没有,如果你坚持,我估计他是拒绝不了你的。但是屿轩哥是什么人品性格你也清楚,你觉得这样他能幸福吗?”

滕济民停下脚步,说:“我和梁凤只有亲情、友情,我的爱情全都给了他一个人,他怎么能不幸福?”

他语气中的理所当然不容置疑,显然是真心这样认为。或许,除了让他像紫霞仙子钻进孙悟空的心里一样,也能亲眼看看卫屿轩内心里是多么痛苦,否则他就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不能让卫屿轩幸福。想必他觉得卫屿轩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这种改变,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让两个人的关系恢复如初。

墨北一下失去了和他争论的*,很没礼貌地直接转身回了卧室。他听到滕济民和夏多低声交谈了一会儿,随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滕济民走了。

夏多回来摸摸趴在床上的墨北的头,说:“我知道你心疼屿轩哥,可这是他和滕济民的事,我们只能提些建议,不能帮他做选择。”

墨北的脸都埋在被子里,声音也显得闷闷的,“屿轩哥人太好了,所以才容易被欺负。如果是我,他敢这么对我,我非让他知道知道怕字怎么写。”

夏多好笑:“真的吗?”

墨北沉默了一会儿,叹气:“以前会是这样。现在,可能也就是一刀两断,永不相见。”究竟是因为成熟了,还是因为已经没有年少时的激情了呢?

侧了侧脸,露出眼睛来看着夏多,墨北问:“如果是你呢?”

夏多歪着脑袋想,想着想着脸上的表情好像就要哭出来了,墨北莫名其妙地推推他,夏多回过神来,哭丧着脸说:“不行!”

“什么不行?”

“我只能把那个要结婚的角色替换成你,可是这么一想,我就、我就……”夏多眼底一片水光,“如果这样你才能过得开心,那我会祝福你的,虽然我舍不得。我会等你离婚!我一定会等到你离婚的!不然的话,我就努力比你老婆活得长,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等着你。”

少年,你太入戏了。

不过,谢谢你,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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