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相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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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琢接着道:“第一回合,你便想要把我降为庶女,结果老太爷没有同意。而你未婚先孕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不嫁给父亲就别无选择,所以你才咽下了那口气,嫁了进来;但你自然不甘,于是就想在今天打我一顿,甚至什么理由都不需要,只告诉老太爷和老爷,你就是想打我。打我一顿,实在不算什么,想来老太爷和老爷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是会妥协的;就算他们更重利益,吃定了你,但你觉得现在既然嫁了,那肚子里孩子的出处便有了交代,就算是马上和离出去,名声也比未婚先孕好太多了。有这么一个底气在,你在第二回合,是必赢无疑。太太,你这些打算,我没说错吧?”

“你、你是谁?”龚氏看向叶琢的目光,已经不是惊骇,而是惊恐了。要说前面那段话,只要头脑聪明,还能猜得出来。可现在这番话,就不是一个十五岁女孩子能说得出来的了。没有强大的洞悉能力,没有足够聪明的头脑,没经过深宅里勾心斗角的历练,怎么能够把其中的沟沟绕绕说得丝毫不差?这叶琢,难道跟自己身边的心腹有什么瓜葛不成?

叶琢看到夏榆悄悄退了出去,此时身影已消失在院门口了,这才冷哼一声:“我还需要是谁?别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就你最聪明!你那点小心思,只要用脚趾头想一想就能知道。而且说到现在,我真怀疑你嫁到我们叶家来的意图。说吧,想方设法地嫁到叶家来,你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掌控了叶家,你便准备把钱财全都搬到龚家去?你们龚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要不是叶琢这几句话用的是问句,那么,它就吓得龚氏魂飞魄散了。要知道,叶琢所说的话,即使不全对,也对了七、八分了。龚氏惊惧之下,只觉得一股戾气直往上涌。她指着叶琢,尖声高叫道:“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叫她胡说八道,叫她血口喷人……”

叶家明正琢磨叶琢的话,忽见龚氏气极败坏,形若疯癲,担心她气急攻心,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忙劝慰道:“婉莹,婉莹,你别激动,大夫说,你不能过于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来,我扶你进房去歇着,琢儿那里,一会儿我来处理,一定打她十几板子,你放心,一定打她十几板子。”

叶琢与儿子、龚家,这两头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叶琢说出这样的话,不管她说得对不对,为了不让龚氏恼羞成怒,闹着回娘家,打上十几板子让她消气,那是必须的。不过,这罪名嘛,可以说成是顶撞嫡母,而不是谋害嫡母和未出世的弟弟。如此一来,就不会损害叶府的利益了。

龚氏听得叶家明的话,心头一惊,捂住肚子,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她这肚子里的孩子如此宝贵,那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而院子里的婆子,听到龚氏的话,立刻进了厅堂,直扑叶琢,想要把她擒住,拉到院子外面去打板子。

“谁敢动手?”叶琢目光一凛,从头上拔下簪子,对着自己的脖子。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自然是她故意而为之。

要知道,龚氏为了拿住叶家人,那是铁了心的要打自己板子。就算叶家明为了利益拦着,她也会闹着回娘家,用肚子里的孩子和龚家的权势来逼迫叶家人就范。到时候,叶家再不愿意,再知道龚氏是拿捏自己,也得暂时妥协,用牺牲她来平息这件事。最多,不过是把谋害嫡母换成顶撞嫡母,把打板子改成惩跪。

所以,她干脆将话挑开,再一步步逼紧,让龚氏把事情往大里闹,将打她板子的话说出来。只要这打板子的命令是龚氏下的而不是叶予章下的,自己再以自杀相逼,就能把劣势转变过来。因为有郑氏刚硬的例子在前,叶予章自然担心她会真的自杀;而龚氏毕竟已娶进了门,不过是一口气咽不下去而已。两害取其轻,再考虑到龚氏的用意不良,他自然会力挺她而打压龚氏。如此一来,她不但不会受惩,以后有谁想再欺负她,恐怕也要掂量掂量了。

龚氏的两个婆子看到叶琢那簪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郑氏的事情,她们也是知道的。现在自家姑娘不过是想要打叶琢几板子,她都能句句顶撞,还拿簪子相逼,可见她这性子就跟她那被赶出叶家的母亲一个样儿。这要真在新婚头一天就逼死叶家嫡女,不要说龚氏,便是龚家的名声都要臭完了。这个罪名,龚氏可担不起。

她们赶紧缩了手,不敢上前。

正在这时,丽儿从门外急急跑了进来,嘴里道:“姑娘,大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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