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义父展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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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奎宿面色明显一松,还不及说话,跟在他身后的三当家刘忠义却拍马上前来,抢话道:“没事就好,今儿这事可是吓坏了咱们几个了。要我说你这丫头,行事也太鲁莽了些,早就说不叫你出来揽这票买卖,你偏要逞强,抢了令牌就跑,也不等大当家妥当安排安排。也亏得是没有出事,若是万一有个好歹,你叫咱们怎么和穆兄弟交待?”

辰年越听就越觉得他这话不顺耳朵,她是怕义父不假,也是有心尊敬张奎宿,可这却不代表她就是个好欺负的。她一反刚才避猫鼠般的模样,大大方方地笑了笑,不疾不徐说道:“三当家这话说得可是有些重了,且不说辰年敢不敢在大当家的面前放肆,就说以您三当家的功夫,若是真不想叫辰年做这趟买卖,辰年能在您眼皮子底下抢了令牌去了?您未免也太瞧得起辰年了!”

她口舌本就利索,这一段话说得都快,噼里啪啦崩豆一般蹦了下来,顿时把刘忠义呛了个大红脸。

穆展越一直沉默着。

张奎宿已是瞧出他心中不悦,见刘忠义还想着与辰年辩驳,忙出声喝止他道:“老三,闭嘴!”

见此,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二当家文凤鸣忙出来打圆场,面容诚恳地向穆展越道歉道:“展越,你莫和老三计较,他向来是这个脾气,嘴坏心不坏的。不论如何,这事都是咱们几个思虑不周,不该叫辰年独自出来挑这个大梁。大当家知道她被人抓了,也是心急如焚,立刻带着咱们出来营救,说若是辰年这次万一有失,他实不知该如何向你交待。”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辰年,以长辈的口吻训斥道:“辰年,此事你也有错,虽说三当家着急之下言语不当,不过你这次贪功轻敌,以至落于敌手,却全是你的不是了!”

文凤鸣口中虽然是将刘忠义与辰年各打了五十大板,可言词之中分明是偏着刘忠义的。辰年暗自冷笑,强压下了心头的那团火气,笑嘻嘻地说道:“还是二当家公正严明,说得辰年心服口服。三当家就是这样,心底明明好得很,偏要做出个恶人像来吓唬人。辰年第一次出买卖其实心虚得很,本想着求他老人家过来帮忙的,可只一看到他那样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哪里还敢张嘴求他。今日若是有三当家在一旁给辰年掠阵,辰年何止如此嘛!”

张奎宿听出他们几人言辞之中各显锋芒,也猜到今日这事其中必有蹊跷之处,可眼下却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便也不理会他们几个,只抱拳向着穆展越一揖,诚心实意地向他说道:“穆兄弟,这次却是老哥行事不妥,老哥在这里向你赔礼了。”

穆展越一别马头避过了他这一礼,只从马侧摘了一个带着血迹的包袱下来递给张奎宿,淡淡道:“张大当家,这是冀州薛直的人头,穆某曾答应过替你杀十人,这是第十个,张大当家的人情,至此穆某已是还清了。”

此话一出,除了大当家张奎宿之外,其余众人皆是大惊。众人虽都是山匪,可山外的事情也大都知道一些,这薛直大名也都曾听说过,其出身于军中世家,自永平四年起便担任冀州守将,手中握着好几万冀州军。自永平九年的盛都之乱后,朝廷对江北诸郡的控制力远不如之前,薛直也趁机招兵买马壮大实力,虽名义上还受朝廷指令,实际上已是成为割据冀州的一方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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