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2 / 2)
这也是徐吃货的滑头所在,平常人的思路,基本都是重要东西,绑得更隆重些,徐吃货呢,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只有关系交好的,才知道绑一根红绳的才是最好,其他人则只看递给他的是绑了两根或是三根的,以为是好的,反而还要心下暗赞徐吃货没有私心一声。
这种把戏,王况以前在做销售的时候常玩,重要客户和不重要的客户一起来,那就递给非重要客户包装好些的礼物,重要客户的则是包装不好些的礼物,外表和内里,其实是相反的。王况还记得有一次,因为是临时起意送礼物,只能临时出去买,结果那个得了礼物的重要客户就很不高兴,因为送给他的礼物包装太过华丽了,以为里面就是垃圾一个,当场就给王况甩了脸色,直到回去后拆了包装,这才给王况来电话委婉的表达了歉意。。
徐吃货的滑头,和他在宫里混这些年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他经常感慨,说是小六子运道好,小小年纪进宫,因为年龄小,一进宫就得了许多人疼爱,也没养成那种刁滑,还基本保持了本份,不像他,年龄大进宫,一进去就受人排挤。
王况嘴里连连谢过,心里却是开始提防起来,这李胖子安的什么心?大老远的跑来套近乎,说是送丝帛,其实暗中还不知道送的是黄金还是白银;拿了宫里库房内的参,又说是特地让人从辽东收来,显得盛意拳拳。
心念斗转间,王况突然一个激灵,我靠,不会是要上演和申载脏给刘罗锅的那个桥段?这箱底下的黄白之物,必定有府库印记,而李老二赏给王况的金银却是有记录的。
只要这箱里的东西超过了李老二赏的,等王况收了下去,然后使人到御史台去出首,随便栽了脏说王况和徐吃货如何如何勾结,上面一追查下来,王况是有口难言,然后李胖子再跳了出来,卖给王况一个好,就说这黄金当初放在箱里,上面放着丝帛,自己并不知晓下面是黄金,就送给了王况云云,这样一来,既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黄金,因为是送错的嘛,而且王况也会对他感恩戴德,至少也要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么做,是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的,那就是王况看也不看,就吩咐家人抬了下去,然后家人以为自家郎君已经知晓,就不上报,只是收入库中了事,如此,则这些有印记的黄白之物就回堂而皇之的摆在王家的库房内,等到上面追查下来,王况估计还不知道是要查什么,于是,黄白之物的数量也就一个没跑了。
这是通常人收礼物的做法,都不会当面查验的,惟独有王况这个穿来的宅男,常年和老外打交道,当面拆开礼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对王况来说,当面拆开礼物并没什么不妥,也没什么动作僵硬一说,他自然而然的上前去,一把抓起上面的叠得方方正正的丝帛,“呀”了一声。
李胖子这一递完礼单,正就准备着告辞走人,却没料到王况竟然会当着他的面查看箱里的东西,脸色登时就不自然了起来,都被王况偷头的瞄到眼里。
“哎呀,殿下真真是仁厚,知晓建州如今要大建学堂,广收寒门子进学,缺少银两,及时的送了来,还不具名,此乃古圣之风啊,况佩服之至。”王况不等李胖子搭话,就冲里面高喊了一声:“来人呀,将越王殿下送于建州学堂的黄金。。呃,殿下,多少两来着?”
“两千两。”李胖子张口就答,估计这数目在他心中也不知道念叨了几遍了。
“将这两千两黄金送至州衙门,禀报使君知晓,就说越王殿下欣闻建州要广建学堂,收纳穷困孩子进学,越王殿下承袭了陛下体恤民情之心,特送来黄金两千两以资其用。”王况眼睛一瞄大门口,张口说出一大串话来。
“这,这不是。。”李胖子有些慌了,黄金两千两,合银两万两,也就是两万贯,若是按了黑市的兑换比例,那可是值近三万贯啊。就这么打了水漂了?还不带一声响的?他刚从封地归来,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封地上所有的税金加起来,三年也没这么多,就算是把他明里暗里的所有产业都算上,一年的收入也没三万贯,心疼呐。
“啊呀呀,没想到王弟居然如此宅心仁厚,心中记挂建州百姓,父皇知道了,必定欣喜的。”随着话声,厅外踱进了一个人来,不是李恪又是谁?
李胖子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暗恼,自己今次的算盘算是落空了,对王况也怨恨了起来,他又不傻,当然看了出来王况是故意的。可现在,王况却是他实实在在必须要拉拢的对象,把王况拉拢过来了,那么几个国公离自己又近了一步,若是对付起了王况,怕是就要把王况背后的几个国公给推了过去了,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心又活络开了,自己这次虽然是没有达到目的,可也不是没效果的,那边不正是因为自己几次前去林家拜访而开始对建安下手了么?只是自己苦于没有证据,这私底下的争斗,还是不能摆在桌面上的,就连自己的心腹都不能说,更何况这个还没站到自己这边的宣德郎呢?
这次的两千两黄金送了出去,预期效果是没有,但可以保证,那边听了之后,肯定会更加的嫉恨王二郎,以为自己已经和王二郎交联上了,到时候,找个适当的机会,暗示一番,估计王二郎就会因恨而站到自己这边,虽然是曲折了些,可效果也是有的么,前景还是蛮光明的嘛。
王二郎,且让你多蹦个几年,等到大局定下后,再慢慢收拾你不迟,到时候,你王二郎还不是任由自己揉搓,想圆就圆,想方就方,真要惹恼了小王,爷就将你当了兔儿耍耍。
唐时秉承了晋俗,也是盛行男风的,王况还不知道胖子李泰心里竟然想的是如此龌龊,但却是知道这胖子李泰这回铁定是被自己得罪惨了,不过得罪也就得罪了,对一个跳不了几年的蚂蚱,王况还真不太放在心上,除了个王,又没其他权可管着自己,不像另一位,还能在李老二出游的时候担个监国的位置,对自己下手。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李胖子干脆就打肿了脸,强笑道:“弟这也是刚从封地上听说了建州要大建学堂之事,有心禀报父皇定夺罢,这一来二去的,耽误时间,孩子们就学可耽误不得,就自作主张的替父皇送了来,若是父皇定要责怪,那这金就算是弟送的好了。”这个家伙,临了最后,还打着想收回成本的心思。
李恪正正经经的一整袍子,冲胖子鞠了一躬:“王弟但请放心,有兄为证,父皇可只有高兴的份,恐怕夸许都来不及呢,恪代各兄弟敬弟一次,为兄弟们树了个好标杆啊。”
李胖子不敢多呆,也没顾得上探听李恪来找王况何事,他实在是看不得那黄灿灿的多那么一眼,越看越不是滋味,找了个借口告辞走了。
“况谢过殿下。”王况笑眯眯的冲李恪一揖。
“这于小王何干?小王只是恰逢其会罢了,要谢,倒是小王要谢一人。”李恪道。
“哦?这建安也有殿下要谢之人?”王况揣着明白当糊涂,自己绝对不能承认说出了那番话的,这可是大白天,自己家人也在的,黄大还没回来,估计是盯着李恪的随从之一去了,因为王况看到李恪今天只带了那个半大孩子的太监过来。黄大不在,王况就不能确认是不是会隔墙有耳,自己可没那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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