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蛙跳出井底的意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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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望鱼小镇里,已经午时过去很久了。

回来时的路还算平坦,三个人都回去稍微整理一下,才聚首一起来到望鱼棋院里。

刚一进入院落,就传来中年讲师略带怒气的吼声,“你们去哪里玩了,怎么现在才来。”

“我们睡过头了,忘记时间了。”小胖子罗西低着头,可怜兮兮的说道。

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是装的,而这些知道的人里就有这个中年讲师,开玩笑,相处这么久,这个小胖子罗西放什么屁,中年讲师就知道小胖子罗西中午吃了什么。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还屡试不爽了,以为我傻呀。”中年讲师感到很无奈,不过也没有太追究。“快去找好自己的位置,开始对局。”

“其生,你就跟罗西对局吧。花小溪,你去跟曾书书对局。”

“是。”三个人应道,走到那棵黄碟树下,挑选了一个石桌坐好。

高大的黄碟树下并排着十多张石桌,上面刻画着棋盘。黄色的树叶片片飘落,像一只只蝴蝶,让人如临梦中。

实战是突破自己的最好方法,这是所有人公认的,也是棋道的一个可怕漏洞。正是因为这个,才成就了棋魔者这种人,也有了那个让大陆人人感到恐惧和害怕的组织——无边黑暗。

未其生和小胖子罗西相对而坐,两人猜了石子,很不幸的是未其生猜到了黑色棋子,所以他是黑方,小胖子罗西为红方。

两人摆好棋子,就静坐在那,闭上眼,没一会儿,灵魂和精神力就进入棋子中。

时光静好,树叶飘落,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刻,未其生才感觉到没有烦恼,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刻,未其生才有熊熊的欲望,足以燃烧一切的欲望。或许只有在这个棋盘里,未其生才能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这里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可以实现自己梦想的世界。

黑将双目精光射出,直照天际,手按腰旁长剑,龙骧虎步,巡视着自己的军队。那些阵列在前,雄壮的小兵。那处在中间地带的大炮,让人产生畏惧。那左右翼的车马大将,车声隆隆,马蹄潇潇,一副期待的神情。还有那守在自己旁边的象士,守卫着自己,没有二心。

“我又变强了。”黑将握着拳头,试试自己手臂的力量。

这是未其生第一次这样战斗,在刚成为一级棋徒时,他就不耐烦的进入过棋子,那时他就被那种感觉震惊了,完完全全震撼了。

大将,象士,车马,大炮,无数的小兵。波澜壮阔,犹如身处惊涛骇浪深处。那种气势让人折服也让人充满喜爱,深深的迷恋,迷恋到疯狂。

自从那时候起,一副波澜壮阔的世界在未其生面前慢慢展开,天地变得广阔了,也变得更加美丽,更加精彩。就像井里的青蛙跳了出来,蹲坐在井沿上,望着那湛蓝的天空中,云卷云舒。就像湖里的鱼儿跳过龙门,来到大海里,望着那些美丽的珊瑚。

如果不跳出那个井,那么青蛙永远也不会知道天空的无边无际,也不会晓得有雄鹰这种东西。如果鱼儿不越过龙门,那么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大海的宽广,也永远不会知道有鲸鱼这种庞然大物。

而未其生如果不入门,不成为一个小棋徒,那么他就会永远的生活在小村子里,永远不会领会到世界的广大和精彩。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宽广的心,那么他的世界也就不会大。就像不想往高山上爬的人,就不会望得远。

未云死后的一年里,未其生每天都迷迷糊糊的。像是发了疯一样,总是喜欢躲在黑暗里,孤独的一个人。

有一天,何风来找他,把他拉出黑暗的房间,拉着他爬上了一座高山,被高山上的冷风吹得有点清醒的未其生,睁开半眯着的眼睛,眺望着远方。只是当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找了块石头,靠着坐了下来,双手把自己抱得紧紧的。

“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吗?”何风突然问道,而后又自言自语的回答自己的话,“这个世界亿万里,有无数的山川河流,江河湖海,千里平原,万里黄沙,广袤的高山森林。而相对于整个宇宙,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你知道我们星球只是无垠宇宙里无数颗星球中的其中一颗。你甘心做一粒默默无闻的尘埃吗?你甘心只是做这个大世里一朵无足轻重的浪花吗?你甘心只在村子这个小角落里活着,而没有去看外面广阔热闹有趣的世界,或许将来有机会,你可以去探索宇宙深处,那些神秘的星球,那些亘古的美好。”

“真是烦死了,老头。”未其生望了一眼站在崖壁边夸夸其谈的何风,站起身沉默的离去。

何风望着未其生离去的背影,冷风高高吹起了他的白须。

夜晚,未其生坐在屋顶上,望着夜空,夜空中那三十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就是人们所谓的三十棋星,本来是有三十二颗的,只是自从那一晚之后,就忽然少了两颗,而且这两颗还是至高中要的黑将和红帅。它们的破碎了,导致了天空中剩下的三十颗棋心混战的更加恶劣,简直就是一个乱世,捣乱了时空秩序。

有人传说它们是三十二颗心,是三十二个发明象棋的至高者的心。即使他们死后,依旧在不停得战斗。

棋心,是一颗为了棋可以疯狂到诛仙灭神的心,是一颗为了棋可以放弃一切的心,也是一颗永不泯灭的心。

“我能干嘛呢,一个棋徒都不是的废物。世界再广阔再漂亮也与我无关。”未其生自嘲的一笑。他有点绝望,有点愤怒。不知为何棋道把他的门给关了。他很羡慕何其渐,可以堂堂正正英勇无比热血沸腾毫不犹豫的为自己而战,可自己,连爷爷被人逼死了,都素手无策,只知道躲在这里,什么事都做不了。

“操你妈的,老天爷,操你祖宗的。”未其生冲着天空,忍不住一通乱骂,骂着骂着他就跪在屋顶上,满脸的鼻涕眼泪。”对不起啊,对不起。”

夜晚的冷风吹得他有点头痛,自从爷爷死去的那一天,他在大雨里淋了一整个晚上的大脑时不时就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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