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星枕寒流(七)(1 / 2)
留下长河吟曲的人,即便不是兵家,也是个有过军旅生活的侠士。秦石如此感慨。
忽然,毫无预兆地,又有一支冷箭凌空射下,祭坛又是猛烈一阵崩塌。祭坛上的三人被震得东倒西歪几乎无法立足,躲开了箭,又站稳——幸好只是楚涛又一次错了音罢了。
楚涛似也预料到了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却只是略略摇头,深深吸气,调整了自己愈加紊乱的气息。但是手上的力气半点都不曾轻减。没有停滞,音也圆润。从容潇洒里,带着江湖人特有的果决干脆。似乎他还是那衣袂翩翩的佳公子,单那薄唇里,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就足以勾人魂魄。
秦石自惭形秽。
叶晓声暗自敬佩。
移时,曲终。随着楚涛解开蒙眼的白布,号角与军鼓低沉雄浑的长鸣突然奏响,地宫大亮,是顶部石窗开启,映入明亮的日光,在地上与石墙上留下数朵圆影。地面再一次微微颤动。似乎是开启了另一道水闸,把深壑里的水不知何时都已退散净了,在深堑之上,竖起几个石墩,恰可作桥,从那祭坛起,直通向壁画下的狭地。
楚涛以袖拭了额头上的汗,起身,脚下却有几分无力。惨白的脸,映着火把的光,格外虚弱。叶晓声扶着带伤的秦石向他而来。谢君和殿后,望着他不放心道:“不碍事吧?”
“不妨事。此曲……杀气过重……力有不胜……”沉重的喘息已透露了楚涛的内伤。长河吟曲的每一次弹奏,都须耗费极深的内力,何况又是这不可思议的无弦琴。气息略有差池,则音必然失准,导致危险。此刻,心口正撕碎般疼痛着。然而,他依然若无其事地向谢君和一挑眉:“你可别口没遮拦地找揍,真想一不留神失手把你射成刺猬!”
谢君和笑道:“呵,记仇了?看你这斯文样,也干不了这缺德事!”
“噗!”秦石与叶晓声被逗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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