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 残恨何处(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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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台,楚涛独坐石亭,倚栏而憩。

澄澈的蓝天下,满园菊花正艳,泼泼洒洒的,或素雅,或热烈,或深沉。五彩的光华,在朝阳里炫然夺目。绕过小径的假山背后,秦石与他的新婚之妻子君正漫步花丛,携手相扶。采菊一朵,插于佳人的鬓角,立刻,对面羞涩的笑意如彤云。耳鬓厮磨,甜蜜若醉。

楚涛撇过头,淡笑着,仰望苍穹,正飞云流转,鸟雀欢腾。

嘴角微微扬起的时候,心底的疼痛也正追赶而来。那个在庭院里日日摆弄花草的女子,那份没有勇气面对的歉疚……

“兰……”他默念着,从幻影中抽离。

起身,欲饮茶,抬臂,望着自己手上裹缠满的白纱,又作罢。终不甘愿似的,以手去勾那茶壶的柄。手指触及壶身的刹那,却好似被轰然推进了深渊。那不是痛,比锥心刺骨的疼痛更难以让人忍受的是毫无知觉的麻木——就好像这双手从来不是他自己的。

苦涩一笑,他的手,如今端不起一只杯子。

遥远而又悠长的声音恍恍惚惚晃动在他的耳畔:“骨节尽碎,筋脉寸断,已不可治。”齐恒买通了北岸诸多名医,他们或不出诊,或以各种借口搪塞不来。碍于秦石的面子不得不来者,却抛下的是这样的话。更有甚者说他肺经已遭重创,活不过三个月。他像看笑话一样看着秦石把这些人轰出门去,听着他一路怒吼:“不治便不治,何故咒人死?”随后他再平静地劝秦石:人有旦夕祸福,身处江湖,生生死死哪有不习以为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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