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零章 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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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零章 人

虽然肇始地点光线比较暗,可已经能确定农学窖仓里的受害者就是贺兰敏之。眉眼轮廓依稀印象而已,主要是伤处带有明显的王氏拳法受害者印记。

初、高中数年的无数次冲杀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无论是群p还是单挑,用拳头击打对手上、下颚、颌骨、颧骨等硬骨较多的部位是及其吃亏的事,打的时候威风,散场后人家洗把脸就点外伤而已,可你的指关节会疼个通宵。职业拳击运动里的拳套主要是起保护手的作用,在没有带圈套的情况下我一般只击打对方眼眶内、鼻梁下端、太阳穴侧等软组织较多部位,一来起到自我保护作用,二来这些地方很容易让对手丧失抵抗能力,很实用,想掌握需多练习。

很有意思。难得聊发少年狂一次,随手就打了个国公。国公跑到农学不希奇,可到了人家单位里睡午觉就不对了,自己家里不能睡吗?明显犯贱。

我不能确定他是否认出我这个凶手来,照目前的气氛看还是相对融洽的。依他的官阶,在没有成为国公前开正门迎我并不过分。给人的感觉倒也洒脱,相互打量几眼就亲切的给我朝府宅里让,指了脸上的伤处笑道:“让子豪兄见笑了,小弟纵马时扫了枝子,落下来又被马蹄带了一下,就变了这幅窘相。”说着挽了我就朝里去,一路围绕自己的伤情还自嘲着,“因为这个事延误了封袭,一拖再拖。前日里娘娘召见,就为伤势被圣上一通嘲笑,无地自容,无地自容啊。”

“……”暗自伸手在自己腰上掐了把,压住笑意敷衍道:“可惜。可惜了。”

两厢落座,贺兰敏之无所谓的摆摆手,“说心里话,小弟对这个国公也是……勉为其难,勉为其难啊。”说着朝我欠欠身,忍痛笑了笑,“子豪兄今日来意小弟已猜度了八分。”

“哦?敏之兄当讲无妨。”正打量这小子,模样的确有看头。别看满脑袋血淤还没退完。可这举手投足的秀气劲扑面而至。看到这号的就不免拿崔彰当参照比较,若说崔彰属于天香国色的话,贺兰敏之就是天生丽质。崔彰在跟前的时候地感觉很自然,人再漂亮也不会产生多余的想法,开玩笑调戏的心安理得,别人怎么传也问心无愧。可面前这位就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你说他都被揍成这幅德性了,可内里带出的那股阴柔气朝人骨子里渗。明知是个男的,可下意识里就当了异性对待。有点反胃,感觉就是这么真实,说起来后悔,打这么个人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暴殄天物了。

“可是下月有要务相缠难以脱身,此番先行个礼数,是吧?”贺兰敏之说完也不故伤势笑起来,继而扭脸灯下叹了口气。笑声变的阴侧侧的调子,“都说这富贵天注定,子豪兄觉得这天定人定地,是个什么关联?”

这话让我打个激灵。这小子女人模样男人胆子,不,男人也没这么大胆子说这话,何况还是当了生人讲,传出去就是祸端。得把话岔开。再顺了这话说下去被扣个谋反的帽子都可能。

“下月……怕是有些要务,可敏之兄封袭大喜,小弟尽力捧场,尽力。”说完还肯定的点点头,怀里掏出礼单放置在桌前。打这小子的时候没觉得有特别,可面对面坐着就给人一种凉渗渗的感觉,男人长成贺兰敏之这模样本就不是光彩的事,加上这不正常的叙话口气。无形中给人一种诡异的压力。

“哦。”贺兰敏之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转而客气地恭了恭身。“倒是不指望封袭那天有多少人捧场,子豪兄若有不便之处,尽可以推辞,切莫用官面文章搪塞小弟。”

这人倒是不避讳啊,满嘴跑大实话让我下不来台阶。暗道里下黑手无所谓,可既然面对面坐下了,即便发现我是凶手也没有把话说这么绝的道理,何况还是头次交谈。那有这么混场面的,有武mm撑着没人愿意惹他,往后指不定死的多凄惨呢。

长成这模样身心上保不住受过什么刺激,玩世不恭可以理解,可玩到这个地步就过分了。在京城混的多少听过我地名头,郡王、亲王都多少招呼我个面子,别说他一个靠老娘、妹妹脸蛋混的外戚。

“武大人多虑了,”我定平个脸抱拳回个礼。既然不给面子也不用客气下去,给这武字咬的死重。不是愿意改姓吗?那我就多称呼几声,满足这人妖几下。“既然武大人起了误会,那也给在下个辩解之机。说起以在下这家世登武家门确实冒昧,不为高攀,只表王家上下于娘娘倾慕之意,仅此而已。”话撂地上,人妖还不值估我这样的人来道贺,是重了武皇后地威名来的,这礼送的是武家,不是给偷名改姓的投机份子,要也是这一车,不要也是这一车。话不投机,抱拳欠身,“武大人诸多公务在身,在下不便相扰,这厢告辞了!”

“噢,”贺兰敏之一脸受用的站起身来。看表情这位和贱货相去不远,好脸好话不愿听,两句烧脸面的话出来竟然一身舒坦,转眼就笑的花团锦簇,“子豪兄要务缠身,也不便勉留。这礼既然送了武家,小弟就替人收着,代娘娘谢王家美意。”说着近前一步照了我侧身打量几眼,客气道:“临行前小弟有一事相问,望子豪兄不吝赐教。”

气氛不对,袖子里拳头已经攥住,隐隐拿了个架势。“无妨,武大人请讲。”

“小弟有一事不明,”贺兰敏之笑着随意朝我扬了扬手,好像告诉我他赤手空拳没有恶意。一脸困惑道:“子豪兄给小弟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若说小弟来京只三年而已,平日里深居简出,这……”

靠,被认出来了!拿话恶心我呢。死不承认!学了贺兰敏之地模样挠了挠下巴,摇摇头,“定是见过的,却忘记什么地方了。心有灵犀,恩恩,在下告辞。”

“哦,对了!”眼看安全出了府门,贺兰敏之忽然抽风的来了一句。“依稀记得子豪兄喜饮酸梅汤,这才有人送来上好的梅干,”说罢还喊了下人拉些送我府上,道别时还怪腔怪调的嘱咐酸梅汤不要用陶罐来盛,跑香气,最好用半釉地密封容器,若是弄个金属的就更好了。

用金属的就没你小子了,这明显藏了话骂我。看这贺兰敏之路数不正。在家里不好和我破脸,弄不好正盘算了打埋伏报仇地心。坏了,这会天都黑严实了,今光想着送礼不知道有仇家,跟前人太少。二娘子又不在跟前,万一路上动手肯定吃亏,不好办啊。

左右看看,绕小北门进城是最安全地。一到城里我这云麾将军的身份从崇前监里借几个武士护送回去问题不大,就这么办。喊下人跟上,飞马进了小北门,一路不停歇就杀了崇前监里。

一亮身份,里面赶紧跑出个督卫迎接,一听晚上借武士就大皱眉头。他不敢坏规矩,该什么地方驻扎多少兵卒是个定数,京里禁军调派手续严格。嘴里道歉,已然是回绝了。

也罢,咱这边还有郑弘地这个骁骑尉,这半月该是他当值,应该在监卫府里坐镇。进了城就踏实了,让几个下人回去给夫人报信,就说我进城会个好友,不必担心。

索性无事的转转。顺便盘算怎么把贺兰敏之这小子收拾了。留这种不男不女地家伙很不安全啊。从口气里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当了我这外人都不把皇上皇后放眼里。是能下黑手的主。刚过进贤坊,迎头就碰了一队人,三排灯笼巡路顶在头前,后面支起合排的朝凤辇正慢慢行进。

赶紧拨马给路让开了,这咱惹不起,就是有点困惑。这么晚还有女官出行,看样子是朝宫城去的……嘿嘿,有点意思,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一脸八卦的探头望了望,眼睁睁看了仪仗过完,也没说有美人挑开车帘让我看看,有点遗憾。

“前面可是子豪兄?”正满脑子跑小段子,身后忽然响起个声音,听人一哆嗦。

阴魂不散啊,我进城贺兰敏之竟然也进城,我就不相信他敢在这里动手了。翻身下马,就见街口孤零零一驾马车,贺兰敏之正从车里探头出来朝我这边挥手。放心了,车夫加个半残疾,不够我打的。笑着牵马过去拱拱手,“巧啊,正欲探望个老友,不想又遇到武大人。这是打算……”

贺兰敏之朝宫城指了指,“接荣国夫人回府,怕误了时辰赶地着急。”

哦,进宫接外婆啊。这武家有够热闹的,把李家的皇宫当了自家跑亲戚的所在,要说这李治还真够随和。

贺兰敏之见我表情怪异,也怪笑两声,“小弟不是暗中作祟之人。今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与子豪兄误会就此揭过。”哈哈笑了两声,一拱手,不等我回话就缩了车内,一溜烟的下去了。

靠,骂我!我暗中作祟?就是不暗,打他这姑娘身板易如反掌!人妖地话不能轻信,他看出我戒备才假意安抚,等我大意了好一举报复。假装顺道拜访郑弘,聊了几句就告辞,郑弘不好让我只身夜行,很体贴的派了几名侍卫相送,正合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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