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不祥的女人(1 / 2)
巴巴古斯仍然坐在正中,脸色却一阵阵发白。他旁边的蓝衫汉子也如坐针毡,想要抽身离去,却被季连少主的目光锁定,动弹不得鹅黄衫子站在席前,右边被正在吹玉笛的秦三公子封死了去路,左边却站着看似悠然欣赏舞姿的季连少主。
一个倒酒的族人正欲溜出,被领兵的头领关盛林拦住。此时,谁都看出了,这是一个鸿门宴。
若不是燕唯儿察颜观色的能力异于常人,这一干人等早已饮了带毒的酒,任人鱼肉。
季连家族与巴巴古斯交好几十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环节会有问题,季连别诺没有防范,季连漠北也放松了警惕。
季连微雨坐在席间,自然也看出了端倪,这便走到爹爹和娘亲身边去坐着,眼睛却一刻也不离燕唯儿好看的舞姿。
清歌漫舞远不能表达燕唯儿此刻的心情,她忽地有些愤怒,骤然仰起来的脸上,满是泪痕。
得此女,得天下。
国破家破之时,一个皇子不去保家卫国,却有空精心安排鸿门宴的好戏,实则令人心寒。
她,忽然变成了一个不祥的女人,随时都会给季连家族带来危险。
领兵头领相继离席,无人敢阻。
笛声已停,仿佛时光都停止了。
燕唯儿仍旧居中站着,带着沉痛的心情,就那么直直站立。
季连微雨奔过去牵她的手,拉她坐下。她的手,那么冰凉,完全不因刚才跳舞而温暖。
微雨有些诧异,此时却不便问东问西,只是用手绢,替她细细将泪珠擦去。
筵席局面看似混乱,但敌我分明。秦三公子与鹅黄袍衫,季连少主与蓝衫汉子均动起了手,打得难分难解。
巴巴古斯骤然苍老了好几十岁,魁梧的身板,仿佛一下子萎缩。他摇摇头,对眼前打得难分难解的几人视若无睹,径直拿起一碗酒,大口喝下。酒顺着他的大胡子滴在桌上,浑然不觉。
奇异的气氛。
席外已是打斗声震天,刀剑相交,密密奔跑的脚步声显示兵马已将此地重重围住。
而席间,季连漠北与别之洛仍然微笑地看着秦三公子飘逸的轻功戏弄那鹅黄袍衫,另一边季连别诺顺手将桌上的酒碗端起,把毒酒灌进蓝衫汉子嘴里。
仿佛是刚欣赏完了燕唯儿的舞姿,又欣赏一场武术,好戏连台。
“巴巴古斯,”季连漠北悠然而闲适,全没把里外的打斗当回事:“说吧,遇上什么难事了?”
巴巴古斯虎躯一震,羞愧之色尽显。他站起身,走向季连漠北,单腿跪下:“求尊长救在下的儿女。”
“畏赤塔儿”部落再小,他也是一个部落首领,要不是儿女被擒,断不会参与毒害季连的勾当。
错已犯下,再有千万个理由,都显得可笑。
巴巴古斯低着头:“他们答应在下,不会真的毒害季连,只是想抓一个人。”
季连漠北未来得及开口,却听燕唯儿颤声道:“是要抓我,对么?”
巴巴古斯没有回答,当是默认。
燕唯儿心里难过,一切因她而起。
得此女,得天下。这听来像是无稽之谈的话,竟然有人当真了。
季连别诺告诉她的时候,她当成个笑话,听听就算了,还用匕首表决心,其实那无非也是小儿女间亲密的盟约。
但现在,显然不那么单纯。
燕唯儿神思恍惚间,看见季连别诺扼住蓝衫汉子的脖子,冲上前去道:“说,大叔的儿女在哪儿?”她略显急促的腔调里,夹杂着怒气。
蓝衫汉子被逼喝了毒酒,本就心慌,又被季连少主扼住脖子,嘴无力地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鹅黄袍衫见同伴此状,急道:“二哥!”一分心,便被秦三公子点了穴。
华翼急奔过来,右肩受伤,鲜血很快就把右边的袖子染红了。他走近季连别诺小声禀告着外面的情况。
擒敌十六人,巴巴古斯的儿女也找到了。
“似乎中了什么毒,现在情况不太好。”华翼低语:“这些人身手都不错,我们还伤了不少人。”
巴巴古斯转向季连少主,仍然跪在地上:“少主,求你……”
季连别诺放开手上的蓝衫汉子,轻拍下衣裳,森然道:“巴巴古斯,我季连一直待你不薄,你倒好,联合賊人来害我,现在却求我救人,不讽刺么?”
巴巴古斯委顿在地,面色惭愧:“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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