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谒 第十九章:黄鹤之痛(1 / 2)
洗手台的水龙头哗哗的流着水,智果大师伸手到水龙头下洗了又洗,把手上的鲜血洗得干干净净。他竖起双手,满意的看着洁净如玉的双手。
慧嗔带着哭腔问:“师父,是你吗?”
智果大师叹息一声,回头慈爱的说:“我的傻弟子啊!”
慧嗔听到师父那熟悉的声音,又悲又喜,跪行上前抱住智果大师的腿放声大哭。
智果大师也有些感动,抚摸着慧嗔和尚的光头说:“你怎么就不肯听我的话呢?当初我留下佛谒,叫你‘莫要嗔,莫要嗔’,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智果大师圆寂时,确实留下了一段佛谒,“莫要嗔,莫要嗔,前世也非假,今日也非真。人生诸般苦,须往根上寻。”没想到前面两句竟然是告诫之言。
慧嗔思前想后,还是不太明白师父佛谒的含义。
智果大师说:“当年我因为一时贪念,想要把方寸寺建成一等一的大寺,害死了慧痴的妻子,害了慧嗔一生。虽然我骗自己说这是为了宏扬佛法,但是仔细想想,我又何尝没有名利心?一时念起,就种下了因。‘前世也非假’,讲的就是这件事情。”
“看山大师修成慧眼通,看透了这场因果,知道我如果要往生极乐,必须再历一次轮回,堕入畜牲道中受开膛破肚之苦。他与慧痴定下计来,把我的尸体交给余凝烟解剖,这样才能了却因果债。”智果大师说到事情的起因,连连摇头,很为当年的胡作非为后悔。
“看山大师把因果推演了数次,知道如果计策实施,你会因为太敬爱我而犯下杀戒,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轮回才能洗清罪孳。这样的因果又不能说破,于是我只能留下佛谒,要你克制自己的脾气——没想到,你还是铸成大错了!”智果大师惋惜的说。
“今日你杀了多少人?虽然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死有余辜,但是你几时听说过和尚还兼任判官的?”智果大师严厉起来,“我的傻徒弟啊!为师已经了断了因果,不时就得以超生。你却因我不知道要受多少世的罪呢!”
慧嗔想到自己不得超生,吓得面无人色,死死的抱住师父的腿,仰面叫道:“师父,救我!师父,救我!”
原来佛门净宗修行的目的就是往生极乐,逃脱轮回之苦。所以“不得超生”对他们来说是很严重的惩罚。不过这里的“超生”跟生了几胎没什么关系,完全不违背国家政策,也不用扒房牵牛,做什么手术。
听到心爱弟子的哀求声,智果大师面色一凝,吼道:“自己种的因,自己受那果!即便亲如父子,也有帮不到的时候!”
这一声吼不知道用上了什么神通,慧嗔一脸茫然的放开了智果大师的腿,邹衍、梅老道等人也是好一阵迷茫。
智果大师突然化为彩虹,在慧嗔头顶盘旋三圈,向解剖室的房顶飞去。“轰”的一声响,把那水泥的房顶撞开了一个大洞,飞入蓝天。
梅老道与邹衍一起合什对天,“恭喜恭喜,智果大师终于修成正果了。”
任秋玲看智果大师化虹飞去之后,空气中还有不少的彩色光点,如灰尘一般的悬浮着,一时童心大起,跳起来抓那些光点。
邹衍屈指往任秋玲头顶一弹,叫道:“不要玩了!我们走吧!”
任秋玲揉着额头瞪了邹衍一眼,突然嘻嘻一笑,听话的走到邹衍身后。
梅老道看两人表现,就知道两人关系又更进了一层,冷言冷语的说:“智果大师逃出了自己的宿命,真让人羡慕啊!”
这句话好象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邹衍听了突然神情一冷,看向任秋玲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半分的柔情密意。
“我又做错什么了?”任秋玲委屈的想:“为什么梅老道一提‘宿命’邹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但是这事情她又怎么想得明白?
慧嗔跪在地上想了又想,突然哈哈一笑,说:“我这就回寺去,面壁十年,念它百万遍大悲咒,总能把这罪给消了!”虽然说百万遍大悲咒未必能够消罪,但是佛门重发心,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有了这个念头,很是欢喜,从地上一跳而起,大步跑向解剖室的布帘门。
余凝烟看慧嗔风风火火的跑来,还是不舍蒋苇的尸体,抱着蒋苇滚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慧嗔掀开布帘门,跑到室外“哈哈”一笑,突然“砰”的一声响,他像被巨锤击中一般倒飞进室来,撞向邹衍。
邹衍正向外走,突然慧嗔像枚炮弹一样撞过来,百忙之中右腿一退左腿一屈,摆了个弓箭步,双手各画一个圆,卸去慧嗔来势,将他抱在怀中。
慧嗔胸口多了个血洞,心脏碎裂,早就死了。他两手上金光正渐渐散去。原来慧嗔才到室外,见阳光很明媚,大笑两声立即觉得不对,刚要发动金刚身神通,就被敌人一枪命中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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