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画风突变请做好准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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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大约是我最近想伏鸢的事想的特别频繁,这一天的夜里,我居然会梦到了许久不曾想起的花摇。
花摇。
轻轻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我从梦中豁然惊醒。
这么久了,我一直在可以避免想起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的存在,就像一个血淋淋的指控,指控我害死了她,也害死了伏鸢。
可是记忆是多么叛逆的东西,越是要刻意遗忘,一旦想起来,就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撑着伞在青雾缭绕中拾级而上时的一脚一步,她单薄春衫上的一针一线,还有她抬起伞面仰头时的一颦一笑,一切都好像在记忆的洗涤中变得愈加的清晰了。
长长地叹了的一口气,我抬手遮住了太过苍白的月光。
好久不见了,花摇。
模糊的黑暗中,她好像掸了掸衣摆上的雨珠子,盈盈一笑,道:“好久不见。”
不过这一笑却不是对的我,而是在石阶顶上翘首以盼的伏鸢。
花摇便是伏鸢去现世经历情劫的对象。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让神仙是经历情劫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教导我们不能同凡人相恋的不就是上天吗,可硬逼着我们去和凡人相恋的却也是上天。
我觉得,上天一定是个无聊的叛逆少年。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不管作为神仙,还是作为凡人的我们,在无可奈何中苦苦挣扎的可怜相。有些人会找到正确的方式,挣扎得有模有样,最后逃出生天,而有些人则没有那么幸运。
伏鸢和花摇的红线,是我亲手牵的。
当时牵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从这点来看,老司命经常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时候的我不过就是图个方便而已,现在回想起来,我在做月老的时候,大部分时候牵线都是图的方便。
比方说,某家的年轻公子在路上偶然地扶了一把某家差点摔倒的姑娘,接下来,这两人便是烧香拜佛也遇到,出门散个步也遇到,不管耍什么花样,都能遇到。
这种情况,千万不要想当然地觉得是什么劳什子的缘分。其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我为了省事,随便把红线一牵罢了。换了任何人,也都是可以的。
虽说把话说到这种情况就会显得十分的枯燥,可是当时把这么作为工作的我,本身就是把它当做一项枯燥的任务在进行。这样枯燥的过程会有这么枯燥的结果,也是无可厚非的罢。
伏鸢当时下界,投的是一个贵族子弟的胎。
只不过,这一门贵族后来不幸地没落了,于是伏鸢也就成了位落魄的公子。
可说到底,神仙投的胎多多少少都是跟凡人有所不同。
不怕说句打击人的,凡人历史中那些或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或智谋无双独步天下的,其实大多都是仙胎。凡人自立自强从而崛起的,真真一双手就数得过来,连脚都不用带的。
就着这个思路来看,伏鸢的这胎投得自然也是不凡,然而他的不凡却不在才学,不在权谋,而是在运气上和女人缘上。
伏鸢家落马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屠杀,但好巧不巧的是,那一夜,伏鸢被友人硬拉着去了花街寻欢,结果他一个喝高,就在不知谁的香屋软床上睡着了。
再后来,他便被花街的姑娘们一路藏着掖着,好生生地送出了城外。
如此一来,整个一门,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原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独活,可奈何他自小受他爹爹的教导,说他们一家到了这一代拢共就只有他这么一棵独苗,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保护周全。于是,他一咬牙一狠心,便决定忍辱负重,活下去。
可是到了这里,问题就又来了。
他一个自小吃香喝辣的大少爷,哪里有什么生活技能于是兜兜转转转转兜兜,他就又回到那条他再熟悉不过的花街。这时候,他天赋异禀的女人缘就表现出来了。
要说这些风尘中的姑娘,大多都是被逼无奈,也还是有情有义的。
她们见他如今凄惨到这个地步,都心下不忍,于是就商量了一下,给他在巷子的尽头拾掇出了一间小小的屋子。不说多么多么不得了吧,起码也是能遮风避雨,能当个落脚之处。
伏鸢当神仙的时候,便是个很知恩图报的人,投了胎之后,这个脾气秉性也还是没变,他眼见着姑娘们对他掏心掏肺,就想要报答她们。
可他如今一没钱二没势,人倒是有,可也只有一个,以身相许起来也是僧多粥少,顶不了什么用。
琢磨来琢磨去,他也没想出法子来,一时十分沮丧。
这时,就有人提了一句,“先生读过书,不嫌弃的话,就给我们写写家书吧,花街里的姑娘好多都是在养着家的,逢年过节的时候吧,也想要给父母报个平安。”
这主意一出,便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于是顺应民意着,伏鸢就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帮人写起了家书。
认识花摇,也便是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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