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V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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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芍药哪里知道内中乾坤,只高兴今年生意做的分外顺利,对自己的算无遗策,数次打败何大郎的骄人战绩心喜不已,这会儿调皮一笑,亦调侃了回去:“难道不是何大郎见到夫君喊救命吗?”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夏景行见得屋里丫环都不在,搂过小娇妻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去赴宴。

何大郎是早就想好了,若是问起画师来,夏景行说了还好,他若不说便将他灌醉。因此今儿不止他一个主家,还请了好几位陪客助他,诸如吴家三郎等人。

见得夏景行果然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老实的小厮,到了地头儿一缩脖子就站在了角落里,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家主子,倒将何大郎逗乐了。

“夏兄,我说你这位小厮到底是夏少东派出来监视你的,还是担心你被咱们兄弟灌醉了回不去,这才盯着你的?”

保兴涨红了脸,将脑袋垂了下去,忽听得门上水晶珠帘响起,香风拂过鼻端,鱼贯而入许多涂脂抹粉的小娘子,往各人身边坐了下去,只何大郎与吴三郎还有两名少年郎君身边的进来之后,直接挨到了这几位的身上,倒好似自己身上没长骨头一般。

如夏景行这般不熟的,那小娘子似要往他身上贴过去,却被他伸臂挡开,保兴总算松了口气。

脂粉味儿这般浓,若是姑爷回去被大姑娘闻出来,可如何是好?

其余人等见得夏景行这般作派,皆将戏谑的目光往保兴身上扫了扫,调侃的意味很浓。

何大郎更是毫不留情的揭短:“夏兄这是怕回去不好交差?”又朝身后立着的自家小厮使眼色,那小厮会意,立刻上前去生拉硬拽,要将保兴拖走。

“哥哥跟我去吃两杯酒,爷们要乐呵,咱们就别杵在这儿碍眼了。”

保兴出门之时,在思萱堂正房外面候着,夏景行那番话可是落入了他耳中的。他对夏景行的安危尤其看重,这会儿是死活也不愿意离开,直恨的何大郎的小厮肚里骂了十七八回犟驴,还是夏景行见他们拉拉扯扯难看,席间在座的都笑的东倒西歪,这才遣了保兴出去。

何大郎既然存了心思要将夏景行灌醉,挑了在他身边的小娘子又是一等一的美貌温柔,只比起夏芍药还差着一截,但却最是媚人,秋水明眸盈盈欲滴,擎着杯酒就要往夏景行唇边送:“公子请吃奴家一杯酒。”

夏景行推开了她的纤纤玉手,自行倒了一杯酒,仰脖灌了下去。何大郎便笑:“仙仙你不知道,夏兄家中娘子貌若天仙,你这名儿到了夏少东那里,可连提鞋也不配了。”

这姚仙仙十五岁开始接客,如今也才过去将将半年,在洛阳城这一行里也算得楚翘,只因生的美貌,便得了个仙仙的浑名儿,欢场中人,只求能让恩客记住,本名如何,谁还会再理。

她倒是瞧出来了,今儿何家少东点了她来,却将她推给了这位姓夏的郎君,想来便是有求于人,因此便使出浑身解数要讨夏景行欢心,掩了面娇怯怯道:“奴家生的丑陋,怕污了公子青目,只公子也可怜可怜奴家,别将奴家推了出去。”

她身段儿如柳枝一般柔软,又是一把好嗓子,堪比黄莺,婉转动人,寻常男子听得这话,再观她这堪怜模样,早就心头酥了,可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好生疼惜一番。

可惜夏景行倒跟柳下惠似的,不但不搂着她,还颇为不解风情的往旁边挪了挪,“姑娘离在下远着些,你身上脂粉若是染到在下身上,回去了岂不惹得娘子伤心?”

同桌之人哈哈大乐,何大郎笑的东倒西歪。他就说嘛,夏芍药做生意那般厉害,在家也定然是个呛口的,将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到了外面连个烟花女子也不敢沾。

偏这夏家赘婿也是个没胆色的,既不敢说自己怕媳妇失了面子,又不敢生出不轨之心,只往夫妻情深上扯,说什么怕夏芍药伤心的鬼话?!

他心中看不起夏景行,又加之最近被抢了不少生意,也着实气不顺,不由暗道:若是我娶了这样野性难驯的媳妇,必得使出十八般手段来好生将她训个服服贴贴。

嘴里只劝酒:“来来来,夏兄既然不敢跟仙仙对饮,不如咱们兄弟好生喝几杯。”

酒至酣处,何大郎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前两日我闲来无事,便去了你家花铺子里转了转,发现了一本画册,也不知是何人所做?”

夏景行眼珠子一转便有了计较,笑的十分得意:“还能有谁,自然是我家娘子啊!”

何大郎倒是没想到夏芍药还有这等本事,当下一呆,“夏少东?”她这是几时习得的画艺?

不过想想自家与夏家原本就无深交,而在夏南天旧疾复发之前,夏芍药常年在家里闭门不见客,既无同龄友人,又不曾出门应酬,可不得寻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想来她这是天长日久,练出来的。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过若是开口同夏芍药求画,也不知道她要得意嚣张成什么样儿。

一场酒宴喝到一个时辰,夏景行便告辞了。

既然问出了他想问的,何大郎便也放弃了将夏景行灌醉的想法,转尔想起了办法,如何才能说动夏芍药,让她帮自家铺子也画一本册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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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芍药听得夏景行在酒桌上替自己扬名,还是自己完全不擅长的领域,不由傻眼了。

“你这不是说瞎话吗?”

夏景行揽了小娇妻,在她耳边吹气:“你想啊,此后何大郎再瞧见你,岂不更得求着你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何家兄妹跟自家媳妇儿遇上了就只有死掐这一条。甭管面上多么和睦,私底下都恨不得将对方的生意压垮。

夏芍药想想心高气傲的何大郎求自己,顿时心里美滋滋的。

改日在自家铺子里见到何娉婷,她的心情都十分的好,还招呼她:“何妹妹来喝杯茶。我家铺子里是没点心,但这茶水也不错的。”

何娉婷哪里是只为着喝茶而来,她身负重任,受了何大郎的嘱托,想要求夏芍药为自家铺子里也画一本牡丹图。不过两方最近掐架的次数太多,你来我往互抢生意,互相看不顺眼,尤其今年的洛阳城内,花市的生意十分的好。就算是寻常花农都赚的盆满砵满,何况何家夏家这样的人家,皆恨不得能够独吞。前来铺子里的都是大主顾,抢来抢去快连表面的和气都装不下去了。

“听我大哥说夏姐姐画得一手好画,我今儿过来就是来长长见识的。”

夏芍药肚里暗笑,果然何家兄妹打的是这个主意,想着也学自己这招呢。她吩咐掌柜的将画册送到二楼自己寻常算帐的房间,何娉婷坐在一边看画,她也不打扰,自己抱了本帐本子核帐。

正核到一半,却听得何娉婷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夏姐姐,你可知道吴家的姑娘跑了?”

夏芍药一下就停止了拨算盘。

她最近忙极,哪有空去吴家,因此倒不曾听过这则消息。

何娉婷则是心中暗喜,果然她这招好使。

手底下翻着画册的时候,果见这芍药花画的极好,倒好似活的一般,多瞧两眼都似能闻到花香。只肚里翻滚,怎么将自己与夏芍药的关系拉近一点?

思来想去,忽想到最近听到的一则传闻,索性拿来当谈资。

何老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自己那对双胞胎闺女送给了吏部的侍郎,据说那位侍郎如今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一把胡子白花花的,得着了这么一对如花似玉的丫头,如获至宝,见到何老爷都客气许多。

何家最近有一些生意就是这位侍郎介绍的同僚。

吴家老爷本事倒是更高些,据说攀上了礼部尚书,只那位尚书大人的年纪……倒是比吴家老爷还要大着些。

前脚吴家六姑娘被塞进了小轿子里,到得半路上她直喊肚子疼,随行的下人无法,只得将她送至附近的医馆,哪知道这位六姑娘进了医馆后堂,借口要上茅厕,便从医馆后门跑了。

她原是说好送进尚书大人别院里做通房丫头的,连小妾也不是,自然是不能带丫头婆子服侍的,只吴太太派人给收拾了一个箱子,装了些银票首饰之类,也好让她进了尚书府打点的,没想到都没派上用场。

吴老爷大发雷霆,派了家里下人满洛阳城的寻人,只吴家六姑娘倒好似泥牛如海,再无踪影。

吴太太再派人清点放在箱子里的银票,发现首饰少了几件,银票少了四百两,也不知道她几时偷偷揣在身上的,众人竟然没瞧出来。

更没想到,这位默默无闻的吴姑娘竟然还有这等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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