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媳妇,我可以解释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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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秦惜!

疯了!疯了!

竟然敢让王爷跟她道歉?

容厉云面沉入水,他身份高贵,平日中就连皇上都不曾为难他,如今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要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道歉!

且不说他为了追查真凶根本没错,就算是他错了,也轮不到一个小丫头片子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

冯氏一看容厉云面色铁青,又开始蹦跶起来,她单手叉腰,指着秦惜,怒骂道,“秦惜!你可别太过分了!让王爷给你道歉,你真想的出来,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沈氏面色一变,胸口的火终于压制不住,蹭蹭蹭的冒到头上,直直的涌入脑门。她大怒,“章嬷嬷,着人把冯氏给我拖出去!罚跪祠堂,什么时候把这张狂的性子压下去了,知道自己错了再放了她!”

“王妃……”

容厉云出声。

“王爷,这是后院的事情,您是男人,若是信任我就别插手,若是不信任,尽管把这王妃的位置给冯氏做便是!”沈氏寸步不让!

她的儿媳妇凭白吃了一个哑巴亏,她何尝不知道就算是继续追查下去也同样会不了了之,惜儿说不查并不是怕了她冯氏,她不知道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如此出言不逊。

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错了,谁都不该怀疑秦惜,可既然怀疑了,那就要承担后果。秦惜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她受了委屈,让人道歉,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今日不教训教训这恶毒的妇人,她就不叫沈寰!

容厉云见沈氏气的俏脸发白,眼神阴鸷的扫了冯氏一眼!这没有眼力劲的贱妇,他方才就不该维护她!犯了错就该缩着脖子做人,还这样张狂,摆明了找教训!

冯氏收到容厉云的眼神,整个人就是一抖,她也是为了王爷说话,王爷怎么不救她了?冯氏眼巴巴的看着容厉云,低声哀求,“王爷……”

她不要去跪祠堂啊,这么冷的天,祠堂里阴气又重,她若真的去跪了祠堂,万一落下病根了怎么办?

瞧着气的胸口不断起伏的沈氏,再看看面色哀求的冯氏,容厉云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他对着冯氏求救的眼神,默默的别开了视线。

他不想为了冯氏再惹寰儿生气了,今天她是真的气着了,不让她消气恐怕会伤了身子。

冯氏看到容厉云的目光别开,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她死死地攥紧拳头,又是这样!这二十多年每一次都是这样!平心而论,因为容念初,容厉云对她虽然已经没了宠爱,可到底是念些旧情的。可是有一条,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她都不能和沈氏产生什么不快,否则容厉云永远都是站在沈氏那边的。

冯氏胸口泛苦,重重的跌在椅子中,她真是傻,竟然忘了在容厉云的心里,排在第一的不是她冯氏,而是沈氏!如果没有念初,她在容厉云的心里恐怕和一只小猫小狗没有半点区别,以她现在的容貌,兴许在王府中的待遇连没有子嗣的文姨娘都不如!

章嬷嬷见容厉云对王妃的话没有反驳,才转眸对几个婆子使了眼色,几个婆子接收到章嬷嬷的眼神,立马就向冯氏走了过去。

“姨娘,跟我们走吧。”

“别碰我!你们这些脏手都不许碰我!”冯氏对容厉云求助无门,转眸看向容念初,“念初,你快求求王爷,娘不想去跪祠堂!”

容念初见她可怜的模样,到底是于心不忍,他撩起袍子跪在地上,为冯氏求情,“父王,母妃!姨娘她的确有错,可是这样冷的天,真的跪祠堂她身子恐怕受不住,求父王母妃绕过姨娘这一次,或者换个责罚……”

“容念初,等你掌了王府的家再来和本王妃讨论这个问题!”沈氏冷笑一声,敢害她的儿媳妇,难道不该承受后果!不顾容念初的求情,沈氏冷声吩咐几个婆子,“还愣着做什么,把姨娘拖下去!”

“是”几个婆子按住冯氏的胳膊,不容她反抗,“姨娘,跟我们走吧。”

冯氏用力挣扎,可是养尊处优的她哪里是几个粗使婆子的对手,憋红了脸也没能挣脱开来,她咬着牙,转眸四顾,瞧见大厅中众人或同情或讥诮的眼神,心中无限愤恨,她发誓,等她的儿子做到了简亲王的位置,她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沈氏!

眼看着婆子们就要把冯氏拖走,沈氏忽然想到什么,忽然抬手制止,“等等!”

冯氏一喜,蓦然抬起头来,“王妃……”

“你第一个冤枉了惜儿,必须第一个跟她道歉!”

冯氏的脸蓦然一变,她双手被反剪住,整个人异常狼狈,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惜!秦惜也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冯氏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前所未有的侮辱!

让她跟一个小丫头片子承认错误?她做不到!

她死死地抿着唇,摇头,“不可能!”

沈氏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不认错?那更好,刚好她有更好的理由责罚她,她大手一挥,冷声吩咐几个婆子,“冯氏知错不改,罚她跪在祠堂外的院子里,不许给蒲团,就让她跪在青石板上!本王妃倒要瞧瞧是青石板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冯氏脸一白,这是要她的命啊!

这样冷的天,祠堂外的青石板早就比冰块还要冷,不只是冷,还硬,绿芜在雪窝里跪了一个时辰便卧床不起好几日,她若是跪上几个时辰,那就全然没命了啊!

她血红着脸冲沈氏吼,“沈寰,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想杀了我,我死了你就能拔掉心上的刺了是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不会的!我的儿子就是这王府的世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的儿子就是个傻子!傻子!你还想为他筹谋?”冯氏哈哈大笑起来,讥诮道,“你做梦去吧!”

大厅中众人蓦然色变,秦惜眸子幽冷的盯住冯氏,这女人简直找死!沈氏面色冰冷的瞪着冯氏,她紧紧的握住拳头,在这几个妾室面前她从不轻易恼怒,她冷笑,“那又如何?冯氏,就算容念初是世子,本王妃不照样是王妃!”她冷冷的看着冯氏,“不想道歉?本王妃就非让你道歉不可!”

“母妃……”

“容念初你住口,你自己的生母是什么样子你也瞧见了,别让本王妃一起把你也罚了!”

容念初棱角分明的面部紧紧绷起,冯氏再蠢笨,到底也是他的生母,他刚欲再开口,袖子却是一紧。温婉握住他的袖子,对他轻轻的摇摇头。

他刚硬的心顿时为之一软。昨日因为她心中产生的怒火登时烟消云散。温婉她……到底还是关心他的吧,否则不会阻止他,她必然是担心王妃责罚他吧。

他拍拍温婉的肩膀,用眼神安抚她。瞧见温婉皱起的眉头,他叹口气,终究是没有和王妃对着干。他敢肯定,他和王妃对着干了,父王一样不会帮他!容厉云走到冯氏身畔,看着她因为害怕而略微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摇摇头,“姨娘,和少夫人道歉,今日的事情,的确是你做的不对!”

冯氏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念初,你说什么?!”

“和少夫人道歉!”容念初冷硬了语气,难道她不知道,如果不道歉,等待她的会是更严酷的责罚吗!

冯氏却不这般想,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明明方才念初是想替她说话的,可就因为温婉拉住了她,因为角度的问题,她没有看到温婉对念初说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冯氏心中愤恨不已,这贱妇,竟然挑拨她和念初的感情,让念初劝她对一个黄毛小丫头道歉!

如果她今天道歉了,那她的脸也丢尽了!她死死的抿着唇,就是不肯道歉!

容念初皱眉看着她,说实话,他对冯氏的智商真的不看好,现在的情况明明对她不利,她那一点点的颜面就这么不能抛却?他转眸,看向秦惜,抿着唇,淡淡的道,“弟妹,姨娘她今日说话的确有所欠缺,她到底是长辈,所以就由我这个晚辈来替她道歉,弟妹可否给我几分薄面,原谅她这一回?”

秦惜静静的站在大厅的中央,笑吟吟的瞧着容念初,眸子却是冷的。容念初虽然句句服软,可话里的意思可不好听了。

什么叫到底是长辈?说她故意捏着理为难长辈?这个高帽子她可戴不起。

还有,她凭什么给他面子,他又不是她的谁!

“大哥,你的面子原本我不得不给,可是错了就是错了,跟长辈晚辈都没有半点关系。今日我秦惜若真的被人诬陷成功了,有谁会为我说一句公道?大哥代为道歉我接受,可却不原谅这样煽风点火落井下石之人!”

容念初的面部线条越发的冷硬起来。

他缓缓的扫了一眼秦惜,这个小丫头片子比他想象中要难对付一些,竟然如此的牙尖嘴利,半点不饶人!

既然秦惜已经接受了容念初的道歉,沈氏也不得理不饶人了,摆摆手,让粗使婆子强硬的把冯氏给拖了下去。

而秦惜的眸子已经笑吟吟的转向了容厉云,她负手而立,眯着眼睛淡淡的笑着,就是不说话。

容厉云心中气恼,可到底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而且今儿的事情的确是他顾虑不周,想着借此小惩大诫,没成想却被人给绕了进去。容厉云扶着椅子的扶手,淡淡的看了楚容一眼,今日楚容态度明显,分明就是一定要给秦惜主持公道了,他也不想完全撕破了脸,于是和缓了语气,对秦惜淡淡道,“秦惜,今日是父王听信谗言冤枉了你,是父王的不对,这样的事情不会有下一次了。”

秦惜挑眉,是陷害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还是说这样证据不足的诬陷不会有下一次了?

如果今天容厉云如同冯氏那般冷硬着就是不肯道歉,秦惜对他还会少一些戒备,可他竟然如此能屈能伸,秦惜反而觉得危险了!

可不管如何,简亲王都已经道歉,她作为晚辈自然不能揪着不放,含笑点点头,“父王也是受奸人蒙蔽,所以才会冤枉了儿臣,儿臣不怪父王,只是今日大年初二,舅舅那里瞧见秦惜匆匆忙忙的赶回王府,实在是不放心,所以秦惜想让身边的人回大学士府给舅舅和舅母报个平安,也能让他们放下心来,不知可否?”

容厉云抓住扶手的手微微收紧,秦惜句句字字都是软话,可其中含着的淡淡威胁之意他却听的分明。她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两件事。第一,孙清正对她这个外甥女十分看重。第二,她秦惜不是孤儿无依无靠,她的背后还有大学士府给她撑腰!

容厉云不由得细细的打量秦惜一眼,不得不说,对于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女孩来说,能处变不惊已经是一种本事,还能不畏强权,半点都不害怕他,话里话外软硬兼施,这也是她的厉害之处了。

以前寰儿要给容恒娶亲,他只当是娶回来和容恒作伴,无非是府中多养一个闲人,再加上他也不想让寰儿日日夜夜为容恒操心,他如果能有一个妻子,从此占据容恒大多数的时间也好。免得寰儿每日每夜的和容恒都在一处,这样的话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生分?

因此,他想都不想的就同意了容恒的婚事。

可如今看来,容恒娶的这个小媳妇可不甚简单啊!

心中闪电般的闪过诸多念头,面上却淡淡一笑,“你舅舅如此关心你,也是难得,的确该让人回去报个平安。”

秦惜立马让青翎回大学士府一趟,给舅舅一家报个平安。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沈氏从座位上起了身,走到秦惜身边,握住她的手。她此时的容颜已经软话下来,没有了方才的盛气逼人模样,而是平日中面对她和容恒时的模样。沈氏羞愧的对她道,“惜儿,今日委屈你了,你才入府这么几天,就生了这些糟心的事儿,今日母妃也对你不住,母妃心里也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怀疑,母妃给你保证,从今往后,对你一定和恒儿一样疼爱。今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母妃都不会对你产生半点的怀疑!母妃为今天的怀疑跟你道歉,希望你一定能原谅我。”

秦惜叹口气,回握住沈氏的手,沈氏对她有怀疑其实是正常的,毕竟她刚入府没几天,沈氏对她不了解,而且种种证据都指向她,也难怪沈氏会怀疑。

这样也挺好的,能经历一些事儿,让沈氏更加信任她!

她摇摇头,“母妃,无碍的。”

“娘……”容恒也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过来,握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手,纯澈的眼睛满满的都是高兴,他嘟着嘴巴,“娘你以后不能怀疑媳妇,媳妇多好啊,要不然媳妇会很辛苦的。又要照顾我,又要管好多好多的事儿,还要被人家怀疑,媳妇好委屈的。”容恒一只手放在胸口,睁大眼睛看着沈氏,瘪着嘴道,“别人怀疑媳妇我不难受,可娘你怀疑媳妇……恒儿这里好疼的!”

容恒的话虽然没有条理,可沈氏还是听懂了。

她心中越发的愧疚了,是啊,秦惜又要照顾恒儿,又要开始着手掌管中馈,院子里还有一堆糟心的事儿,身边还有冯氏安排的人,她才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的确是难为她了。

沈氏暗暗下定决心,今后对秦惜一定当成恒儿来对待!还有一点她比较欣慰,恒儿竟然知道心疼人了。

她微微一笑,“好,娘知道了,娘以后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容恒嘴角顿时勾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来。

这边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和和美美,被排除在外的容厉云心里却不甚好受。他轻咳一声,瞧着众人的视线都看过来,含笑和楚容道,“今日的事儿劳烦楚太子亲自跑一趟了。”

是个人都听出容厉云话中明显的送客意思了,楚容见事情已经落幕,秦惜也没有受委屈,含笑从椅子上起了身。其实是他和苏荣景关心则乱了,他想起上一次在山洞里碰到秦惜的时候,那时候几乎都是绝境,她都能成功逆转,而且据他的可靠消息,秦惜并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她也是从秦家那样如狼似虎的府邸里走出来的深闺女子,怎么可能连这样浅薄的陷害都应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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