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逆子,还不跪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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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戌是要光明正大的去“救驾”去的,所以自然是带着最多的人来到正门口。

容恒猜到他会从正门这里通过,所以他行到了正门前,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密密麻麻身穿盔甲的将士们。夜色浓重,风声呼啸,漆黑的盔甲在惨白的月色下泛着着冰冷的弧度。从高处看过去,密密匝匝到处都是漆黑的人头。

再远一些,士兵们的身子被浓雾遮盖住,渐渐的看不清楚了。

城里城外,火把燃烧着,将漆黑的夜照的宛若白昼。城楼下的翻飞的旗帜越发的扎眼。容恒一身黑色的长袍站在城楼上,衣袂翻飞,面容冰冷。

他和容戌一个在城墙上,一个在马背上,两人目光相撞,一个幽深,一个疯狂。

“容恒!本宫奉劝你尽快开城门,否则等本宫打进去,第一个要你的性命!”容戌勒住缰绳,言语森冷。

容恒从身边的侍卫手中接过一弯长弓,长弓足足有一人高,他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一支羽箭,右臂猛然用力,只听得“咯吱”一声轻响,一下子变把长弓拉成了满月。

他拉开长弓,把箭矢的方向缓缓移到了容戌的眉心。

容戌豁然一惊,他对容恒的武功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当即就要夹紧马腹躲开他的羽箭,可身子才刚刚一动,他立马就瞧见了容恒嘴角讥诮的笑容。

不行!

他身为一军主帅,这个时候怎么能躲!

这样一想他立马不躲不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眼神凌冽的瞪着容恒。容恒松开弓弦,羽箭“唰”的一声就破空而出,羽箭划破夜色,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速度之快宛若闪电一般。尽管容戌心里已经有了防备,可看到那羽箭射过来的时候竟然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羽箭太快,太凌厉,也太危险。他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危险,却不得不咬牙迎了上去。

他握紧长剑,横起长剑就去挡那羽箭,可他的内力和容恒比起来实在不是一个阶段的,羽箭飞来,他用长剑去挡,“叮——”的一声脆响,他虽然挡住了羽箭,可却根本抵不住羽箭的力道。硬生生的被一支小小的羽箭的力道击的落下了马背。容戌厉喝一声,在十多万将士的目光下在半空之中凌厉的翻了一圈,他握住长剑,一剑劈开了那羽箭,羽箭瞬间一分为二,就算是被劈开了,可力道丝毫不减,竟然朝着两个方向冲射而出。

“唰——”

“唰——”

“砰砰——”

随着两声羽箭刺中的声音,两面象征着骁骑军的旗帜“怦然”一声倒下,正正的落在士兵们举着的火把上,那两面明黄色的旗帜瞬间烧成了灰烬。

还未交战便被毁了两面旗帜,乃大凶之兆!

十万的骁骑军立马爆发出一阵轰然的议论声。

“是定安候。”

“定安候出手了,定安候是我们大远的战神啊!”

“在边关八年,几乎从未吃过败仗!”

容戌一个翻身重新落在马上,脸色铁青铁青,浑身都充满了煞气。听到士兵们的议论,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大吼道,“住口!定安候已经和三皇子勾结成奸!已经是叛贼!”他仰头眼神冰冷的扫视容恒,“容恒,你若是现在放下兵器,本宫可以念在你对大远朝立下的汗马功劳的份上,饶你一条性命!”

他自然不可能饶恕容恒的性命,只是话却要说给底下的士兵们听,做出个“仁义”的样子来。

“容戌,你可真会颠倒黑白!”容恒冷笑一声,运足了内力,声音震天,“诸位大远朝的将士们,太子容戌不仁不义,当今皇上重病,如今还在寝宫里躺着,可容戌却趁此机会谋朝篡位,你们当真要跟着他一起谋反吗!镇国将军韩子玉已经去调集兵马镇压谋反佞臣,很快就会赶来!”

这声音如雷一般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大军里的将士们立马议论纷纷。若是旁人说这番话兴许没有人会相信,可容恒不同,容恒虽然杀了五年多了,但是在他战功赫赫,尤其是带出了许多的将士们,在军中的威信极高。而且还提到了韩子玉,韩子玉为人吊儿郎当,但是在军中的威信同样相当的高。

因此,将士们的面色顿时犹疑了起来。

容戌面色越发的冷厉,瞧见身边一个小士兵投来的怀疑目光,他目光一冷,反手一剑就捅死了小士兵,容戌身边的将士们立马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容戌同样抬高了声音,大声道,“叛军在扰乱军心,你们都是大远朝的铁血男儿,难道要去听一个侯爷的话却不信本宫吗?本宫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篡位的理由!”

士兵们听到这话,顿时点头。

毕竟是容戌自己操练出来的兵将,心里到底还是比较相信容戌的,因此大军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容戌见此心下微微一松。他高呼道,“众将军听本宫令,兵分五路,没路三万人吗,攻打五个城门,务必要在叛军来临之前把皇上解救出来!”

“是!”

容戌以剑指天,立马下令,“攻城!”

众将军领命前去,赵淳则和容戌留在了一起。因为容戌提前有了准备,所以攻城的楼梯和大树桩全都准备的好好的,容戌攻城的命令下达了之后,“刷刷刷”二十几个梯子立马就竖在了城墙上,梯子很高,立马就有士兵们一个个的往上爬,城墙上的士兵拦在那里,阻止他们登上城墙。

而城墙下,几十个士兵抱着圆滚粗壮的树桩“嘿嘿哈哈”的大叫着,拼命的开始撞击城门。城门里几十个士兵死死的抵住城门,每撞击一次几乎都能听到门里侧的惨呼声。

城墙上不断有箭雨落下,容戌挥剑挡去那些羽箭,嘴角的讥诮笑容越发的明显。

他算过了,禁卫军只有五万人,每个城门肯定放了有一万人,而他们是每个城门三万兵马,以三对一,怎么也不可能输。

一旁的赵淳同样穿了一身漆黑的盔甲骑着战马和容戌并肩而立,他瞧着不断有士兵从梯子上坠落下来,面沉如水。

边挡开箭雨,边在士兵们震天的高呼中抬高声音和容戌说话,“殿下,这样下去不行,时间这样拖延下去,恐怕援军就要来了,咱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攻开城门!”

容戌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却还算镇定,“援军一时半会儿应该到不了,本宫让简亲王的暗卫和死士们去挡住他们了,那些人都是武功高强,杀人如麻的人,应该能抵挡好一阵子。”

“殿下还是不要太过乐观,简亲王的人马死士加上暗卫也不过六千人,就算以一敌十对付六万人也已经勉强了,更何况……京郊处可不只是十万大军,孙清正去调动了他的十万大军,三皇子殿下肯定也让人去调动了十万的飞虎军,一共二十万的兵马,他们就算是阻拦,又能阻拦的了多久!”

容戌面沉如水,他知道赵淳的话有道理,可眼下却也只能如此了。士兵们像是落雨一般从城墙上一个个的跌落下来,他铁青着脸色往城墙上一扫,却见容恒以横扫千军之势将那些士兵们一个个的用长剑挑下了城墙。城墙足足有十几丈高,受了伤又这样坠落下来,根本就没有活路。

容恒!

容恒!又是容恒!

每次坏他好事的人一直都是这人,他咬紧牙关,转头看赵淳,“你若是对付容恒有几成的胜算?”

“完全没有!”赵淳摇头,“我虽然没有和容恒交手过,但是韩子玉的厉害却是见识过的,听说韩子玉的武功是容恒一手调教出来的,容恒的武功比韩子玉要高出去太多,我连韩子玉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容恒!不过……眼下也许只有一个人能对付容恒。”

“谁?”

“简亲王!”

提到容厉云,容戌的面色更加难看了,他已经放出了焰火,按理说容厉云应该已经到了宫门外了,可到现在他竟然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这人……果然信不过。

关键时候消失的无踪无影!

他刚要低骂出声,却听到身后有马匹的声音响起,他回头一看,方才他险些骂出口的人正骑了马出现在他跟前。

“王爷可算是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便喊容厉云为王爷,他忍不住讥讽道,“本宫还以为王爷临阵逃走,把这一摊烂摊子交给本宫就不管不顾了!”

容厉云勒住缰绳,听到容戌的话苦笑不已,他没有告诉容戌,方才在王府的时候,面对寰儿的威胁,他是差一点点就妥协了的。他叹口气,没有计较容戌讽刺的语气,温和的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容戌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容厉云,沉声道,“容恒的武功太高,爬上城墙的士兵几乎没有能活着上去的,本宫正在头疼,想找个人拖住他,然后让咱们的士兵们冲上城墙,这样里应外合很快就能破城!”

容厉云点点头,跟容戌请命,“殿下,牵制容恒的事就交给老臣吧。”

容戌本来就在等他这句话,当即就点了头,“那就有劳王爷了,王爷要小心安全!”

容厉云微微颔首,他翻身下马,冲到扶梯的旁边,一个翻身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跃几丈的高度就到了扶梯中间的部分,他足下一点,在扶梯上借了力道,一直冲到了城墙上。

城墙上的箭雨射下来,他握住长剑挥开,凌空两个跳跃便已经落在了城楼上。

容恒一剑从刚突围上来的一个士兵身体里抽出来,反手一剑就跟容厉云斗在了一处。

这是二十四年以来,“父子”两人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交锋!

容厉云刚因为容恒和沈寰争执了一番,此时看到容恒满心都是痛恨,他二话不说,转眼就和容恒斗到了一起。

容恒冷笑一声,握紧了长剑也迎了上去,两剑相抵,容厉云倒退好几步,“容厉云,看来你的伤还没有大好啊!”

容厉云面色铁青,他先前刺杀容恒,被容恒一剑贯穿了肩头,这才过了一个多月,虽然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可却也没有痊愈。他面色泛白,如今他要做的不是要杀掉容恒,而是要拖住他。

眸子一转,他靠在城墙上,防止身后有人偷袭,他冷冷的看着容恒,打定主意拖延时间,横起长剑在胸前,冷声道,“若是知道你有今天的本事,当初你生下来我就不该心软留了你一条性命!”

“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爹爹的不杀之恩?!”

“容恒,你说话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同样的,我也巴不得你早点下地狱才好!”如果不是容恒,他和寰儿的关系又怎么能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他咬牙,捏紧了长剑,“你别得意太久,容戌已经让人去抓秦惜了,很快你就要承受比我更痛的事情,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儿死在自己的面前……容恒,这就是你的报应!”

容恒面色微微一变,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曾经他对这个父亲还是有眷恋和孺慕之情的,可早在五年多前他就已经深深的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他不怕容戌的人去抓媳妇,密道很安全,而且定安侯府的机关已经闲置了这么多年,此时刚好也是用的到的时候,他恨得是容厉云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那个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的人是他。

他血红着眼睛,提剑便刺了过去,容厉云立马握住长剑横在胸前,两人长剑相交,火花四射。两人离的极近,容恒一点点的把长剑往容厉云的脖子上移动,怒视他,“容厉云,如果不是为了我娘,我早就杀了你!”

他在简亲王府装傻了这么多年,刺杀他的机会不少,可是每一次看到娘亲他都忍了下来,期望着他有一天能回头是岸,可是这人显然没有向佛的心,从来也不曾跟任何人妥协。

为了寰儿?!

容厉云的眼睛也红了起来,他额头青筋直跳,用力把容恒的长剑往外推,咬牙切齿的道,“这话正是我想跟你说的,如果不是为了寰儿……我早就杀了你,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装疯卖傻,我兴许能留你一条性命,可惜……容恒,你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

容恒讥笑,“你还要骗自己多久,留我一条性命?容厉云,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背地里藏着的杀招!”

容厉云根本就没有打算留他的性命,哪怕他是一个装疯卖傻的傻子,不但给他下药,还打定主意暗杀他!这也算是慈悲了吗?

“废话不多说,容厉云,今天我不会为了娘亲跟你妥协!”

“那么刚好,我今天也要除掉你这个祸害!”

两人同时用力,内力“砰”的一声碰撞起来,两人被震的同时退后,容恒退后了三四步,而容厉云身后是墙壁,整个人都撞在了墙壁上,脸色比容恒更白两分。

肩头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口陡然撕裂开来,有潺潺的鲜血从冰冷的盔甲中流出来,他握剑的手顿时有些发抖。

见此,容恒目光中闪过一丝快意,握住长剑再次迎了上去。

容厉云拖住容恒,也算是拖的很是有用,因为没了容恒,很快的容戌的人便攻了上来,赵淳登上了城楼,带着身边的亲兵们翻身跃下,里外夹攻!城门内的人立马惊慌失措起来。

赵淳见此,当即下令,“杀!”

“拼了!”

“跟他们拼了!”

士兵们杀红了眼睛,知道注定要死,竟然也生出了几分孤勇,和赵淳等人拼杀了起来,但是也只是拖了那么一盏茶的功夫,还是被诛杀殆尽。

城门破!

“侯爷!城门破了!”

容恒面色却不见紧张,他翻身从城墙上飘然落下,瞧着潮水般涌进来的士兵们,当即下令,“撤!”

面对巨大的人数差异,还有不利的地形,再加上涣散的军心,这城不破都不可能。

容厉云没有去追,而是捂着肩头的伤口落在了后头,容戌带着兵马冲进了皇城,心中无比的快意,他几乎已经看到美好的明天在向他招手了。

只要他的兵马在所谓的援军到来之前,他冲进父皇的寝宫之中,逼着他立下传位的圣旨,到时候孙清正还会带兵围剿他?笑话!那时候乱臣贼子就是容誉,他就是“救驾有功”的太子!

容戌疯狂的笑着,策马奔进了皇城。

与此同时,别的四个城门处也传来了好消息。

“启禀太子殿下,东城门已破!”

“太子殿下,西城门已破!”

“南城门已破!”

“北城门已破!”

容戌低吼一声,“冲进皇宫,保护父皇!今日你们救驾有功,他日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吼吼——冲啊!”

满皇宫的人都沸腾了起来,仿佛四面八方都有冲天的火光,又仿佛四面八方都有沸腾的人群,容戌知道,这是因为他带来的士兵们全都冲进了皇城,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容戌带兵到达了延昌帝的寝宫时,容恒和容誉带着仅剩的四万多将士们把寝宫牢牢的围了起来。容戌的兵马也已经聚集到一起,他十五万的兵马死伤并不多,密密麻麻的把那四万多的禁卫军围了个密不透风。

容戌高高的坐在马上,俯视容恒和容誉,“你们不用挣扎了,让本宫进去寝宫看看父皇!”

容誉心沉的厉害,不停的往外张望,为什么……援军还没到。

“三皇弟这是在看什么,在等援军吗?”容戌哈哈一笑,“不用等了,忘了告诉你,本宫已经让人把所谓的援军都挡在了外面,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谋朝篡位,本宫可以看在你是父皇的儿子的份上,留你全尸!”

“闭上你的臭嘴!”容戌拔出长剑,怒视容戌,“你这小人,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杀到皇宫里,你不用得意,我们这里的人数虽然很少,可你以为你的人能挡住援军多久?二十万的援军,只要我们撑到他们赶来,你就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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