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笔章 一笔交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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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对于方笑语来说或许并不是多么的愉快。他见过方笑语许多次,但是如方才这般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却是他头一次从她的身上感觉到。

即便他们原本就处于敌对,即便他对西辞从来都不曾有好脸色处处为难时,他也不曾从她的身上感觉到这样的杀机。

如果她真的爱西辞,或许他话语中对于西辞母亲的怀疑与否定会成为一件特别刺耳刺心的话。当得知真相之后,回想过去种种,连她自己都觉得混账透顶。

若是简安当真做过那样不知廉耻的事,即便他再心狠手辣,在无情无义,他都不觉得那是问题。就算他不爱简安,可简安是他的王妃已是事实。她身上背负的就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脸面,也是安王府的脸面,是他的脸面。

在得知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有染,甚至还生下来孩子,还得他来养这个孩子,天知道他觉得尊严被人践踏到了何种地步。

可当得知一切都不过是他人的算计,再回想自己做过的种种,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心动魄。

他女人不多,子嗣自然就少。除去诗兰这个女儿不说,能继承安王府的除了西辞就是西乾。

从前他觉得西辞是个孽种,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占据着世子之位,让他的亲子西乾委屈为庶。可如今,证明了西辞与西乾都是他的儿子,可是因为李素青算计的他夫妻形同陌路。算计的他父子反目成仇,他此刻面对西乾的情绪异常复杂。就算他知道大人的错不该怪在孩子身上,可却依旧会觉得别扭。想要眼不见为净。

方笑语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内幕。

她一直都不理解安王对待叶西辞的态度。就算不喜欢简安,可毕竟叶西辞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对两人不闻不问,不给他们足以匹配他们身份的待遇,甚至从来冷嘲热讽都无妨,又何至于非要一次次置人于死地?

她理解这个年代许多的身不由己,虽然也鄙视安王不敢抗旨拒婚却将过错推在无辜的简安身上,可是一个拥有皇族血脉的王爷。从小生活在皇宫这个巨大的染缸之中,会自私自利,会凡事先想自己。会处处推卸责任,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皇族高高在上,身为臣子的,又如何与这些上位者说理去?

所以。安王与李素青早已定下终身。却因先皇圣旨而被简安横插了一杠子,所以安王气恼,将气都撒在了简安的身上,不提对错,至少动机上也是能说得通的。

可是,就因为喜欢李素青,疼爱叶西乾,却恨不得将叶西辞除之而后快。她觉得安王的思想很是不正常。

难道只是想要叶西乾成为世子而已?所以为了给叶西乾让位,叶西辞就非得死?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安王对李素青也算长情,按说本不该是个如此阴毒无耻的人,为何偏偏对简安,对叶西辞却要残忍至此?

方笑语是第一次听说安王与简安之间如此僵持不下的真相,她想,恐怕就连叶西辞也都还没有听过这些与他自己息息相关的理由。

安王妃与其他男子有染。这简直叫人不敢相信。

从她调查得来的关于简安的一切,她那样的性子就不是个如此不顾礼义廉耻的人。

所以当年李素青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安王误会简安是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从而导致了简单的悲惨收场,也导致了叶西辞惊心苦痛的童年。

安王的神色变的小心翼翼起来。对于方笑语,他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子继承了他爹那副倔脾气,对任何人任何身份都难以轻易妥协。

他爹方剑璋,明知他身为皇族,乃是皇上的亲弟弟,可见面时却从无尊敬可言,甚至下了朝就过来威胁他,似乎从没有想过后果。

他从前深恨方剑璋这种仗着手握兵权就肆无忌惮的性格,可偏偏对于外人,方剑璋大多比较温和,朝中甚至有人说他儒雅似文官,再加之他也确实是书生起家,倒是迷惑了不少人的眼睛。

而方笑语就继承了方剑璋的狡猾。乍一看温婉可人,请安时落落大方,长的又清甜可人,可谁知道她发起脾气来又是何等的可怕?

他身为她的公公,可从她嫁进王府之后,可曾有一次真心尊敬过他?没见现在都还以一副要杀人一般的神色盯着他看?

可是他又有些庆幸方笑语成了他的儿媳。他无法想象,当初若是方笑语没有凑巧出现,没有救了西辞,是不是西辞现在已经成为皇陵之中一块坟墓了?

从前西辞带着伤回府,他总是恶意去想他为何如此命大?怎么就不死在外头?可如今他却无数次的后怕,若是西辞真的死了,还是死在了他的命令之下,当今日得知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刻,他会是一种何样的感觉?

会不会心绞欲死?会不会痛不欲生?

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却是因为丧失在了一场别人精心设计的阴谋之下。

方笑语不是没有看到安王愧疚后悔的神情,可她却嗤之以鼻。

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与简安如此针锋相对,可是轻信他人之言,不将事实查清便枉自判断,以为将一切推到幕后阴谋者的身上就能洗刷他一生罪孽?

可是方笑语却并没有再继续释放杀意。尽管她现在很想杀个人宣泄一番,但是当务之急却是要彻底弄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这对叶西辞将来会如何选择至关重要。

“我知这误会对西辞造成了何种伤害,只是如今真相大白。我愿尽力补偿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只希望西辞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安王的语气近乎哀求。

他的女人少,子嗣更少。如今心爱的女人却成了狼子野心的贱人。他觉得一切都那样虚假,突然而来的孤寂感几乎淹没了他所有的意气风发。

躺在枕边二十几年的人原是带着面具的恶人,曾经的甜言蜜语,温香软怀却都成了一场可悲的玩笑,他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他极需要叶西辞的原谅,只要还有一丝弥补的机会。至少他心中会觉得安慰。

方笑语却并不买账,面对他的忏悔,脸上挂着残忍的冷笑。道:“莫非父王不打算将一切说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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